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深愛 69.心碎了!
69。心碎了!
寂靜的暗夜裡,從手機傳出男子低沉略啞的聲音:“曉曼,我往你的郵箱裡發了封郵件,裡面有上次你被人設計,流產和緋聞的全部真相,快打開電腦看看!”
“什麼?”曉曼沒想到段逸楓賊心不死,竟然又給她打電話。“你有完沒完?”
“曉曼,我知道你對我誤會很深,不過就算判死刑也應該聽聽罪犯的供述吧!我們倆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還不瞭解我?我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嗎?我做過的事情我承認,我沒做過的,別人害我,我憑什麼要平白蒙受奇冤?”
“你有病啊!半夜三更打電話就爲了跟我說這個!”曉曼很無語,“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相信只要以後別再見到你,我的人生會很幸福也很順利!還有,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煩我,這種時候我老公睡了,他工作一天很累,我不想吵醒他!”
說完,她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心裡很煩悶。這個段逸楓真是陰魂不散!
一個人靜悄悄地在下面站了一會兒,聽到冷彬翻了個身又睡熟了,可是她卻毫無睡意。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她不耐煩地點開,見上面只有一句話:“打開郵箱,裡面有證據,你的孩子是冷彬害死的,我是無辜的!”
一股寒流再次從脊背直流到頭髮梢,毛骨悚然的感覺。怎麼可能?段逸楓瘋了嗎?他在胡說八道什麼!
曉曼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巨大的恐懼再次襲擊了她,令她措手不及。這些天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本能並沒有欺騙她,大禍果然臨頭。
她不敢動,也不想動,可是雙腳卻像被幽靈控制般慢慢轉身走出了臥室。
來到了隔壁的書房裡,她開了燈,再開了電腦,好像鬼魂附體,她已經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不要相信段逸楓,他說的是鬼話,一個字也不要相信!可是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訴她,段逸楓從不說謊,也不會誣陷人,他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電腦很快就啓動開,她坐下來,熟練地打開了自己的郵箱。這個郵箱還是段逸楓幫她申請的,她用了好多年,好像成了習慣,她丟掉了跟段逸楓有關的所有東西,卻唯獨保留了這個郵箱。
裡面果然有一封名叫“證據”的新郵件,她顫抖着點開了它。
這封郵件陳述了關於她被暗算流產的全部過程,是喬子愛和方若蕊這兩個女人,她們一個是冷彬的前女友,一個是段逸楓的前未婚妻,她們因妒成恨,設計了這個陰謀圈套。
段逸楓只是個她們施使陰謀的道具,喬子愛利用付家的關係網,將段逸楓假釋三個月,上面有各級領導簽字的假釋申請書,每個領導的名字旁邊都列出了他們分別跟付家和冷家的關係。
最後一位省級領導,他的簽名起着決定性的作用,而他跟付傳祥一樣,都曾是冷令輝的得力部下,跟冷家關係之深厚絕不遜於付家。
從段逸楓入獄之日起,冷彬下了命令,有關段逸楓在獄中的一切行爲,小到生病打架,大到越獄假釋,事無鉅細全部都要跟他上報。
段逸楓被獄方批准假釋,這一切絕對瞞不過冷彬的眼睛,而冷彬竟然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同時,還附有私家偵探的調查,證明曉曼出事的那段時間,冷彬加派了人手暗中保護她,可是她被人打暈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保鏢救她。
段逸楓也被人暗算打暈,兩人都在失去知覺的時候被脫掉衣服擡到賓館的牀上,這一切是喬子愛和方若蕊設計的,而冷彬卻一直在冷眼旁觀。
怎麼可能!曉曼倒吸一口涼氣,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些所謂的證據。她被那兩個女人暗算的時候,冷彬竟然什麼都知道!可他卻冷血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由她被那兩個賤人擺佈,直到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冷彬,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曉曼渾身僵硬,坐在電腦前,好像變成了化石。
那天可怕的一幕再次重新涌上腦海,她狼狽地躲避着方若蕊的撕打,躲避着閃個不停的鎂光燈,她拼命地跑啊跑啊,冷彬突然出現喊了她一聲,就是這一聲令她腳步一頓,後面的方若蕊便追上來,兇狠地將她推下樓梯……
之後的記憶便在鮮血和巨痛中變成一片模糊,她記得是冷彬抱起了她,抱着她一路奔跑去醫院,他在跟時間賽跑,他在跟生命賽跑,一切都模糊不清,只有他的焦灼他的痛是那麼的刻骨!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是他任由那些壞蛋算計她,是他冷眼看着她踩進一片殺機重重的刀光劍影裡絲毫不動聲色,是他將計就計,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既然他早就跟監獄方打過招呼,段逸楓一切行蹤都要跟他報告,那麼保釋段逸楓這樣的大事,那些領導怎麼可能不跟他打招呼。那位省級領導,既然已經坐到了那個位置上,當然八面玲瓏,怎麼會拼着得罪冷家的查能,連招呼都不跟冷彬打一聲就擅自簽了字。
這一切都是冷彬默許的!曉曼要瘋了,她狠狠地咬着脣,瞪着電腦屏幕,好像不願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太殘酷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冷彬……難道他不知道她肚子裡懷着的是他們倆的骨肉?
