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夠了,再敢亂來我便點了你的睡穴。讓你睡上三天三夜。”蘇景將頭埋在百里容錦的胸口悶悶道。
百里容錦嘴角微揚,他的身子本就好,解了毒之後加上被人傳授了內力,他的身子早已不若蘇景看到的那般。若不是玲瓏父女攔着。他早就回了王府了。
“好,聽你的。”百里容錦攬着懷裡的人,薄涼的嘴角微微划起好看的弧度。他已經好幾日不去上朝而是偷偷去尋藥草。明日再回去朝堂,只怕要掀起一番風雨了。
第二天一早賢妃纔看到蘇景請求入宮的摺子:“她要見我?”賢妃冷冷一笑。
雲姑姑在一旁端了糕點過來:“她素來聰慧,既然有了上次的教訓便不會輕易再入宮,這次來。怕是另有所圖。”
賢妃看着摺子裡娟秀的簪花小楷。嘴角微揚:“那你說說她圖什麼?”
雲姑姑略微思忖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奴婢想不到,但是約莫離不開四王府和她爹的事。”
賢妃笑起來:“她怕是想借見我之名去見皇上吧。內宅婦人不得單獨請見皇上。而她已知與我的嫌隙,怕是隻是爲了尋皇上而來。”
“娘娘既然知道了,那可還要讓她進宮?”雲姑姑在一旁問道。
賢妃看着手裡的摺子,仔細想了想:“你去讓太子妃進宮來吧,也一併允了她。”
“可是娘娘您不怕……”
“太子妃是個穩重的,有她陪着,你不用擔心。”賢妃淡然的笑道,塗着大紅蔻丹的手指微微翹起:“去,把指甲上的蔻丹洗了,換了其他色兒吧。”
“娘娘,您肌膚白皙,着這大紅色正好,爲何要換了?”雲姑姑在一旁道。
賢妃面色微冷:“若我是皇后,着這大紅又有何不可,只可惜,這大紅只有正室用得穿得。”
雲姑姑知道犯了賢妃忌諱不敢再說,一旁的安春姑姑默不作聲的拿了賢妃要的東西來,不聲不響的也不招人注意。
蘇景接到消息還有些驚訝,爲何賢妃今日才召見,命人換好了衣裳,用了早膳便進宮了,她進宮的確是另有目的。
“這是側妃娘娘身邊新進的丫環?”雲姑姑早已經在宮門口等着,等蘇景一來便立馬迎了過來。
蘇景淡淡睨了一旁跟着的丫環:“月兒,還不行禮?”
葉月忙慌張的行禮:“奴婢葉月,見過姑姑。”
雲姑姑看了一眼似乎第一次進宮的丫頭,微微一笑,便領着蘇景往裡去了,期間還不斷的朝着葉月看,而葉月只是微微低下了頭繼續跟着往前走。
“她原是言溫閣的二等丫頭,水禾生了病,無奈便只得帶着她來了。”蘇景似抱怨般幽幽道。
雲姑姑一副看穿了般笑起來:“言溫閣是四王爺親自選的院子,裡面的人都是王爺親自選的,想來是個好的。”
“那倒是,模樣生的水靈不說,還繡得一手好帕子,我這才喜歡她跟着的。”蘇景笑開,隨手那處一塊繡的精緻的帕子,雲姑姑瞥見那帕子上繡的活靈活現的花草,也就跟着蘇景寒暄着不再多說,等到了賢妃宮裡,纔在賢妃耳邊說了葉月的事,不過她以爲,葉月是蘇景挑了個會武的帶在身邊以防意外。
賢妃看了一眼葉月,心中冷笑一聲,開始與蘇景周旋,不過蘇景這次來盡是說一些客套話,而且目的似乎是在楊氏身上。
賢妃跟蘇景說了半天,見她句句都是在問楊氏當初進宮的目的,和她很明顯隱忍着的對楊氏的恨意,賢妃約莫明白了蘇景此次來的目的。
正當賢妃準備套蘇景的話的時候,宮門口忽然一陣騷亂。
“發生什麼事了?”賢妃明顯不悅。
安春姑姑從外面走進來,低着頭:“回稟娘娘,是太子妃與李婕妤的轎子不知爲何撞上了,李婕妤懷裡的貓受了驚嚇跑到了咱們宮裡,現在李婕妤正鬧着要進來尋貓呢。”
“尋貓?”賢妃目光微轉:“什麼貓,你讓人去替她尋了便是。”
“回稟娘娘,那貓生性膽小,外人靠近它便躲開了,只有李婕妤靠近它才肯停下,所以現在……”
賢妃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貓往哪處去了?”
“西苑。”
賢妃面色微沉:“他們人在哪兒?”
“都在宮門外,奴婢不敢私自讓她們進來打攪娘娘。”安春姑姑回稟道。
賢妃起身:“本宮倒要看看是何等金貴的貓,還非要婕妤靠近才行!”說完便夾帶着怒氣直接往外而去了。
蘇景放下手裡的茶杯:“既然婕妤來了,我當要去行禮的。”說完便也起身跟着往外去了。
到了宮門口,李婕妤一身華麗宮裝,站立在宮門口,面上掛着溫婉的笑容,淡淡與賢妃說着,絲毫沒有卑微之態。
賢妃看着面前年輕貌美的李婕妤,嘴角微揚:“李婕妤今兒沒有陪着皇上?”
