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眼放光,自信滿滿的王箏,三娘眨了眨眼。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什麼時候,發生了一件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嗎?她怎麼突然爲蘇大才子以後的生活感到擔憂了呢?三娘心情愉悅地爲自己與王箏倒了一杯茶。
三娘半路沒有下車,而是與王箏一同去了溫家園。
遠離了蘇家之後,開始想元孃的事情了。
原本她們上京的時候,是打算讓元娘與白渝生同行的。不想白家那邊正好有些事情,元娘與白渝生暫時走不了,孫氏又催促他們上路,於是他們便先元娘兩人進京了。
元娘出嫁之後,三娘也只在她回門的那一日見過她一面,因此到是有些想念,又有些擔心她最近過的好不好,所以到得後來便把在蘇家遇到的不愉快拋到一邊了,一心只盼望着早些到溫家園見一見這位長姐。
下了馬車,王箏與三娘直奔李氏的正房,一進門便看見了坐在了一旁與李氏說話的元娘。
畢竟也才分別月餘,元娘外表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改變,只是今日的打扮雖也莊重卻沒有上次回門的時候那麼老成了,這樣到是比較適合她。
元娘轉頭看見三娘眼中一亮,眼中的欣喜情緒讓人一眼便知。
三娘先是上前去與李氏請了安,這才與王箏走到元娘身邊與她見禮。
“九姑姑,三妹妹。”元娘笑得一臉憨厚。
王箏見到元娘也很是高興,三人便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笑地眉眼彎彎。
“瞧瞧你們的高興勁兒。”李氏笑着搖頭:“我已經留了元娘在府中住了。以後你們要往來也方便,不用看來看去了。”
“那太好了,我好久沒有見到元娘了,正有許多的話要與她說呢。”王箏笑着挽起了元孃的手。
“箏兒帶元娘與三娘去你院子說話吧,只是元娘剛剛已經陪我說了許久。你可要適可而止。”李氏慈愛地看着三個輩分不同年齡相近,相處融洽的孩子道。
王箏早有此意,立即點頭道:“母親放心。我省的的。”說着拉起元娘與三娘就往外走。
李氏無奈地看着王箏,搖頭失笑。
王箏將人帶到了自己的院子後便一疊聲地吩咐丫鬟們去準備茶水,糕點。把屋子裡的丫鬟打發出去了大半。只留了平日裡貼身伺候的親近之人。
“上次你成親,我沒有辦法趕回去,真是可惜。怎麼樣?元娘你過的還好嗎?”王箏見屋裡只有信任之人在了,忙問道。眼中的關切之意毫不作僞。
元娘見王箏與三娘皆是一連關心地看着自己,忙點了點頭:“我很好,你們放心。爹孃都是性子寬厚之人,相公也對我敬重有加。”
王箏與三娘聞言便放下了心來。
元娘又與兩人說了自己這段日子在婆家的近況,反正從她口裡出來的就沒有不好的。
“對了。你們走了以後二孃回來了。”元娘平平淡淡地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三娘被這個炸彈炸地一驚。
“什麼時候?”自她們進京之後,青城縣老家那邊便很少有消息過來。
“就是你們走了之後沒有幾日的事情。二孃帶着原先跟她去水月痷的兩丫鬟回來了,她在祖母面前又跪了一日。之後便日日親手伺候祖母的起居飲食。祖母見她孝順乖巧,也對她另眼相待。聽說二妹妹現在是住在祖母的院子裡呢,就連平日裡最爲受寵的六妹妹也沒有二妹妹如今得祖母的歡心。。”
元孃的語氣就是在向三娘陳述一件事實,並沒有別的什麼別的情緒在裡頭,說道二孃現在深得孫氏寵信的時候也沒有豔羨與不甘。
三娘聞言後卻是心中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三娘,你怎麼了?”王箏見三娘表情有些不對,有些擔憂地出聲問道。
三娘漸漸收斂了心神,朝着王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二孃,我到是很少見到,她是個怎麼樣人?”王箏想了想,問道。
三娘對這話還真不好回答,元娘想了想:“二妹妹平日裡待人到是很親切,只是四年前她做了一件糊塗事,惹惱了祖母。之後柳姨娘又因爲犯了錯處惹了祖母不喜,柳姨娘病故之後,二妹妹便自請去了庵堂思過。”
元孃的話裡沒有太多實質性的類容,但是王箏是何人,立即就從當中的隻字片語以及柳姨娘的突然病故中聞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柳姨娘病故,二孃去了庵堂她也曾聽說過,當時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現在聽元娘這麼一說自然是想到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不過這事情王箏也不好說,於是問完了那一句之後就沒有再問了。
