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拜託你們都退後一米!”紫兒叉腰喝令一衆男生,“我真服了你們,還給他熱敷?乾脆讓他血崩,是不是?”
“我去醫務室。”上官楚皺眉起身,“不必勞你大駕。”
“上官楚!”紫兒氣暈了,也不顧旁人眼光,扯着上官楚的衣袖。
上官楚也上來了擰勁兒,依舊使勁往前走。紫兒身子輕,當然敵不過上官楚;可是她也不放手,結果就被上官楚拖着一直朝前走。
“我說你腦袋真被籃球砸傻了吧?我這是在幫你,幫你!你怎麼狗咬呂洞賓啊!”
“狗咬呂洞賓?誰說呂洞賓就一定安着好心?”上官楚怒極反笑,“看你親衛隊的女生可都看着這邊呢,紫兒副班長,拜託你放開手,行不行?”
紫兒真是被氣瘋了——她是不怕跟人鬥嘴啦,可是她卻忒不習慣被人這麼陰陽怪氣!
幹什麼呀,活生生一個大男生,又不是太監,幹什麼這麼陰陽怪氣的?她怎麼得罪他了,他不能明白說出來麼?以前他也不這樣啊,只要捉着她小辮子,他一準兒清楚明白地說出來;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兒!
行,其實她自己也這樣過,是跟老媽賭氣。老爸凡事縱容她,老媽管得嚴些,不許她碰蠱術,所以她跟老媽賭氣加冷戰——可是她又不是上官楚他媽,他幹什麼把這套跟她使?
紫兒惱得胡亂轉頭看——果然,劉華和親衛隊的好幾個女生都站在旁邊,看見她死扯住上官楚,都驚愕得張大了嘴巴……
不過紫兒眼尖,她也沒漏掉後頭更遠地方的另一個人影兒——球場外的林蔭道上,鳳凰木下立着一個女生。白衣黑裙卻掩不住她身形的窈窕。一把長髮柔順飄揚在風裡,只是抱着書本那麼寧靜站着,就已自成一道風景……
好啊,她明白了!
“上官楚,我看不是我怕親衛隊的姐妹看見;反倒是你怕被鄭嫣兒給看見吧!”紫兒悲憤起來,“我告訴你,我來只是爲了看看你的傷,你甭有其他的心理活動!你也知道我太奶奶和我老爸都是當醫生的,所以我見不得有人受傷……你甭以爲我是向你無事獻殷勤,你也甭覺着我這樣做就會影響了你的好事!”
上官楚反倒愣了,“你說什麼呢?”
“鄭嫣兒,啊?我們年組排名第一的大美女。就因爲怕她誤會我跟你怎麼樣了,所以你就拿我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紫兒氣得鬆開手,反倒使勁推了他一把,“你去醫務室?那你滾吧,本姑娘懶得管你!”
紫兒氣得捏緊拳頭走了幾步,心裡還是不甘,猛地轉頭又回到上官楚背後,伸腳朝他小腿用力踹一腳!“告訴你,本姑娘向來心思磊落,最煩被你們小人之心揣度!上官楚,我以後再不搭理你了!”
旁觀的親衛隊女生們這才鬆了口氣,低聲咕噥着,“這纔是咱們的紫兒公主……”
紫兒含怒一路走回來,眼睛卻打橫着去瞄鄭嫣兒。果然,鳳凰木翩然的樹蔭裡,鄭嫣兒脣角含了微笑——得意吧,讓你得意好了,走着瞧!
上官楚卻反倒愣在原地,轉了身,只望紫兒的背影。紫兒嬌小又直白,生氣起來彷彿身子周圍籠罩着一圈兒憤怒燃燒的小宇宙,紫色的。
“紫兒!”上官楚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反倒張口去喊她。
她那麼憤怒,卻,又那麼悲傷……他真的是傷到她了,是不是?
以爲她這個小神婆神經強韌,百毒不侵的,卻沒想到……
他在喊她……紫兒咬緊了脣,用力忍住委屈,停住腳步,悶悶說了聲,“我告訴你,這時候應該冷敷,冷敷!如果校醫不在的話,你找不見冰塊,那就直接去水龍頭那衝冷水。”
紫兒說着走到劉華等人身邊,咬了咬牙,“好戲散場了,走啦!還看!”
放學,紫兒誰都沒讓跟着,自己揹着書包沿着大馬路往前走。遇見賣棉花糖的,一塊錢買了好大一團,一路走一路舔。
難過的時候不要任由自己難過下去,吃點甜的,這是治癒悲傷的良藥。
嘁,她會很快好起來的。她發誓,吃光這一團棉花糖,她就又是百毒不侵的小神婆紫兒!
早知道早晚會跟鄭嫣兒扛上。當初剛進秀明中學的時候,名字裡帶“兒”的就是人家鄭嫣兒。鄭嫣兒成績好、又是文藝尖子,長得也漂亮,自然一時風頭無兩。
紫兒開始並不十分風光,雖然家世顯赫,但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有點古怪、不好接近。更何況紫兒的成績是吊着車尾進來的,同學們難免會猜疑,說她原本考不上秀明,是憑着家世才加塞進來的。
中學生們還是蠻有正義感的,不比社會上那些趨炎附勢習慣了的成年人,所以相當長一段時間裡,紫兒是蠻受冷落的。
人跟人貴在相處,慢慢相處下來,女生們開始被紫兒吸引去,漸漸圍繞在紫兒身邊成了一個小團體。從此紫兒不經意之間搶了鄭嫣兒的風頭。
於是不久便有流言傳出,說紫兒分明不叫紫兒的,可是她就是什麼都想跟鄭嫣兒學,所以故意把自己的名字也叫成紫兒,還不準同學們再叫她的大名……
kao!紫兒咬着棉花糖恨恨地想:你把本姑娘當成*邊兒啊?還本姑娘學你的名兒~~本姑娘最看不慣你那種假惺惺的女人,眼睛瞎了才取學你!
紫兒這一走神,前頭“砰”地就撞上了——紫兒本能地一捂臉……
旁人撞電線杆子,可能會先護着腦袋吧,怕撞傻了;她卻不怕,反正她腦袋聰明嘛,稍微傻一點也比別人還聰明……她最咬緊的是護着自己的臉。否則撞鼻青臉腫的,怎麼見人?
不過——那電線杆子好像是軟的哎……
“喂,撞了我就撞了,還踩着我腳不放?”前頭那電線杆子又氣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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