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丫頭忙對着郡王妃行了一禮:“王妃,您看這怎麼辦啊?我們夫人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若是讓公子回來知道了定是要生氣的。”
郡王妃皺眉看着這主僕兩人,好端端的,她一來就頭疼,這是做給誰看啊可是想到那人,郡王妃又不敢做得太過。這幾年她沒有少整治這院子裡的人,她是沒有想到他還能回來。前幾日當有人稟報她說那原本已經死去的人又回來了,她還嚇了一條。這也是她不敢硬要那人去給她請安的原因,怕他翻這幾年的舊賬。
可是見姜夫人在她面前裝相,她還是氣得牙牙癢。
“王妃,時候不早了,縣主那邊還等着你回去照看呢。姜夫人既然已經答應了爲縣主請蔣太醫,必定不會不盡心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關嬤嬤怕郡王妃又犯脾氣在這關頭把姜夫人氣着了。如今不同往日,那位公子已經回來了,若是姜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以那人的性子,郡王妃也別想活了。
郡王妃深吸一口氣,站起了身:“那惠蘭的傷就拜託姐姐了,本王妃先回去了。”
姜夫人低頭相送,郡王妃直到走離了關雎院才氣狠狠道:“不就是仗着那小子回來了嗎哼他怎麼不死在外頭”
身後跟着的丫鬟婆子們都低頭沒有說話。
眼見這郡王妃離開了,姜夫人才又在那張八仙桌前坐下了,將綠玉方鬥往自己身前移了移,認真撿起了桌子上的紅豆。纖長的素手將一粒紅潤飽滿的紅豆放到了綠玉斗裡,認真的模樣彷彿是在做這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事。
只是之後她又微微蹙起了眉:“被她一打岔,我忘記剛剛是撿到一百一十八了還是一百二十八了。”
她身後的紫衣丫鬟笑道:“奴婢記着呢,是一百一十八。”
姜夫人聞言朝着紫衣丫鬟溫柔地笑了笑:“多虧了紫鳶你記得。”說着又低頭全神貫注起來。
這時候外頭有婆子進來報說:“夫人,範姨娘來了。”
姜夫人搖了搖頭:“算了,晚些時候在撿吧。”
說着一邊將桌子上的紅豆捧起來,裝到方鬥裡,一邊對那婆子道:“讓範姨娘進來說話吧。”
惠蘭縣主的蘭芝院裡,在郡王妃離開之後,惠蘭郡主就止住了哭聲。
剛剛她雖然一直在哭,可是臉上卻沒有眼淚,因爲大夫們說傷口不能沾水,她不敢讓自己流眼淚。
“去外院看看哥哥在沒在,讓他來一趟。”惠蘭郡主吩咐丫鬟桂兒道。
她已經讓人將鏡子換了一個方向,將鏡面靠着牆的那一邊,她一回來照鏡子就被自己臉上的慘狀嚇得差點昏了過去。
“這個仇我非報不可”惠蘭眼中的寒意讓桂兒打了個寒噤,二話不說,趕緊往外院去了。
過了片刻,一個穿着花裡呼哨的公子哥兒一步三搖地走進了蘭芝院。大秋天的,他手中還拿着一把摺扇,一邊走着一邊自命風流地扇着風,也不怕感冒。
“阿——阿嚏 ”
“世子爺,扇子先收起來吧?”引他進來的婆子擔憂道。
莊郡王世子宣安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之後,將扇子拋給了那婆子:“好好幫爺看着,弄壞了唯你是問。”
“是,是,世子爺。”那嬤嬤忙手忙腳亂地將扇子接了過去。
待人通報之後,宣安一搖三擺地進了廳,可是惠蘭的房門卻被關上了。
宣安擡手拍了拍門:“惠蘭,是我,開門怎麼回事啊?叫我來還把門關了”
“哥哥,你站在外頭吧,我不想見人。”門的那一頭傳來了惠蘭的聲音。
宣安皺了皺眉。
“世子,請您體諒一下我們縣主,她現在……”桂兒指了指自己的臉暗示道。
宣安的眼睛隨着桂兒的手指在她臉上一晃,隨即立即撇開,心想:這丫頭,太醜了。
桂兒看見了宣安眼中的厭惡,難堪地將頭微微低了。
“好了好了,你有話快說吧。我就在這裡聽着總行了吧。快說吧,我還約了人去外頭喝酒。”宣安不耐煩道。
惠蘭一聽自己臉上受了傷,自己的親哥哥非但沒有半句問候還想着要去外頭鬼魂,氣得幾乎將銀牙咬碎了。可是想到自己還有求於他,只得將氣忍住了。
桂兒這時候已經走開,將廳中的丫鬟婆子們都趕了出去,自己站在了敞開着的們邊,爲裡頭的兄妹兩人放風。
“哥哥,今日弄傷我的臉的是刑部右侍郎家的女兒,我要你幫我報仇”隔着門,惠蘭狠聲道。
宣安聞聲,打了個冷顫,隨即陪着笑道:“妹妹你想怎麼報仇?”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才陰冷着道:“弄死了,或者弄殘了,隨你”
宣安的笑容僵了僵,左右看了看,才道:“妹妹,這會不會太狠了點?怎麼那丫頭也是個三品大員的女兒,若是死了也麻煩啊。”
惠蘭惱怒道:“哥哥你不是有親衛了嗎?聽說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好手,不會連悄悄弄死個把人不讓人發現都不會吧?”
