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東櫻集團的股權紛爭好些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可是你那時候還是個小p孩兒,你怎麼可能那麼早就參與其間?之前,是誰在做這件事?”
簡桐被殘酷地欺負完,不過依舊精神奕奕,還能抓着之前的問題繼續追問。反觀身邊那個欺負人的傢伙卻仰天倒着,彷彿累到已經苟延殘喘。
“我不要回答問題,我想睡覺……”不勝其擾的某人輾轉着想逃避。奈何小老師只是拿一根頭髮,輕輕撓了撓他鼻尖,再撓撓他耳朵,他就死活都睡不着。無論剛剛有多麼體力透支,此時都睡不着……
真是男人如磐石,女人如柔絲哦。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就是受不了一根軟軟髮絲的折磨……
“小老師放過我吧……”某人耍賴,“你剛剛真是累死我了,讓我睡會兒,就一會兒哦,乖。”
簡桐真想拎起他耳朵來問問,“咱倆到底誰欺負誰呀,怎麼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反倒像是我欺負你?”
“你栽贓陷害!”簡桐無奈地笑。怎麼又變成她累死他了?她倒是不想讓他累呢,誰讓他沒完沒了地折騰啊……想到剛剛那番折騰,簡桐的臉還是控制不住地發起燒來。這傢伙壞死了,怎麼會那麼多花樣?讓她又是羞澀、又是好奇,體嘗過來都是欲仙.欲死。
“是我壞。”蘭泉翻身抱住簡桐的腳丫,繼續閉着眼睛接近睡眠,“可是我也沒辦法啊,一看見你就想使壞。想使壞讓你臉紅,喜歡看你在我使壞的時候迷人的神情,最愛聽你在我使壞的時候嬌聲的呻.吟……怎麼辦呢,爲了更多更多地看見你那樣的時候,我只能拼了老命不斷使壞……”
蘭泉又翻了個身,壞笑開,“誰讓你平常不是那個樣子的!”
“你這個壞蛋!”簡桐只能伸手去掐他的臉,“難道你讓我平常也是那樣!”——她高.潮時候的呻.吟與嬌美,難道平常也那樣臉紅那樣叫?嚇死人啊!
“我不介意啊。”蘭泉臭屁地笑起來,“不過我會事先剜掉那些男人的眼睛,捂住他們的耳朵。”
“狠毒啊!”
蘭泉大笑,“我在想,這世上的暴君是不是其實都只是善妒的男人?衝冠一怒爲紅顏。”
簡桐輕輕嘆息下來,想起當年看桐華的小說《步步驚心》,第一次看見有人將史上著名的暴君雍正寫成那樣隱忍而有情有義的男子。當看到結局,桐華沒有走慣常的狗血路線,沒有改變歷史將若曦留在雍正身邊,而是下筆如刀讓好不容易相守的兩個人生死永隔。簡桐至今依然無法忘記當年掩卷時那種摧心徹肺的痛。
桐華名字裡也有個“桐”,一個桐字讓簡桐喜歡上她隱忍而戳痛人心的文字。卻也越發慶幸自己沒有那樣痛苦的抉擇,沒有遇到那樣一份疼痛的愛情。
簡桐想着不由得攥緊蘭泉的手指,“你只做你自己就好了。”
心裡卻也不由得因爲想起四爺,而想起了身邊那個同樣彷彿永遠身披黑衣的孤單身影——藺大哥,他也是那樣堅定卓絕的男子,可是爲什麼同樣也彷彿永遠披着孤單和悲傷,彷彿永遠無法除去?
蘭泉看簡桐面上黯然下來,不知道是簡桐的言情小說情結髮作,還以爲是他打太極遲遲不肯回答她的問題而讓他的小老師不開心。
“喂,別生氣了,我投降,我告訴你,還不行?”蘭泉輕輕搖着簡桐指尖。
“嗯?”簡桐反倒有些溜號。其實她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因爲也能想到雖然當年蘭泉還小,畢竟背後還有整個靳家。卻沒想到此時看見蘭泉面上的笑謔點點褪去,換上嚴肅。
簡桐心裡這才一驚。難道她於無心處,竟然觸到了什麼關鍵的答案?
“你說。”簡桐也收掉戲謔,鄭重再問。
“我爸。”
蘭泉擡起眼簾來靜靜望着簡桐,“我小的時候,這件事一直是我爸在做。我爺爺只有大爺和我爸兩個兒子,大爺的性格你也看得到,所以這件事一直都扛在我爸肩頭。”
簡桐重重一震,再望向蘭泉的目光裡,不由得涌起水意。雖然蘭泉沒有直接給她答案,可能也許蘭泉自己尚且不敢百分百確定,不過簡桐卻也自己摸索到了那答案的邊緣!
爲什麼當年媽跟萬海伯父忽然分離?萬海伯父本來都有勇氣帶着媽私奔,怎麼後來卻會忽然改變了主意!