不行,她得回臥室找冷彬問清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曉曼總算找回了一點兒理智,她扶着桌子站起來,轉過身卻猛然看到她的身後站着一個人。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從她的喉嚨裡發出來,接着她就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熟悉的結實懷抱。迷人的幽香令她慢慢鎮靜,她停止了尖叫,卻仍然抖個不停。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已經有傭人慌慌張張地推開了書房的門,問道。
“沒事,少奶奶做惡夢了!”冷彬摟抱住曉曼,語調平靜地對那些探頭進來的傭人說道。
傭人見冷彬抱着曉曼,也就不再多問,連忙關上房門離開。
書房裡只剩下兩個人,冷彬緊緊地抱着她,溫柔的大手撫摸着她的香肩,安慰道:“別害怕,是我!”
曉曼在他的懷裡抖得像一片秋風中的落葉,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放開我!”
冷彬怔了怔,每次曉曼做惡夢,或者受驚嚇,只要他抱住她安慰一番她就會平靜下來,這次她竟然要他放開她?鳳目微眯,察覺到不尋常的異樣,不過他感覺到了懷裡女子的掙扎如此堅決,他便放開了她。
“曉曼,怎麼啦?”他儘管語調輕柔地問道,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像只受驚的小獸,好像恨不得找個山洞藏起來。
曉曼慢慢地後退,退到安全距離,她直直地望着眼前這個男子。這是她認識的冷彬嗎?他爲什麼要那樣做?
冷彬看着她,目光滿是擔憂,他不知道她突然怎麼回事。
看着熟悉的他,心裡的驚懼慢慢散去,有一種悲涼絕望卻漸漸地爬上心頭。曉曼轉過頭,不再看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清眸已有淚光。
“曉曼,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冷彬想再靠近她,卻被她拒絕。
“別碰我!”曉曼的語氣和態度一樣堅決,她好像不認識他一般,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遲遲指向電腦屏幕,說:“你去看看!”
墨瞳一閃,冷彬意識到什麼,他半夜醒來就發現曉曼不見了,起身找到書房,見她在上網,剛走到她的身邊還沒來及問她在做什麼,她就站起轉過身,見到他跟見到鬼一樣尖叫不停。
“你叫我看什麼東西?”他沒動,語氣有些飄忽,目光也有些躲閃。
曉曼察覺到他一閃而過的異樣,她太熟悉他了,儘管他表情的變化微乎其乎,但她還是感覺到他眸中流露的一抹驚惶。
“我想讓你看看……我們失去的那個寶寶,他在另一個世界過得還好嗎?”曉曼幽幽地說道。
素來不動聲色的俊顏頓時駁然變色,曉曼幾乎看到他的眼角在暴跳,那是一種大禍臨頭的驚恐和惶惑。
冷彬也會害怕嗎?就因爲她提起了他們失去的那個寶寶,優雅從容的冷彬竟如此失態!
假如不是作賊心虛,他何至如此!
