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玲瓏看到這一切,鬆了口氣。趕忙上前將百里容錦和蘇景拉開,而葉然辰身後的人卻像瘋了一樣:“畜生畜生!”
憐兒盲目的一刀一刀的刺入葉然辰的身體裡,葉然辰瞪大了眼睛卻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死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環手裡。
蘇景此刻肚子已經開始劇烈的疼痛了,看着葉然辰倒在了地上。蘇景鬆了一口氣。可是還不等喘過氣來,餘光處寒芒一閃:“不要——!”蘇景撕心裂肺的想要上前攔住,可是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道寒芒深深的刺入憐兒孱弱的身體裡。
匆匆帶人趕來的田全飛身上前。踢開渾身是血的楊陵兒,可是憐兒本就虛弱的身體早已經經受不住了。
“死了,死了都死了,都死了……”楊陵兒癲狂的念着。看着不遠處倒下的葉然辰。嗤笑着到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憐兒……”蘇景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憐兒,想要止住她刀口的血卻怎麼也止不住。
“小姐。”憐兒拉住蘇景的手:“小姐,憐兒是不是終於可以解脫了?”
蘇景看着憐兒瘦小到只有巴掌大的稚嫩小臉。心痛如絞:“憐兒。你別胡說,我會治好你的。”
“不了。”憐兒搖搖頭:“憐兒不想活了,好累,還總給小姐添麻煩。”憐兒看着蘇景,嘴裡的血開始不斷的涌出來。
蘇景早已泣不成聲,她視若生母的柳媽媽,待如親妹的憐兒,如今全都沒了:“憐兒,你要活着,你還要嫁給莊子上的賬房先生呢,你忘了嗎?你不能死。”蘇景苦苦懇求着。
憐兒聽到蘇景提到那莊子上的賬房先生,乾淨的眼睛裡終於露出笑容來:“他是個極好的人,憐兒、憐兒配不上的。”
“誰說的,憐兒嫁他,是他高攀了。”蘇景死死攥住憐兒漸漸開始變冷的手。
憐兒目光呆呆的看向天空,似乎看到了那個一身青衣,總是笑得羞澀的賬房公子:“他不知道憐兒的心思,小姐,你萬萬、萬不要告訴他,莊子旁的那農家的李姑娘是個好的,小姐代憐兒告訴他,李姑娘有意他,李姑娘是配的上的……”憐兒笑起來,雪白的小臉上露出的笑容卻如雪蓮般乾淨清澈,只是她眷戀的眼神終於化爲了死寂。
“憐兒——!”蘇景只覺得心口如同被撕裂了一般,肚子也已經痛到麻木,不知何時,脖頸微微一痛,她便陷入了黑暗中。
水禾早已經泣不成聲,田全也紅了眼眶,看向一旁渾身似乎都沒有一點兒活人生氣的百里容錦:“王爺,回去吧。”
百里容錦將蘇景抱起,手觸到她身下溫熱的溼潤,一滴血淚緩緩從眼眶落下:“在城內等我,我會馬上過來。”
“你不要命了!”玲瓏怒氣衝衝的看着百里容錦,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保住他的命,他現在卻還想要去送死。
百里容錦直接越過玲瓏,看着懷裡面容雪白的女子,渾身的冷厲全部都冒了出來,現在他,又重新變成了當年那個生人勿近,殺人不見血的百里容錦。
田全看着水禾,嘆了口氣,讓人將她送回去之後,又快速的消失在了暗道裡,這場危機比他們所有人預計的都要卑鄙,都要狠毒,這次四王爺怕是也要行下下策了。
蘇墨聽到傳來的消息,面色也沉了下來:“居然都死了。”
老鐵頭擔憂的看着蘇墨:“這次我們已經惹惱了百里容錦了,太子,我們先回席雲吧。”
蘇墨沉默的看向窗外,天空已經開始烏雲密佈了,秋風也開始越來越涼,他知道這場暴風雨怕是馬上就要席捲京城了。
朝堂上,太子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兒臣真的沒有與那什麼葉然辰勾結,您要相信兒臣吶,兒臣從沒想過要陷害四弟啊!”百里容端有些慌了神了,他沒想到蘇景會突然因爲葉然辰流產,而葉然辰與太子妃來往的證據還是那麼明顯,更甚至,城外忽然冒出的大量士兵也直指自己,讓皇帝以爲是自己故意要害了蘇景,逼迫百里容錦回京,然後再拿軍隊誣陷他謀逆。“那這些事情你怎麼解釋!”皇帝勃然大怒,手心攥着的是蘇景貼身的那塊羊脂玉。
百里容端搖搖頭:“兒臣昨晚就在太子府歇息……”
“太子昨晚真的在太子府?”百里容婓上前看着百里容端質問道。
百里容端心裡一虛,他昨晚在煙花柳巷裡,但是這說了比不說更嚴重:“我算是明白了,二弟,這些都是你下好的套啊,不僅一次性把我兜了進去,還把四弟也兜了進去,二弟,你當真是好計謀!”