於靜怡的那句話又在簡桐耳邊回映,“想要當靳家的女人,首先必須學會忍辱負重。”
“當年萬海伯父離開我媽,是不是並不是真的斷情絕愛,而是——迫不得已,或者說也與此時這件事有關?”簡桐的淚流下來。她知道,媽的病情一度那樣嚴重,甚至幾度遊離再說生死線上,可是媽都用盡了氣力熬過來,一方面是因爲捨不得她,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在等當年的一個答案?
媽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那段感情,媽一生最美好的記憶相信也是那段感情,媽怎麼肯不明不白地就撒手人寰?
她一定要查清此事。j國這邊的事情完了,她一定要給媽一個交代。
想起媽,簡桐再度淚下。
古今中外、小說現實,多少女子被一個情字所困,終生抑鬱,不得開顏。
蘭泉垂下眼簾去,“我也不確定,可是我覺得應該有所聯繫。這件事家裡佈局多年,甚至從建國之後就一直想要執行,可是延宕多年。我在想,如果當年沒有文革,可能我的這個任務早已被我爸完成。這件事不至於做局六十年才得全面啓動。”
蘭泉心裡也是難過。既不想瞞着小老師,卻又心疼着母親。不管在那段愛情裡,母親是不是後來者,可是母親終究是自己的母親,獨一無二。
他與小老師相愛,這一點絕對毋庸置疑;可是他們的母親卻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爲人子女都想維護自己的母親,所以蘭泉也只覺爲難。
“原來東櫻集團的覆滅是萬海伯父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啓動的攻勢。”簡桐輕輕笑開,“可以想象,當年的萬海伯父定然比蘭泉你還要光芒熠熠。”簡桐主動岔開話題。
“嘁……”蘭泉輕聲笑起來,“又踩我?”
簡桐轉身熄燈拉過被子來,依偎進蘭泉的懷裡。她終是比媽幸運。同樣愛上這樣光芒萬丈的男子,媽後來在不明真相的情形下錯失了那段感情,而她拼力堅持下來,終究贏得這樣與蘭泉的相擁。
人有時候在命運面前,必須要臉皮厚一點。
“蘭泉,我想家了,想我媽。”簡桐深深吸了口氣。蘭泉的事情重要,所以她從來不允許自己在蘭泉面前泄漏情感,不想給蘭泉扯後腿。可是今晚她卻想說給他聽。
“我知道。”蘭泉吻住簡桐發頂,“我們就快回家了。”
“不過最好……”蘭泉輕輕挑起脣角,又是壞笑,“還是先讓你懷上雙胞胎,我們再回去。”
午夜長風裡,藺鴻濤站在窗前給祖父打電話。
藺鴻濤點頭,“爺爺,您可真是摩登老人家,什麼消息都瞞不過您。您說的是,東櫻集團已經易主。”
“操盤的人是誰?”藺水淨靜靜地問。
藺鴻濤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是譚梅軒。”
“爺爺問你一句話:孩子,你覺得你自己的能力與譚梅軒相比,誰佔上風?”
藺鴻濤一怔,“爺爺,何出此言?”
“爺爺想知道。”
藺鴻濤微微沉吟了一下,“梅軒畢竟出社會的時間比孫子晚了一點,所以他的操盤手段更爲學院派一點,沒什麼野路子。而孫子這麼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早已經習慣了從邊緣上求生存,所以手段也許更多一點。”
“那就好……”藺水淨在電話裡笑起來,“濤子,將東櫻集團拿過來。”
“爺爺!”藺鴻濤大驚,“您爲何要這樣做?此時正是這邊的收官階段,怎麼可以內訌!”
“傻孩子,怎麼是內訌?”藺水淨慈祥地笑,“靳家不是貪財的人,他們拿過東櫻集團來並非爲了財富,不過是爲了拖垮梨本家。那麼我們的目標一致——孩子,你難道忘了你爸媽的仇?將東櫻集團掌握在你的掌心,才能告慰你父母在天之靈。”
“再說……”藺水淨緩緩開言,“是你拋出渤海油田的餌給梨本英男,纔會讓他上當,從而讓靳家人有機會打擊東櫻集團的股價,從而讓梨本家放棄了東櫻集團——孩子,爺爺知道那個油田根本是一個陷阱,可是你爲了讓梨本英男相信,也已經將你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押上!”
“孩子,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理應補償回來。畢竟這件事是靳家的任務,憑什麼要我們藺家押上全副身家啊?”
“爺爺對不起……”藺鴻濤這樣做是瞞着爺爺的。藺家多年積累的財富,憑什麼要爲了靳家的任務完成而奉獻出來!
藺鴻濤只是爲了蘭泉順利完成任務,只有這樣,小桐才能跟着蘭泉早日安全回到祖國去……
“孩子不必道歉。如果你真的對咱們藺家的祖宗有歉意,那麼就將東櫻集團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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