“你怕了?”深深的絕望涌上她的心,這一刻,她已經有了確實的答案。驚悸的心反倒平靜下來,她緩緩走近他,好像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你怕他怪你,怪你害死了他!”
“曉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冷彬疾言厲色,再也不復素日的溫潤。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曉曼撲過去,她緊緊地抓着冷彬的胳膊,指甲都掐進了他的皮肉,他毫無所覺,她毫無所動。她衝動地哭喊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給我一個理由!”
“……”
“你說不出來是嗎?因爲這世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理直氣壯地謀殺自己的親生骨肉!冷彬,你好可怕,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真不懂,你到底想幹什麼!”曉曼狠狠地撕打着他,那麼高大英挺的男子竟然被她打得連連後退。
冷彬沒有躲避,任由她打罵,胳膊都被掐得鮮血淋漓,連俊臉都被她抓破。
“說話啊,你啞巴了!你不是最會巧舌如簧,爲什麼不編理由騙我了!”曉曼絕望極了,她萬萬想不到她跟冷彬竟然如此結果。這些天的不祥預感果然靈驗了,她的幸福是鏡花水月,她註定跟幸福絕緣!
上帝要讓一個人痛苦,方法有很多種,但是讓一個人絕望,方法卻很簡單。讓她品嚐到了幸福和甜蜜,再讓她失去,那就是最深的絕望!
“曉曼,”冷彬等她發泄得差不多了,這才重新抱住她,嘶聲說:“對不起!”
“……”曉曼想去死,現在就去死!冷彬這句話比當場殺了她還要讓她難過,他竟然說對不起!
冷彬緊緊地抱住她,望着她絕望的眼睛,他底氣不足地解釋:“醫生私下警告過我,那孩子多次先兆流產,生下來會有缺陷,智商多數有問題!”
這就是他謀殺孩子的理由嗎?曉曼的心更涼了,她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着他,半晌才用譏誚的語氣說道:“如果孩子跟你一樣聰明可怕,還不如直接弱智比較好!”
“我沒有想謀殺他,一直讓醫生積極保胎,曉曼,你懷孕的時候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說!”冷彬鬆開了她,轉過身,聲音恢復了冷漠:“假如你沒有私自去見段逸楓,孩子也不會有事!他的夭折跟你這個做母親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曉曼怔住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賊喊抓賊嗎?“你故意任由獄方把段逸楓放出來,就爲了看看我會不會瞞着你私下裡去見他?”
冷彬沒有說話,他的脊背僵硬,英挺頎長的矯軀好像變成了一尊雕塑。
曉曼搖着頭,淚水滑落下來,哽咽道:“我承認我私下裡瞞着你見段逸楓不對,可我對他真的沒有感情了!我只是想把那條手璉還給他,算作我跟他之間的了結!假如這是你對我的懲罰,未免太過了!我們的孩子何其無辜,你怎麼能對他下手呢!你直接殺了我多好,一了百了!”
冷彬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挺拔的軀體微微的顫抖着,好像在竭力剋制着情緒。
“你太可怕了!我真的無法理解你!”曉曼想起事發後,冷彬對她的漠然。她闖下了大禍,報紙緋聞漫天飛,他冷眼旁觀沒有幫她說一句話。兩人一度走到分手的地步,她以爲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罪大惡極無可饒恕,懷着對他的愧疚,她準備結束跟他的婚姻。
在冷彬挽回跟她的婚姻時,她忐忑不安,總覺得虧欠他太多,沒想到他纔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他完全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可他卻借這個機會殺死了他們倆的孩子!
“請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曉曼指着門口對他命令道:“請,滾出去!”
跟着他在一起久了,竟也受了他的感染,哪怕再生氣,最基本的禮儀卻不能丟。在叫他滾前面,加了個請字。
冷彬終於緩緩轉過身,他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看着盛怒中的曉曼,知道他再多的解釋也顯得太蒼白無力。穩了穩情緒,他的語調依然溫柔卻略微的沙啞:“你在書房裡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滾!”曉曼這次沒再用請字,她實在恨透了他。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現在她真想扒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塞了些什麼!