宣安心道:不是不會,是不敢。而且自己的親衛是用來保護自己安全的,是出去與人搶戲子的時候用來撐檯面的,怎麼能用來殺人?
“哥哥”見外頭沒有聲音,惠蘭皺了皺眉,將耳朵往門口邊又貼近了一些。
“呃……在,我在。”宣安忙應道。
“你到底幫不幫我”惠蘭嬌嗔道。
“幫妹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我一定幫哈哈”宣安敷衍道。
惠蘭聞言卻是滿意了:“三日之後是賞菊宴,王家的人自然也會參加的。到時候你讓人埋伏在他們家馬車的必經之路上。伺機動手。”
“嗯嗯,好好。”宣安翻了一個白眼,口裡卻是應的很好。
“妹妹沒什麼事了吧?沒事了我先走了啊,還有人等着我呢。”宣安見惠蘭說完了,立即道。
惠蘭隔着門道:“你記得我的事情,別忘了。”
“誒,誒,忘不了”纔怪
說着宣安轉身就想走。
不了還沒邁出一步,就聽見惠蘭冷笑着道:“你若是敢忘了,我就把你偷拿母親梳妝盒下面的銀票的事情說出去。”
宣安腳下一滑,差點摔倒,穩住身體後,立馬轉身賠笑:“妹妹,那事不是已經完了嗎?我記得我還給你找來了好幾張蘇敏之的鬼畫符來着。”
“那叫墨寶你自己不學無術,明明是嫉妒蘇公子的字好,學問好”惠蘭不樂意地諷刺道。
宣安聞言想發火,可是想着自己還有把柄在妹妹手中,終究只是撇了撇嘴,敷衍道:“你說的對,是墨寶,哥哥我的纔是鬼畫符。”
惠蘭冷哼一聲。
宣安憋了一肚子氣,出了蘭芝院。
一回到外院自己的院子,一個面容清秀的青衫青年就走了進來,行禮道:“世子爺,馬已經備好了,現在就出門嗎?”
宣安擡頭看到來人有些驚訝:“柳夢成?怎麼是你,這種事情不是護衛做的嘛?”
柳夢成是莊郡王身邊得力幕僚柳居安的獨子,自小與宣安一起長大,負責外院的文書。
柳夢成恭敬道:“爲世子爺效勞是夢成的分內事。”
奉承話誰不愛聽?宣安在自家妹子那裡受到的傷害立馬被治癒了。柳夢成雖然不是莊親王的幕僚,但是也算是莊親王的人,宣安覺得自己面子掙回來了。
“哈哈哈……你小子,不錯走,世子爺請你喝酒去”宣安笑着學着禮親王的模樣拍了拍柳夢成的肩膀,可惜他個頭比柳夢成要矮,因此這動作讓旁人看着就覺得怪異。
不過柳夢成卻是故意將自己的腰放低了,讓宣安拍得順手,宣安臉上的笑容更滿意了。
以往宣安邀請柳夢成去喝酒,柳夢成總是婉拒,今日卻是隨在宣安身後去了。
宣安今日與自己的那一羣狐朋狗友約在了京城最大的勾欄院儲香藏秀,待到酒宴到了半夜,有人早已經抱着相熟的姑娘進了樓上廂房。有人猴急着當場就將自己懷中的姑娘衫子裙子解了,yin、靡的吮吸聲“嘖嘖”作響。
宣安現在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他剛剛被自己懷中的姑娘高超的口、活兒吸、出來過一次,暫時還沒有精力再戰一次,便躺在榻上一邊讓那花娘用嘴給他哺着佳釀,一邊將手從那姑娘敞開着的衣襟裡摸進去,搓揉着那位花娘胸前軟綿的兩團。
那花娘被她揉得氣喘吁吁,因自小就被調、教過的身子本就敏感,當即就渾身發熱,心癢難耐。見眼前的公子哥兒挑弄了半天還不肯動真格兒的,大着膽子又往他身、下探去,卻是軟綿綿的還未恢復精神。
宣安這幾日他夜夜笙歌,加上年紀不大,次數多了根本吃不消。
可是男人最狠的兩個字就是“不行”。宣安惱羞成怒,當即將那花娘一把推了出去。
“滾開你那張臉看了就讓爺提不起興致。”
這花娘自小就被自己的前輩教導過:男人啊,甭管在外頭是威武的還是窩囊的,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標榜自己天下無敵,一旦出事兒就會將過錯一股腦兒地推給女人。
花娘在心裡撇了撇嘴道:前輩們說的都是金玉良言,這位爺明明自己是個銀樣蠟槍頭,卻怨怪起了自家的賣相。哼臭男人德性面上卻是低泣道:“是奴家的錯,奴家這就去讓媽媽換人來伺候。”說着就連滾帶爬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