跟着宋葦航去拜會了幾位領導之後,簡桐便被送回宿舍休息,隔日纔開始正式工作。
跟簡桐一起住的女孩叫司蔻。簡桐一見就躬身施禮,“參見大司寇大人。”司蔻笑着同簡桐一起滾在榻榻米上笑成一團,兩個女孩子立時就成了好朋友。
司蔻長得很嬌小,比簡桐的個子還小一點,來j國一年了,整個衣飾風格的搭配已經都是j國樣子。嬌俏而知禮,簡桐很喜歡。
j國最貴的就是房價地價,所以兩個女生的宿舍不大,牆邊櫃子裡堆滿女孩用的東西,中間幾張席子的面積就是全部的空間。白天吃飯活動,晚上鋪上褥子就睡覺。
司蔻幫簡桐收拾完東西,伸手拉着簡桐,“走吧,宋師兄今晚要請客,說給你接風洗塵。”
j國物價超高,簡桐急忙推辭,“這怎麼好意思!”
司蔻就笑,“別怕,宋師兄請客。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吧?”
簡桐搖頭。
司蔻詭秘湊過來,“江浙多富豪,他們家在江浙一帶有三百多年的祖業。當年淞滬會戰幫共.產黨秘密運送槍支,所以得到新中國極大感謝……”
簡桐也驚得張大嘴巴,“那他還跑來j國教漢語?”
“那是他個人喜好。總之宋師兄人很好很好。你就乖乖讓他請客吃飯吧,不然他會很傷心。”
j國的酒廊,簡桐來j國之前就聽說過很多。好像總覺得那裡夜色繚亂,各種各樣夜晚的衆生態帶着靡麗與迷醉。可是真正踏足其間,簡桐才發現,原來眼見與傳聞還是有所區別。
裡面雖然也有浪蕩的笑聲,不過大多數客人一看就是上班族,還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酒廊的女服務生們也並非如同想象裡一樣穿着暴露,而是一絲都不露。不過讓人印象極深的是那些女服務生們甜軟的嗓音,她們彷彿永遠面上掛着溫柔的笑意,不管客人說什麼都是含笑柔順地應答,而且看得出應答一定非常得體且不失俏皮,經常會惹得客人開懷大笑。
老闆娘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不過保養極好,皮膚非常白希細嫩。她穿橙色的針織衫,身材很棒。老闆娘彷彿發現了簡桐的初來乍到,看出她與環境有點格格不入,便笑着端了飲料走過來,湊近簡桐的耳畔,“女人的魅力並非只是身體的求歡,其實對於這些白天緊繃繃的男人來說,給他耐心的笑容與柔軟的交談,這纔是他們最需要的紓緩。”
簡桐磕磕絆絆聽懂了老闆娘的話。她來j國之前狂補語言,雖然還沒來得及學會說,至少聽力還可以。司蔻也在她耳邊給她翻譯,簡桐由衷笑開,起身主動邀請老闆娘也喝一杯。
老闆娘的話說得真好,這纔是女性的魅力,也修正了簡桐對於j國酒廊的印象。
一羣人喝得很開心,可能身在他鄉的緣故,國人之間反倒更容易親近,所以幾杯酒下肚,簡桐已經跟大家都混熟了。
因爲簡桐他們這一桌是中國的客人,又是新來的,所以老闆娘極是照顧這邊,親自站在桌邊陪着大家說笑,氣氛極其融洽。
簡桐又喝了杯酒,面色有些潮紅。老闆娘湊過來壓低聲音,“姑娘,我得替那位公子問你有沒有正在交往中的男友?”
簡桐一愣,順着老闆娘的目光去望,正好看見宋葦航凝望過來的目光。
簡桐臉紅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司蔻也笑,“小桐,我都看出來宋師兄對你一見鍾情。”
老闆娘爽朗地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你還沒有男友,不如接受這段浪漫。有愛情滋潤的生命才最年輕。”
簡桐臉上紅熱更甚,跟司蔻小聲說,“我去下洗手間。”
走到房間外的長廊上,簡桐這才拍了拍臉頰,心跳緩和下來。沒想到剛到j國就遇見宋葦航的感情,可是她心中哪裡還可能放下另外一個人?
抱着膝蓋坐在長廊的地板上,小腿垂下去,悠來悠去。擡頭看異國的夜空,原來明月也一樣的皓白。簡桐在心中輕輕說,“蘭泉,你知道我來了嗎?”