默默地走出去,男子輕輕地爲她掩上房門,悄無聲息離開。
曉曼癱坐在沙發裡,渾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到手機鈴聲重新響起,她纔回過神。
拿過來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她沒好氣地拒接,將手機丟到一邊去。
心情糟透了,她不想再聽到段逸楓的聲音,雖然不想承認她有些遷怒他的烏鴉嘴,但她真的很討厭他!
與他有關的好像就從沒有什麼好事!每次他一出現,她的生活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然都是壞的變化!
她恨不得把他發配到一個她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待着,永遠別再讓她遇見他!
在沙發上躺下,她無力地閉起眼睛,聽着短信音響個不停,卻沒有再起身。
她累了,現在想睡覺!
不知什麼時候,她終於沉沉地進入了夢鄉,這時,書房的門又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英挺頎長的身影。
男子手裡拿着一條薄毯,慢慢走到她躺着的沙發旁,俯下高大的矯軀,輕輕地爲她蓋上。
凝視着她並不安穩的睡靨,墨色的瞳眸裡涌起心疼和愧疚。是他錯了!假如人生可以重新來過,他一定不會再那麼做!
拿起她丟在一邊的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着幾條未讀短信,他輕輕地給她放了回去。走到閃爍着屏保圖片的電腦前,觸動鼠標,畫面立刻跳到她打開的郵箱,裡面是證明他罪大惡極的證據。
關掉電腦,離開的時候,他眷戀地回首望她一眼,然後熄滅一室的燈光。夜色,更濃深了。
第二天早晨,餐廳。
一家人坐在餐桌旁用着早餐,可是氣氛卻異樣的凝重,沒有任何人說話。
曉曼食不知味地喝着粥,心事重重地樣子。
冷彬坐在她的旁邊同樣的食不下咽,不時偷偷打量她一眼,小心奕奕的樣子。
良久,冷令輝開口了:“阿彬,你的臉怎麼回事?”
盛夏的季節,冷彬穿了件長袖襯衣,而且袖口還扣着,不過身上遮的再嚴實,俊臉上的幾道血色的抓痕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隨着冷令輝的一聲問,大家的目光都集體聚到冷彬的臉上,神色各異。
冷彬倒是沒有慌,很鎮定地解釋道:“昨晚去洗手間的時候不小心跌倒,被自己的指甲劃破了。”
曉曼喉嚨裡的粥哽住,再也咽不下去。
這理由真夠牽強的,大家心知肚明。昨晚書房裡動靜鬧得那麼大,想不聽見也困難。
冷令輝的臉色有些難看,半晌才哼一聲,道:“那麼大的人,上洗手間還能跌倒?阿彬,你該檢討下自己,別太過份!”
這話說得疾言厲色,連曉曼都坐不住了。
好在冷令輝點到爲止,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家人鴉雀無聲地用完了早餐。
冷彬因爲八點鐘有一個緊急會議,吃過早餐就匆匆走了。全家人面面相窺,有些擔心今天的會議,他要如何面對衆多的空軍軍官。
曉曼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被裴靜柔叫住,“曉曼,等一下,媽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停下腳步,曉曼轉過身,看着隨後跟上來的裴靜柔,知道她要說什麼。乾脆搶在她興師問罪之前,開口承認道:“他的臉是我抓的!”
沒想到她承認得如此乾脆,裴靜柔有些火大,“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阿彬從小被一家人捧着長大,我跟他爸爸都捨不得彈他一指甲,老爺子也從沒打過他,你竟然對他下這麼狠的手!”
曉曼要如何跟她解釋?乾脆什麼都不解釋,只淡淡地說:“對不起,我要上班了!”
“上班?”裴靜柔攔着她不放,繼續斥責道:“你太過份了!看來是阿彬和老爺子慣壞了你,都把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怎麼能對阿彬下得去手?他那麼喜歡你,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裡疼愛,你可真夠狠的!我告訴你,這件事情,老爺子也生氣了,你竟然敢打他的寶貝金孫……”
曉曼煩透了,她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偏偏裴靜柔不依不饒,看起來根本不想善罷甘休。她睨她一眼,很不耐煩地說:“我只是抓傷了他的臉就罪該萬死,那你害他失去了親生媽媽,又該當何罪?”