百里容婓早有準備,看着百里容端,滿臉委屈:“太子,難道我只是出來問了一句,你就要把所有的罪責栽到我頭上不成?若是這樣,那這滿朝文武都有可能陷害你了?”
“你胡說,本宮不是這個意思!”百里容端慌忙解釋,可是卻拿不出證據來,這些事情真的打得他措手不及。
皇帝冷笑一聲:“那你給朕說說,既然不是你設計的,那爲何太子妃之前與那葉然辰來往如此密切?既然不是你,那城外冒出的軍隊爲何身上都藏着你太子府的腰牌!”
“兒、兒臣真的不知道……”百里容端也不知道爲什麼耶律燕要跟毫無關係的葉然辰接觸,城外的那些軍隊還有他太子府的標記。
百里容婓上前:“太子,你誠實一些吧,不要再矇騙父皇了,以父皇的智慧,豈是你能蠻到的?”
“那些軍隊真的不是我的!”百里容端大怒,皇帝也皺起了眉頭,一旁馮成安卻站了出來:“皇上,太子如此否認,是不是真的有人爲了陷害太子而做了這些?”
百里容端連忙點頭:“對,肯定是有人陷害,有人覬覦我的太子之位!”
皇帝的眼裡開始慢慢出現懷疑:“誰敢如此大膽?”
馮成安見皇帝起疑,連忙道:“會不會是四王爺自導自演……”
“混賬!”皇帝不待馮成安說完,手掌便猛地拍在了桌案上,手裡的羊脂玉也攥得更緊。
百里容婓見皇帝還在護着百里容錦,連忙跪下:“父皇息怒,尚書大人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四皇弟從江南迴來想必是給父皇賀壽的,可是一路都不見四皇弟身上帶有賀禮,即便是江南常見的假山奇石也……”
皇帝目光驀地變狠:“老四何在?”
百里容婓知道事情已成,只等着皇帝的下一句話,他最後的行動便可開展,那麼這次太子和老四,必死無疑!
“回稟皇上,四王爺在殿外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有公公來報。
百里容婓面色一緊,皇帝也微微驚訝了一下:“宣他進來!”
“是。”公公應諾了一聲,出去便迎了百里容錦進來,不過百里容錦才走進大殿,衆人看到他面如死灰的臉色,紛紛猜想着這坊間傳言果然是真的,蘇側妃當真是四王爺的命,這次孩子沒了,四王爺該是打擊不小。
“兒臣自來領罪,請父皇責罰。”百里容錦走上前,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聽着百里容錦的話,面露殺意:“說說,你所犯何罪?”
“兒臣爲了區區一女子,辜負父皇聖意從江南趕回,是不忠。兒臣回了京城沒有第一時間來請見父皇,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但請父皇責罰,兒臣定無怨言。”
皇帝看着百里容錦,眼中的懷疑越來越多,不過殺氣也越來越少:“方纔衆臣都猜疑城外的軍隊是你帶回來了,你可要解釋?”
“回稟皇上,京兆尹劉大人求見,說是有急事。”外面的公公匆匆走了進來,皇帝面色一沉:“宣!”
劉德忠匆匆走進來,拿出一本摺子遞上。
皇帝不悅的看了眼劉德忠,打開摺子,可是纔看完,面色便又變得黑沉:“今日之事到此爲止,太子愚鈍,禁足太子府三個月,太子妃同此,二王爺百里容婓沒有看管好兄長,同樣禁足三個月,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入府探望!”
百里容斐心口一驚,轉眼看向劉德忠,可劉德忠只是恭謹的弓着身,除了皇帝誰也沒看。
朝臣們見此,紛紛低下頭不敢再說話,而百里容斐也察覺到了不對,外面的事情定然是出了紕漏了,而皇帝也開始懷疑起了他。
“所有人都退下,老四留下來。”皇帝看着百里容錦,眼神很複雜。
百里容錦躬身,劉德忠悄悄看了一眼百里容錦也跟着退下了。
出了皇宮,百里容婓立馬上了馬車快速的往京城的一處酒樓而去,可是到的時候,酒樓裡已經只剩下殘破的桌椅了。
“王爺,那人被抓走了嗎?”一旁的侍衛問道。
百里容婓搖搖頭:“以他的智謀,他斷不至於被抓走,但是他離開,說明他也制服不了老四了。”
“那王爺,咱們該怎麼辦?”侍衛問道,可是他話音才落,就看到二王府的人匆匆趕來了:“王爺不好了,王府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