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孫氏聞言卻是將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老三都沒有跟她提起過。而且他一個男子,這麼急匆匆地趕去接一位女子,若是讓人知道了成何體統。即便那是他守業恩師侄女,也要顧忌一些男女之別吧
連氏看到了孫氏的臉色,嘆了一口氣:“不也別不高興,薛姑娘畢竟是你家老三恩師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了,也難怪他會心急。再說,當年……”連氏頓了頓,看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在一旁聽她們說話的幾位晚輩一眼,將話題停住了。
當年的事情她曾經聽大兒子提過,好像薛翰林有意要將自己的嫡女說給王棟。而如今看王棟對薛家之事這麼上心,當年可能也並非無意的,只是……連氏不由地嘆氣。
當年薛翰林唯一的嫡女薛梅心,在京城衆位官家小姐當中是極爲出衆的,曾被人戲稱爲“京城明珠”,她曾經見過那個孩子,容貌妍麗且知書達理,只可惜造化弄人,真是可惜了。
孫氏見連氏語音不詳,也是看了三娘她們一眼,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與你們四叔祖母談。”
幾位晚輩剛剛雖然是規規矩矩地坐着,耳朵卻都是聽着的,這會兒也是有些好奇。於是見孫氏這會兒打發人,便都有些不甘不願。可是誰也不敢違拗,於是只有磨磨蹭蹭地站起身來,朝着孫氏和連氏行禮。
孫氏可不管孫女兒們心裡怎麼想,擺了擺手。
三娘幾人只能魚貫退出來孫氏的正房。
孫氏見人都走了,便道:“現在就我們妯娌倆,說話也方便些。”
連氏本不想再提當年只是,可是見孫氏特意將人都打發了出去,想了想只能道:“當年薛翰林好像是有意要與你家結親,這事情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孫氏聞言卻是心中被刺了一刺,她當年只是聽聞孫氏對老三的媳婦人選有了主意,卻是不知道是誰。因爲誰都當她這個親生的母親是一個擺設,誰也沒有將她的意思放在心上。就連老三自己也沒有與她提過半句。
那一次,老三在陸氏牀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盡,只爲了求得陸氏同意讓他回京,陸氏沒有辦法只有也絕食相逼,才讓老三低了頭。
後來她安插在陸氏院子裡的人來告訴她,說是陸氏與老三談的是有關他的婚事的話,好像說陸氏對之前定下來的那家的姑娘又不滿意了,而王棟卻還是想要求娶。陸氏發了脾氣,王棟便跪在了房門口求她。
之後,王棟大病了一場,再後來趙氏就進門了。
在陸氏未死之前,孫氏對王棟的事情知之甚少。
因此,此事孫氏聞言臉上便是很僵硬。原來連連氏知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陸氏那個老虔婆欺人太甚。
連氏卻是不知道孫氏此時心中所想的,她只當是孫氏不語是因爲有所耳聞的。於是便嘆了一口氣道:“當年若是能成,那也是一樁好姻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孫氏扯了扯嘴角:“這麼說,這次老三去接的就是這位姑娘?”
連氏聞言卻又是一嘆:“當年薛翰林的嫡長女薛梅心,身爲罪官家眷被髮配西北軍營了。”
孫氏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擡頭看向連氏:“你是說軍營?”
連氏目帶憐憫地點了點頭:“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一個姑娘。”
孫氏也是一嘆。發配軍營對女子來說意味着什麼她自然是聽聞過的,無非是淪爲軍中將士們的玩物。薛家的小姐,自小嬌生慣養,不知道能否熬過去。
連氏搖了搖頭:“後來我們也不是沒有想辦法打聽過,你家老三這些年來也沒有停止過尋找。可是都沒有音訊,軍中那邊曾經有傳來消息說薛梅心在被送抵軍營的當日就不堪受辱咬舌自盡了。”
孫氏聞言也爲這薛家小姐的命運唏噓了一番。
想起王棟此時的去向,孫氏不由地道:“依你所說,這薛家小姐如今當是連墳都找不到了。那你剛剛說的薛翰林遺留下來的血脈是?”