所有聲音都停止了,裴靜柔頓時變成了一尊化石,僵立在原地,一張絕色的臉青紅交錯,額頭虛汗直冒。
終於堵住了她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曉曼連一秒鐘都沒有再停留,快步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冷家。
坐在辦公室裡,曉曼卻一直在發呆,工作效率約等於爲零。燕妮敲門走進來,在她的對面坐下打量她半天,才問道:“跟冷彬吵架了?”
曉曼神遊太空的思緒總算回到現實中來,無奈地苦笑,爲何人人都能看出她跟冷彬吵架了?是她太透明瞭,太不懂得掩飾情緒嗎?
“想開點吧!再恩愛的夫妻在一起待久了也會難免有磕碰,只要他心裡有你就好!再說冷彬已經不錯了,他都從來不在外面掂花惹草,憑這點兒就比裴天楚強一百倍!”燕妮輕輕地嘆道。
自打懷孕事件過後,裴天楚老實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又被她抓到他抱着別的女人喝酒。他理直氣壯地說是應酬而已,又沒上牀。鬧了幾次,又不了了之。
曉曼心裡有苦說不出,半晌才問道:“路遙呢?”
“哦,今天她請假!”
兩人在一起聊了會兒,燕妮走了,曉曼獨自坐着,她拿出手機,點開昨晚收到的短信。都是段逸楓發來的,爲了輔助電子郵件的效果,他在短信裡又列舉了冷彬一些令人髮指的行爲,比如說讓人將懷孕的方若蕊從樓梯上推下去導致她流產,又派殺手引誘喬子愛,拍了她的裸照也將她從樓梯上推下去,導致其流產。
明明那次的事情他也有責任,卻把一切都推到那兩個女人的身上,還殘酷地報復她們!
“曉曼,冷彬太壞了,我從沒有見過比他更惡毒的人!爲了達到讓你痛恨我的目的,爲了徹底拆散我們倆,他竟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加害,你說他還是人嗎?一定要儘快離開他!”
“我會幫你的,有什麼事情打這個電話就好,我二十四小時開機,等着你的消息!”
“等你跟他離婚後,我帶你回a市,那裡是我們的家鄉,有我們的親人,我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冷彬另外還涉及黑道組織,已經有人盯上了他,他很快就有牢獄之災,他快要完了!曉曼,我不像他那樣的卑鄙小人,不會趁機落井下石的!讓別人來收拾他好了,我不屑於髒了自己的手!”
“你睡了嗎?那就好好睡一覺吧!我知道這些事情會讓你很受打擊,可是必須要讓你知道,否則你一直矇在鼓裡看不清他是個多麼可怕的人,與狼共枕還自以爲很幸福!”
“曉曼,我一直等着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給我打電話,吻你!”
曉曼握緊了手機,無力地閉上眼睛。
老天爺真會跟她開玩笑,兜了一個大圈,一切都回到原點!她錯搭了幸福的列車,開心了沒多久,就有人提醒她:喂,該下車了,你的幸福到此爲止!
捂着臉一個人坐在空寂的辦公室裡放聲大哭,反正沒人看到她就放縱發泄一次吧,不然神經要崩潰。
正哭得傷心,沒注意到房門再次被悄悄地推開,走進來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
白皙好看的大手輕輕拉開她捂住臉龐的手,溫柔爲她擦試被淚水弄得一塌糊塗的小臉。
曉曼沒有動,淚水卻越擦越多,好像永無止盡的涌泉。
透過淚眼朦朧,看到眼前的男子還穿着軍裝,他顯然剛從軍區開完會議回來,沒來得及換便裝。穿着空軍白色軍長制服的他帥極了,簡直像從畫中走出的人,美到不真實,就連那幾道被她抓的血痕也爲他增添了一種野性之美。
這麼久的時間,他都只是一個美麗的虛影嗎?
男子徒勞地停止爲她試淚,看着她淚眼滂沱,良久蹲在她的面前,柔聲哀求道:“別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