“本來是想去的,誰知路上與太子妃撞上了,還驚走了貓兒,所以便耽擱下了。”李婕妤笑道。
賢妃冷笑起來:“難道李婕妤覺得貓比皇上重要?”
“賢妃娘娘怎可拿貓與皇上相提並論,臣妾停下尋貓,是因爲皇上近來也愛了這貓兒,若是臣妾把貓丟在賢妃娘娘的宮裡不管不問,屆時不管是貓出了問題還是賢妃娘娘出了問題,臣妾都是擔待不起的。”李婕妤看着賢妃恭謹道。
賢妃被李婕妤綿裡藏針的話氣得面色微青:“你……”
“臣妾不過是想進去尋一隻貓而已,賢妃娘娘爲何連這也不願答應?倒是皇上若是不高興了,臣妾可不願意自己背了責罰。”李婕妤笑道。
耶律燕看着李婕妤,攔下了要發怒的賢妃:“母妃,既然李婕妤要去便由着她去吧,咱們跟着一起找不就是了?免得平白還給您落下了責備。”
賢妃歇下起來,拍拍耶律燕的手:“罷了,既然李婕妤非要在本宮宮中轉一圈,那本宮便陪着就是,也免得耽誤了李婕妤去陪皇上。”
李婕妤嫣然一笑:“那便多謝賢妃娘娘了。”說完便福了禮領着人直接入了宮殿開始四處尋找了。
蘇景在與李婕妤眼神交錯的一瞬間,投去感激的眼神,李婕妤淡淡笑着,直接帶着人往西側院而去。
“既然是尋貓兒的事那我便不去了。”蘇景興致缺缺的說着,一旁太子妃耶律燕卻也跟着道:“既然蘇側妃不去,那我也跟着偷個懶兒。”
蘇景與耶律燕相視而笑,什麼也沒說便轉身尋了處涼亭坐下歇着了。
耶律燕看着蘇景,看着她身後的兩個低着頭看不清臉的丫環,開了口:“蘇側妃,你覺得這世界上什麼事最痛苦?”
蘇景微微訝異了一下,擡眼看着耶律燕:“得不到最苦。”
耶律燕面色一滯,冷哼一聲:“怕是最在乎的人失去了最痛苦吧。”
蘇景低低笑着:“或許吧。”
耶律燕看着蘇景絲毫不在乎的樣子,淡淡轉過眼去掩飾住眼中的怒意:“蘇側妃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蘇將軍在前線戰場也不知如何了。”
蘇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緊,卻只是看着耶律燕輕笑:“爹爹自然是在戰場拼殺,至於情況如何,我等婦人猜測也是無益,戰場之事瞬息萬變,但求不愧戰場上犧牲了的萬千將士。”
耶律燕看着伶牙俐齒的蘇景:“蘇側妃向來伶牙俐齒,也從來都不畏懼什麼,我倒是真想看看蘇側妃手足無措,傷心欲絕的樣子。”
“是嗎?”蘇景嘴角微微勾起:“那太子妃只需要活的比景兒長,也許有生之年就能看到了。”
“你大膽!”蘇景話音才落耶律燕身旁的侍女便大喝起來,墨荷神色淡然:“我家側妃與你家主子都是在開玩笑而已,之前我家側妃亦未曾有半分怒氣,相信太子妃也是如此,你如此生氣做什麼,平白的丟了你們家主子的份。”
那侍女氣得不知該說什麼,耶律燕看蘇景沒有絲毫要責備自己丫環的意思,便也按下了侍女的怒氣:“好了,只是玩笑話而已。”
蘇景嘴角微揚,回眸,李婕妤已經跟賢妃帶着一大幫的宮人回來了,李婕妤懷裡還抱着一隻貓。
“婕妤的貓找到了?”蘇景起身行禮。
李婕妤微微一笑:“是啊,都跑到賢妃娘娘的西側院去了,也真是調皮的緊。”
賢妃神色略微有些不虞,李婕妤也不再找晦氣,不過卻上前拉住蘇景的手:“上次你便說要來陪我說說話的,今日剛好逮着你,跟我走吧。”
賢妃看着沒有什麼異常的蘇景,也沒多留,蘇景看過來時便也點了點頭,面色疲乏:“你要去便去吧。”
“走吧》”李婕妤不待蘇景回話便扯着蘇景離開了,葉月和墨荷也趕忙跟上。
“她們沒有亂跑吧?”賢妃看着耶律燕問道。
耶律燕點點頭:“從來沒有離開過。”
賢妃這才放了心,看着今日驕縱到自己頭上來的李婕妤,冷哼一聲:“傳令下去,本宮身體抱恙,請太醫來看。”
“李婕妤今日這般,皇上定然不會再這般明目張膽的縱容,母妃也可稍稍出口氣。”耶律燕在一旁慰藉道。
賢妃冷冷瞥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不再多管,看了一眼伺候在側的耶律燕:“蒙古那邊情況如何了?”
耶律燕手心微緊:“多虧了太子和母妃的幫助,現在耶律猛還活着,並且已經順利的得到了父王的信任。”
“那就好,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回去吧。”賢妃說完便疲憊的離開了。
耶律燕看着賢妃離開,微微抿脣,轉身這才往宮外而去,她的母妃,可還在那五王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