遠遠地,不知道哪個房間裡有女子彈起絃琴來,嗓音悠揚唱起j國傳統的歌兒來。嗓音輕靈甜美,簡桐聽着卻只覺心酸。不知爲何,簡桐總覺j國傳統的音樂裡彷彿被深深嵌印進了悲傷的情緒,彷彿無論有多快樂的時候,那份憂傷也會如影隨形。
隔着種滿花木的院落,簡桐去望對面的那間屋子,也是j國傳統樣式的房間,忽然有人影印在隔扇上。就在那間傳出歌聲的房間裡,隔扇忽然一開,幾個黑衣男子魚貫而出。
不知道是隔扇打開擾起了風,還是那幾個人匆匆的腳步帶起了氣流。那間屋子廊檐下掛着的紅色紙燈被吹得搖曳起來,燈影迷離而凌亂。
簡桐忽然無法呼吸。那最後一個從房間裡走出的男子攫住了她全部的心神!
儘管只是幽暗燈光下曖.昧不清的一個側影,儘管那人穿了通身的黑,儘管——夜色迷濛,但是簡桐還是知道,那就是蘭泉!
他——不一樣了。曾經年少輕狂的白衣少年,此時周身冷峻、即便側影都放射處凌厲如黑色劍光的氣場來!
簡桐緊緊揪住自己的衣領,無法呼吸。想要放聲呼喚那個名字,卻不得出口。
簡桐儘管沒有出聲,但是她的存在感似乎還是驚動了對面那一隊警惕的男子。他們都在夜色裡微微側眸望向簡桐來。只有蘭泉一動沒動,彷彿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廊檐下她這個人存在。隔着庭院,卻像是隔着天涯。
他完美清貴的面容從一盞盞嫣紅卻朦朧的燈光裡走過,面容明明滅滅,彷彿踩着簡桐心跳的節奏。
簡桐的淚落下來,卻緊緊咬住脣,不敢出聲。
耳畔忽然咚咚咚地傳來奔跑的腳步聲,簡桐一緊,對面那一隊人也停下腳步來。
“小桐,可找到你了!”司蔻跑過來抓住簡桐的手臂,簡桐這才鬆口氣。
“小桐你說去洗手間嘛,我跑去找你卻沒你蹤影,嚇死我了,以爲你迷路。”司蔻說完大段話,這才注意到對面廊檐下一隊黑衣人。司蔻緊張地捏緊了簡桐,壓低聲音,“小桐快走,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簡桐木然地被司蔻拉着起身,轉頭再去回望嫣紅燈影深處的蘭泉。他有沒有認出她來?她可不可以奔過去與他相認?
正回眸裡,隔扇忽地再度大開,一個身穿純白繡百鳥圖絲緞和服的j國古典式打扮的女子從房間裡奔出來,急急穿過廊檐幽影,奔到蘭泉身畔,握住了蘭泉的手臂,甜軟卻帶着哀求地說話。
隔着遠,那女子聲音又低,簡桐聽不見那人在說什麼。卻能從那姿態和語氣裡猜的出,那女子不捨蘭泉的離去,彷彿哀求地約定下次何時再見,或者是在乞求一個什麼樣的承諾。
簡桐想要止步來聽,卻被司蔻生拉活拽地轉過彎去。
彷彿就在她轉彎的一剎那,簡桐彷彿看見,一直垂首隱身在迷亂燈影裡的蘭泉,彷彿向她這個方向擡起頭來!
他有木有,有木有!——可惜,被司蔻給拖着轉過了牆角,無法印證。
簡桐有點急了,“小司,怎麼了?”
司蔻這才長出口氣拍了拍胸口,“那些是山田組的人,避之不及啊!”
“山田組?”
司蔻點頭,“j國勢力最大的黑道社團。傳說他們新上任的龍主很喜歡這裡的環境,閒暇了便會來喝酒。”
“那個女生……”
司蔻想了想,“有可能是j國藝能界如今最當紅的藝伎,叫小百合的。據說現在正在跟那個新的龍主打得火熱。”
簡桐垂下頭去,“這樣啊……”
司蔻以爲簡桐被遭遇黑.社會給嚇到,忙給解釋,“別怕,j國的黑道團體跟國內不同,他們是合法的。遇到地震等自然災害,他們也跟政aa府機關和寺廟等團體一樣,提供庇護所,給災民提供飲食等設施,正常繳稅,對社會也貢獻良多。”
簡桐只能點頭。她知j國的黑.社會在世界上是獨獨合法的。就與一般企業或者社會團體一般,雖然披着夜色,卻並非被人人恐懼和唾棄。
“那個新的龍主好帥,有人偷拍過他放在網上,大家都說比傑尼斯偶像們還要帥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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