連氏“哦”了一聲,解釋道:“我說的這位也是薛翰林的女兒,只是不是嫡女而是一個通房所生的庶女。當年薛夫人是個厲害的,京中之人還都戲稱薛翰林娶了個河東獅。因此我們都只當薛翰林只有嫡出的一兒一女。不想在薛家出事前幾年卻是有個通房懷了身孕,被薛夫人趕到了洗衣房去,最後那個通房生下了一個女兒,外頭卻是沒有人知道。所以說,這都是命啊,這位薛夫人當年的不賢之舉卻是做了一件好事。這位薛家二小姐倒是因此逃過了一劫。”
“竟然會有這種事?”孫氏驚奇道。
連氏點了點頭:“薛家二小姐當年同那個通房一起被收沒成了官奴,後來又被官家發賣了出去。這是從當年薛夫人身邊的一個貼身嬤嬤那裡打聽到的。因爲我當年見過這位薛家小姐,所以我家老大就讓我去走一趟看看。我昨兒一看,那薛家二小姐竟然與當年的京城明珠有八九成的相像之處,甚至容貌上還要更爲出衆一些。”
“你是說,這位薛家二小姐這些年都是被當成奴才養大的?”孫氏皺了皺眉。
連氏聞言正色道:“這身份之事是生下來就註定了的,薛二小姐不管怎麼樣她也是出身翰林薛家,這一點是改不了的。薛翰林當年也是一位文采風流的人物,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女兒那是註定的官家小姐的命,什麼奴才不奴才的再說聖上已經爲薛家翻案了,薛家二小姐的身分到時候就連皇帝也是承認的。”
孫氏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與連氏爭執的,不然最後灰頭土臉的一定是她自己。於是便抿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這時候,外頭有人報說三老爺回來了,正在在外頭求見。
孫氏與連氏對視一眼,連氏奇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是沒有接到人?”
這麼說着,王棟已經掀簾子進了屋子,而他的身後卻是跟了一位額頭上裹着紗布的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子。這女子身穿一件青綠色的半袖褙子,通身上下只有頭上一根烏銀簪子作爲裝飾,她微微低着頭,脂粉未施的臉上臉色有些蒼白。只是這樣樸素的打扮以及虛弱的身體狀況並沒有絲毫有損她那清麗中帶着三分嬌媚的容顏。
王棟上前朝着孫氏和連氏行禮,她身後的那位姑娘擡頭看了坐在首座上的孫氏與主客座讓的連氏一眼,也是上前分別對兩人行了大禮。
她姿態端莊,禮儀上讓人挑不出半分的差錯。
孫氏與連氏又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起身吧,你還傷者呢。”孫氏笑着道。
“好孩子,快起來,走了這一路頭還疼不疼?”連氏臉上也滿是關懷。
那女子搖了搖頭:“多謝兩位老夫人,鳳姐的傷已經不礙事了。”
連氏聞言卻是皺眉道:“怎麼會不嚴重我昨日看了,流了那麼多的血,也是你年紀輕能熬得住。但也得仔細了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聽說太后之後還會有賞賜下來,你不仔細自己的身子,怎麼感念君恩?”
說着連氏轉頭問王棟道:“不是要馬車慢些走嗎?怎麼還是這麼快就到了?”
王棟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薛鳳姐,聞言纔回過神來道:“侄兒尋過去的時候梅……薛姑娘的馬車已經出了鄰縣的城門了。她身邊的嬤嬤說梅……薛姑娘是怕讓長輩們久等,纔不顧傷勢非要趕路的。剛剛這一路,侄兒已經刻意讓馬車慢下來了。”
王棟看着薛鳳姐的目光很是柔和疼惜。
薛鳳姐眼神與王棟的一接觸,立即低下了頭,不敢擡起來了。
“母親,可否給薛姑娘安排一個院子讓她住下來?她如今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去了。”王棟朝着孫氏懇求道。
孫氏聞言皺了皺眉。
連氏道:“原還想將你接到我家去住的,正好給老婆子我做做伴。”薛家的事情如今已經得到皇上和太后的重視,薛家卻只剩下了薛鳳姐一人。她們做爲臣子的自當主動爲皇家分憂,而且她家老大也寫信回來請求他好好照顧這個恩師的女兒。
孫氏見連氏這麼說,又想起了王棟很少有事情求她,而宮中如今也重視這件事情,想了想便也笑道:“四嫂說的哪裡話,薛姑娘既然已經先進了我家的門,哪裡還有再去你那裡的道理?讓人知道了還以爲我往外趕人呢。這樣吧,西院的映雪院還空着的,也正好這次因壽宴還讓人徹底打掃過,搬進去就能住。薛姑娘就在映雪院安頓如何?”
映雪院與芳芷院也隔得不院,王棟想起那院子也還寬敞,並不委屈薛鳳姐便點了點頭:“聽母親的,就安排在映雪院吧,只是薛姑娘如今身邊只有一位老嬤嬤,母親還請多派幾個穩妥的丫頭去照看纔好。”。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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