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們不說這個,碰到大姐姐這樣的,神仙也沒有辦法!你說,林大娘子和那位二爺的親事,是不是真成了?”姚章慧兩隻眼睛裡閃爍着八卦的熊熊光芒。
“沒有十成也有八成了!”李思淺也來了興致,“從聽說那位二爺上了不宜再戰的摺子那天,我就知道他跟林大娘子的親事差不多了!”
姚章慧撇嘴看着她,阿淺又在擺事後諸葛亮的譜了!
“你別不信!聽我說呀!”李思淺開始分析:“林大娘子要嫁那位二爺,對誰有利,對誰不利?”
“你好好說話!別這麼問來問去!”姚章慧白了李思淺一眼。
李思淺只好自問自答:“那位二爺要是娶了林大娘子,對於林相來說,這靖海王位是二爺承、還是三爺承,就沒什麼大分別了,一個是外孫,一個是孫女婿,差不多。這對三爺就非常不利,因爲和那位二爺比,三爺的唯一優勢,就是背後站着林相,要是連這個優勢也沒了,三爺憑什麼跟二爺爭?所以,林氏絕對不願意那位二爺娶到林大娘子。”
“有道理!”姚章慧連連點頭,“可現在……咱們也看到了,成了!”
“爲什麼能成呢?我覺得和那份不宜再戰的摺子有關!”李思淺兜回到摺子上,“林黨要和,太子要戰,那位二爺這次站在了林黨這邊。
我覺得吧,林黨肯定早就很想拉攏那位爺,你想想,如今手握重兵的,南邊就是那位二爺和他舅舅廣川王,廣川王兩個兒子,一個病弱,一個喜文厭武,趙氏家族跟皇家一樣,代代都是人丁不旺,如今雖有幾家旁枝,可別說五服,十幾服都出了,而且也沒有可造之才,趙家後繼無人。
這些年,廣川王已經陸陸續續將軍中家底全數交到了那位二爺手裡,南邊諸軍以後必定要以那位二爺爲首。南趙北韓,未來就要變成南端木****家了。北邊的韓家不說了,遠離中樞,向來不摻合黨爭,要爭取過來太難了,林黨要把兵權,能拉攏的,也就是那位二爺,只要攏住那位爺,林黨在兵權上就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了,有了兵權,嘿嘿!”
李思淺意味深長的乾笑幾聲,“林黨的大事可期啊!跟這件大事比,林氏想讓兒子承爵那點小心思怎麼夠看?肯定得讓道!那位二爺已經用那道摺子做出了姿態,林家當然要趕緊投桃報李了!聯姻,是最好的結盟手段!”
姚章慧連連點頭,她明白李思淺說的林黨的大事是什麼事,跟二皇子能不能登基做皇帝相比,林氏的小算盤確實完全可能被犧牲掉!
“你這有這份眼力!”姚章慧嘖嘖讚歎:“說的頭頭是道,這些話都是聽誰說的?你大哥?”
“嘿嘿。”李思淺乾笑了幾聲,沒答姚章慧的問題,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從大長公主看中她那一年起,就開始潛移默化的訓練她了……從她意識到自己在受訓,到現在也有四五年了,可惜自己到底沒能嫁進常山王府接過大長公主的管家棒,大長公主也沒時間再去訓練第二個孫媳婦了。
她當然要尋找一切機會把自己受到的訓練講給姚章慧聽。
兩個人一路嘀嘀咕咕往花廳方向回去。
通往梅林的路口有座大假山,怒放的香雪海讓兩人看的失神輕嘆,剛要轉過假山,突然聽到假山後響起哀悽哭聲:“……四哥……求你,救我,四哥!”
姚章慧和李思淺想收腳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假山後,林明玉伏在端木守志懷裡,臉貼在端木守志胸前,正哭的悽婉哀傷,端木守志看起來很是緊張,架着兩隻胳膊,象是想撫在林明玉身上又不敢。
林明玉背對着姚章慧和李思淺,端木守志正對着兩人,六目相對,端木守志兩隻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圓,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一張臉白的無人色!慌亂不堪中,一把揪住林明玉的雙肩,硬將她從自己身上拖開,按在離自己一胳膊處。
“四哥……你不能不救我……我寧可死……”林明玉被端木守志的兩隻手固定住,仰望着端森守志,哭的搖搖晃晃往前撲,看那樣子,端木守志要是鬆了手,林明玉要麼再撲進端木守志懷裡,要麼就得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你先站好!你站好!”端木守志急的眼睛都紅了,卻不敢鬆手,他救不了她,可就這麼把她摔在地上,他實在硬不下這個心腸。
這一兩句話的功夫,姚章慧和李思淺早已經竄的遠遠的了,真是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端木家破事真多!李思淺一路腹誹回到花廳,兩人找了處角落坐下,連喝了幾杯茶,這才覺得散了驚氣,心不跳了。
端木睛不知道從哪一處過來,一眼看到花廳一角的姚章慧和李思淺,忙緊兩步過來,坐下笑道:“去看過大嫂子了?”
“嗯……”三個人閒話了幾句,端木睛神情怔怔忡忡,呆呆的看着姚章慧,突然鬱郁嘆息道:“慧姐姐最有福氣,高王爺人那麼好,兩家又都在京城,真是福氣。”
“你比我有福氣。”姚章慧急忙客氣,“以後肯定比我更好。”
“怎麼會呢!”端木睛情緒低落:“我們這樣的人家,看着金尊玉貴,可到底是真尊貴還是假尊貴,一到結親的時候就看出來了,象明玉姐姐,都說她是寧海侯府的掌珠,最得貴妃疼愛,多尊貴多讓人羨慕,可到了結親的時候……”
端木睛大概是鬱悶極了,停了好一會兒才接着道:“才知道這尊貴都是假的,你們還不知道吧,她們家要把她嫁進韓家,就是北地的韓家,說是議了韓家二爺,韓家……”端木睛輕輕打了個寒噤。
韓家,居說真能架鍋煮人肉吃的!
“那你四哥……”想着剛纔的那一幕,姚章慧脫口而出,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又咽下了後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