三娘卻是忍不住在心中猜測,二孃這個時候回來的用意爲何。
加上,她竟然能在段時間之內讓孫氏對她另眼相待,將長房的六孃的風頭都給蓋過了,二孃究竟是用的什麼辦法?她背後之人又有什麼目的?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三娘嘆息一聲,不知道將來還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呢。
想到這裡,三娘第一次有些鴕鳥地想,若是早些離了王家是不是就不用爲這些操心了?可是看着眼前笑的開心的王箏與元娘,又想着哥哥王璟,三娘搖了搖頭,即便是她離了王家,這些年來與王家的牽扯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莫說在這古代孃家是出嫁之女的堅實後盾,就是王家的有些人她也是放不下的。
中午,三娘是留在溫家園李氏的院子裡用飯的,李氏親切慈愛,王箏與元娘笑語晏晏,一頓放到也吃的其樂融融。
待地李氏午休,姑侄三人便在李氏的偏廳說起了悄悄話。
三人正說得開心,元娘身邊的一個丫頭求見。
三娘擡頭看了那進來回話的丫頭一眼,這丫頭她之前見過,也是王家的家生子,是元娘準備的陪嫁之一,叫做銀翹的。
“夫人,老爺在外院與幾位舅爺喝酒喝的有些多了,剛剛還吐了一身,奴婢是來問夫人老爺的衣裳都收在了哪裡,奴婢去找了給老爺送到外院去。”
三娘見這丫頭長着一張嬌俏的芙蓉面,舉手投足之間神態有些妖媚,說話之時還下意識地擡眼看向元娘,不禁眉頭大皺。
三娘看向王箏,果然見王箏也似有所感地看了過來,還給她遞了一個眼色。
元娘卻是一臉的無所覺:“老爺的衣裳剛剛已經搬到叔祖母撥給我們住的院子裡了,應該是銀杏收着的,你去問問她吧。”
銀翹聞言捂嘴一笑:“銀杏那丫頭貪玩,早就不知到去了哪裡淘氣了。算了,還是奴婢走這一趟吧,老爺前一陣子風寒剛好,受不得涼。”說着銀杏朝着元娘行了一禮,就要退下。
“你——等等。”王箏冷冷地出聲道。
銀杏聞言愣了一愣,看向王箏。
“你叫什麼名字?”王箏看也不看銀杏,盯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
“奴,奴婢銀翹。”
“銀翹?你是王家的家生奴婢?”
“正是,奴婢的母親是在老夫人院子伺候的二等嬤嬤。”銀翹試探地回道,語氣中有些驕傲,在山東王家在孫氏的院子裡伺候的人走出去搖桿也比一般的奴婢要直。
王箏面色依然冷淡:“既然是王家的家生子,規矩是在哪裡學的?你孃老子教的?誰準你這個內院的丫頭去外院的?小心我治你個私相授受之罪。”
銀翹聞言一驚:“是,是夫人要奴婢去伺候老爺的。”
王箏與三娘看向元娘。
元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爺身邊的兩個小廝暈船,正病着呢,我見銀翹自請要去伺候着便準了她了。”
三娘,王箏:“……”
“我不管你以前規矩是怎麼學的,到了京城溫家園,就給我好好安分地守好了規矩,否則王家一百二十八條家法家規等着你。”王箏瞪了元娘一眼,朝着銀翹道。
嚇得銀翹一抖,低頭不說話了。
王箏揚聲叫來一個院子裡的嬤嬤吩咐道:“安排兩個小廝去伺候大姑爺。”頓了頓,又道:“吩咐院子裡的婆子們看緊了,別讓那些不懂規矩的滿院子亂竄。”
那嬤嬤立即應聲去了。
王箏冷冷看了銀翹一眼:“還在這裡站着做什麼?去給你夫人收拾屋子去!有沒有眼力勁兒啊!”
銀翹一身冷汗地去了。
元娘有些無措地看向一臉不高興的王箏:“九姑姑,對不起,我的丫鬟……”
王箏聞言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地瞪向元娘:“你當我吃飽了撐着無緣無故整治你的丫鬟玩呢?你長這麼大有沒有長腦子啊?什麼樣的人都敢往你夫君面前送?”說着王箏轉頭看向三娘:“她在府裡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是跟誰學的?”
元娘求助似的看向三娘。
三娘嘆了一口氣,沒有理會元娘,她也覺得元娘欠教訓。
見三娘不幫自己說話,元娘只有自己開口道:“她是家裡給準備的陪嫁丫鬟,又是祖母院子裡的人,我想總是信的過得,再說夫君身邊也不能短了人伺候。”
“你……”王箏被氣得差點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