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紹元回到侯府的時候已是申未。
進府前,他看着那金漆勾勒的安定侯府四個字,心中滋味繁雜。
小希她,接到賜婚的聖旨時,想的怕全是護國公府的恩吧。可他該把還沒確定的實情告訴她嗎?
如果她知道那可能是她喊了十幾年的哥哥,當成血脈親人的哥哥,心中會不會更加牴觸?
又或者,覺得他們一家瞞了那種心思,會不恥,會覺得委屈。會深以爲他們就是有了不好心思的目的?!
雖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兒子的心思,覺得只要兒子喜歡,若能兩廂情願是樁美事。可偏兒子還沒表露心跡就出了那樣的事,這要讓他一個當父親的怎麼開口?!
樂紹元想着,心裡就只有一個字愁啊!
兒子是不是還未知,哪怕他直覺那就是。可女兒現在是嫡親的閨女啊,他瞞着心中過意不過,他說了又怕壞了兩人間的緣份。
這豈是爲難兩個字了得?!
或許,放任不管,若到最後樂希還是相不上陸虞,他再豁出去給解了這親?!
強扭的瓜不會甜,他誰也不願委屈了,哪怕再有心希望兩人是在一塊兒。
思緒幾度翻涌,樂紹元最後一咬牙,決定了還是看事態發展。實在不行,他拿了這官職榮譽去求退親旨意!
如此,回到府就莫名先悲壯了一把的樂紹元匆匆見妻女去了。
而侯府一衆早在祠堂大門處等候。
這是於氏的吩咐,樂紹元這趟可是榮歸,伯府再度復爵第一時間就是要他先上香告慰祖宗。
所是,樂紹元便穿着風塵僕僕的官服開了祠堂,在裡面上香叩拜又是按於氏的話,對着祖宗牌位一陣絮叨才退了出來。
接風席面早已置好,特意擺在了侯府正廳。侯府的奴僕們也再度領了賞錢,體面的管事媽媽丫鬟們更也是得了席面,擺在了院子外,也算是主子恩典爲主子慶賀。
這一回是像過年節般。沒有分席,侯府一大家子圍着大大的圓桌坐。而各房的姨娘也給了恩典在旁設了小桌。
王氏是最爲狗腿的,才入席便站起身要去親自服侍於氏用飯,於氏擺了婆婆的姿態。也全了她面子,只是讓她夾了幾筷子的菜便讓她坐下好生用飯。
李氏許久不見樂紹元,又擔心他的傷,又開心終於是平安歸來。總是一個忍不住便又紅了眼,在樂紹元身旁不時的給他佈菜。
樂紹元往前就是疼李氏疼到心坎裡去的。喜滋滋的吃了幾口後,佈菜的倒換成了是他。夾的都是李氏愛吃的,更是時不時低聲在她耳邊哄慰幾句。這動作引得王氏喻氏可是心中羨慕不已,總是對滿臉幸福笑容的李氏投去視線。
李氏察覺,羞惱得悄悄伸手便在桌下掐了把樂紹元,樂紹元是疼也是甜蜜。爽朗歡喜的笑聲就沒有停下過。
樂希咬着筷子,笑眯眯看着恩愛的夫妻倆,心中也不無羨慕。想想從前夫妻倆那黏糊的勁可是讓她和哥哥都無法直視。
“吃菜,傻笑什麼。”
正想着,一筷子的雞肉放到了粉彩小碗中。
樂希側頭一看。樂煜正微微笑的也看着他,從那上楊的眼角和脣角可以看出他心情也是極好。
樂希咧嘴一笑,模樣看來起有些傻卻說不出的直率真誠,也夾了一筷子的肉到樂煜碗裡。道哥哥也吃菜。
換做以前樂希這樣咧嘴露牙的笑,樂煜定是要斥她一句哪有姑娘家這樣笑,可現今樂煜卻非常喜歡看她隨性沒有規矩的樣子。他知道這是樂希真心對一個人時纔有的舉動,沒有心防,不避諱。
一頓晚飯吃得還算歡喜,飯畢衆人移步到了五福院。
於氏見着樂紹元還是那身官服,笑着讓似錦去取了樂紹元放這備用的常服。要她伺候樂紹元換衣裳去。
李氏自然的也跟着起身要往耳房去,卻被於氏叫住問起了其它。
李氏臉色頓時便冷了下去,卻不能脫身只得忍着怒火重新坐下。
前幾日喻氏找她一趟,顧左右而言他說了半天。纔將於氏可能要給樂紹元納妾一事隱晦的提了。未曾料樂紹元這才一回來便露了尾巴。
還是當着那她的面,當着兒女的面,當着滿屋兄弟妯娌他房妾侍的面。這就是泥人也得有幾分性子!
於氏本就是明着要打李氏的臉,也是在宣示就算李氏如今是主母,她要拿捏有的也是辦法。
瞧着李氏那雙都快冒火的眸子,於氏心中那是叫一個快意。
可李氏卻也只氣了半會。臉上便露了笑,似譏似誚。於氏那才升起的快意,被生生笑得減了大半。
“滾!”
正當於氏被這陰陽怪調的李氏笑得要惱火時,樂紹元一聲怒喝穿過了耳房、裡間直傳到衆人耳中。內中還伴有像是什麼摔落的悶響聲。
“怕是母親身旁的丫鬟不知夫君脾性,兒媳失陪片刻。”李氏抿脣笑着起身對於氏一禮,眼底的譏諷赤.裸裸,於氏一張臉頓時五顏六色起來。
樂希垂着眸,同是滿臉的嘲弄。
於氏真有想法,也真是能作。
而在旁的王氏和喻氏,臉上的笑卻變得苦澀了,紛紛哀怨的看着自己夫君,又狠狠剜了幾眼花枝招展的姨娘們。二老爺三老爺心中哀呼。
大哥您與大嫂鶼鰈情深,可能否回到自家屋中再秀恩愛,他們今晚怕要不得安寧了!
耳房那,似錦得了於氏吩咐,一定要好好伺候樂紹元,並會放她去榮暉院。所是,似錦便在給樂紹元更衣時就用身子貼了上前。
她想着,榮暉院可沒有姨娘好長日子,樂紹元出差一趟也得一個月來沒近女人身。她撩撥起他的心思,自己指不定當晚就能承了寵,開了臉。有着老夫人在身後,姨娘怎麼也是逃不掉的!
哪知,她纔剛貼上去,就被樂紹元一個反手給推開撞到了衣架上。撞得渾身疼散了般不說,還被怒喝滾。
似錦雖有心思,卻也是個大姑娘,被這麼一罵是覺得什麼臉都沒有了。哭着就從耳房跑走,躲起大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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