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桐去取酒,蘭泉走回房間去。上屆學生會長一條東野笑了笑,“二少,扔下我們出去追女老師……怎麼,是真誠的?看來女老師遠比我們重要,比二少正在努力爭取的學生會主席的身份更重要。”
一條東野是五攝家一條氏的後代,所以眼光也是想當毒,說話語氣根本是肯定的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蘭泉也不否認,轉了轉尾指上的鉑金指環慵懶地笑,“本來這次參選也只是她的願望。如果不是爲了實現她的期望,我幹嘛攬這個勞什子責任上身?”
一條東野與幾個前學生會成員都是挑眉,沒想到二少承認得這樣乾脆,而且早大學生會選舉這樣重要的事情,在二少的眼裡不過只是爲了博女人一笑。
這的確太顛覆j國男人心中的觀念。
“二少,恕我說句逆耳的話:梨本家絕對不會接受這樣一位媳婦。雖然梨本家早已脫離皇籍,但是畢竟國民都記着過去的‘梨本宮家’。”一條東野緩緩說。
蘭泉笑起來,眼角眉梢掛了一絲冷意,“她不會成爲梨本家的媳婦。”
另外幾人便都笑起來,“原來二少還是玩玩啊。我們就說,二少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女老師認了真。雖然美豔,不過這世上美女多了,豈能爲了這樣一個女人就早早放棄其他的美色?”
簡桐端着酒壺從廊檐走來,跪坐在拉門外,正想拉開拉門,卻正好聽見這一番談話。
簡桐本來面上還帶着微笑,這一刻所有的微笑全都僵凍在面上。不知怎地,那天在梨本家大宅裡聽見的略顯紛亂的古箏聲又在耳畔響起,錚錚然,彈亂夜色。
“簡老師太過不給面子。”一條東野捏着酒杯冷冷望簡桐,“這裡是酒廊,不是學校。簡老師既然身爲酒廊侍酒,怎麼一點風情都不懂?”
一條東野黑眸冷冽,將酒杯再度推到簡桐面前,“喝了。我一條東野的酒杯還從來沒有人敢推辭!”
簡桐本來不怕喝酒,可是今晚心情沉鬱,不由得轉過了頭去,“對不起,我從來不陪酒。”
一條東野冷笑起來,擡眸望蘭泉,“二少,今晚請我們喝酒,卻只讓我們對着個晚娘面孔麼?本以爲你特地來這個酒廊喝酒,就是爲了能跟女老師好好玩玩……卻沒想到,這位老師這樣不懂風情啊。”
“那有什麼難?”蘭泉只是慵懶轉頭望西村,“去請小百合來,順便再帶幾個年輕的舞伎過來。記住,要身段柔軟、深諳風情的。”
西村無聲退下,簡桐攥着手裡的托盤,忍不住手指輕顫。
慧子是個手眼玲瓏的老闆娘,一聽見後頭有吵嚷聲就立即派了千代來替代簡桐,說前頭有事情交代簡桐去做。
簡桐明白這是老闆娘在給她解圍,她扭頭望了一眼蘭泉,咬住脣走出。
一條東野冷笑,“二少,太放縱這個女人了。”
蘭泉笑起來,“對不聽話的女人最好的懲罰是什麼?皮鞭麼,還是強.暴?在我看來都不必——給女人最好的懲罰就是——冷淡她。”
說着話,小百合帶着幾個未成年的舞伎沿着長廊走來。絲綢簌簌,靜香幽幽,小百合與簡桐正好在門廊上擦肩而過。簡桐出於職業禮貌閃身避讓,小百合抱着三味弦轉頭睨着簡桐,帶了聲冷哼緩步前去。
簡桐咬了咬脣,望着小百合嫋娜背影的遠去,只覺心裡越發堵得慌。
雖然藝伎不是雞,可是畢竟她們也是以色侍人,簡桐就不明白了,這樣的女人憑什麼還能對着她冷哼啊!
更可氣的是蘭泉,他竟然當着她的面再度召伎!
慧子知道簡桐今晚上不痛快,倚着更衣室的門框看簡桐拿自己的衣裳撒氣,“小桐,你要懂蘭君的身份。雖然梨本家已經脫離宮家的身份,但是民間卻還認他們爲宮家的。宮家在你們中國來說,那就是親王王府;一條東野是一條氏的後人,那是攝家的後代,攝家是公爵之家——這些人都是習慣了眼睛長在腦門兒上的。你不過是個平民,就算白天是老師又怎麼樣?在他們眼裡你就是個普通的女人,他們肯調.戲你,已經覺得對你是一種榮*。”
簡桐咬牙,“這個我能忍。”簡桐既然在酒廊當服務生,她就明白自己有時候要吃點啞巴虧。不說別的,每天看着慧子花蝴蝶樣在男客人叢中飛來飛去,她如何能不懂應該以女性的柔美來待客?
“我只是……”簡桐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沒想到蘭泉再度招來小百合。”蘭泉已經很久不再招小百合來,今晚又招來,難道不在乎她難過?
“小桐你要懂……宴會上有高級藝伎作陪,這對於j國男人來說未必都是色心大動,更多是面子。今晚的宴客,看來對於二少很重要。更何況座上還有一條東野那樣身份特殊的客人,所以怠慢不得。”
慧子嘆了口氣,“男人喝酒,更是要看女人的。否則就算酒再美,幹喝又有什麼味道?”
慧子說的道理簡桐都懂,可是好吧,她知道她自己有點小執拗,心裡真的是會不開心。
坐了地鐵又倒了公車,在路上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纔回到蝸居。上了坡道正看見宋葦航從坡道下來。簡桐就笑,“宋師兄,送小司回家?”
宋葦航雙手插在褲袋裡,從坡道上居高臨下望簡桐,“只是爲了遇見你。可惜,還是一次次落空。”
“宋師兄!”簡桐驚得一震,“宋師兄你別開玩笑,這個笑話有點冷。既然你決定喜歡小司,請你專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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