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見宣倩柔肉體橫陳的躺在他的那張牀上,一襲性感的黑色蕾絲睡衣,白皙的酥胸半露,修長均勻的玉腿細緻毫無瑕疵,交疊在一起,讓人看了血脈噴張。
她的頭枕着一手,一手自然地擱在腰間,微闔着眼,似是睡着了一般。只是仔細看過去,她如羽扇般的長睫毛正微微顫抖着,顯示出主人的緊張。
風清雲擦着頭髮的手一頓,幾乎是飛快地移開目光,薄脣微抿,眉宇輕輕皺起。
宣倩柔從沒如此性感的在他面前展示過,她是純真美好的,即使在性事上,也是含羞答答,呈現出大家閨秀的含蓄端莊,就算有要求有暗示,也極爲晦暗。
這樣的明顯挑逗,是第一次,爲什麼?是自己給她壓力了嗎?還是讓她感到不安全了?
想到自己和宣雨的糾纏,一切都瞞着眼前這個純真善美的女子,風清雲忽地心生愧疚,幾乎不敢去看她一眼。
明知道這樣對她不起,對她不公平,對她極殘忍,可仍然止不住的,就想去接近。
今晚在他懷中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宣雨,就像是一株罌粟,明知有毒,明知會上癮,明知致命,卻仍然甘願溺在其中。
從宣雨出現在訂婚宴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定然會負了眼前這個女子的一片丹心。
只是現在,要怎麼辦?
放手,捨不得,不放,三人成傷。
風清雲懊惱地坐在了牀上,低頭抿着脣苦想,如此嚴峻的選擇,第一次擺在了他的面前。
一雙手從身後爬了上來,落在他的胸膛間,幾乎是一僵,他微微側頭,看着宣倩柔跪坐在他身後,胸前的柔軟壓在他的背上,而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他抓住了她的手,臉上神色複雜不明,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清雲。。。”宣倩柔在他耳邊柔媚地叫着他的名字,若換在別的男人,早已經酥麻難耐,反身撲倒這樣的尤物了。
她的胸在他背部有意無意地擦過,察覺到他的僵硬,她不免問:“怎麼了?”
難道這樣明顯的求歡,他也置之不理嗎?他也毫無感覺嗎?
作爲一個女人,這樣羞人的邀歡,難道也引不起他的迴應嗎?眼睛忽地落在他的左邊脖子上,臉色一變。
這,這是牙咬的痕跡。
宣倩柔僵硬着笑容,想要看清楚他此時的神情,想要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想要問她對他來說,是不是已經沒有半點吸引力了?
風清雲轉頭,將她的僵硬悉數盡收眼裡,不由憐惜地道:“天氣冷了,早點歇着,別涼着了身子。”他說着將一旁的被子拉過來披在她的肩上又道:“我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睡,我去書房忙完了就來陪你,好不好?”
宣倩柔一怔,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羞怒,微張着脣,卻不知說些什麼,只能看着他站起來。
她趕緊的跪坐起來,拉着他欲離去的手道:“有什麼事一定要現在處理嗎?都快一點了。”
略帶着幽怨責怪的語氣一出,她就後悔了,如此表現,和蕩婦又有什麼兩樣?他會這樣看自己嗎?
看着他皺起了眉,她立即垂下頭,幽幽地道:“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了。”
“乖,我是真的有事要做,你先睡好不好。”
宣倩柔仿若未聞,只是垂着頭故作沒事的道:“好,你去吧。”
風清雲微鬆一口氣,卻又察覺到她的異常,低頭看去,只見灰白色的牀單,一滴眼淚滴落,緊接着又一滴,接着,是微不可聞的抽泣聲。
他微怔,重新坐了下來,牽起她的手柔聲問:“今晚是怎麼了?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我的不愉快都是來源於你,你知道嗎?宣倩柔很想這樣吼一句,然而,她卻不能,因爲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她。
她擡起佈滿淚水的一張小臉,睫毛上沾着晶瑩的淚珠,艱難地從喉嚨溢出聲:“清雲,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和所有狗血電視劇的女主臺詞一樣,她也問出了這樣的一句,一雙朦朧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着他的眼,企圖從裡面要出自己滿意的答案。
風清雲心裡一跳,幾乎是狼狽的避開她的目光,將她攬入懷中說道:“傻瓜,你想得太多了。”
“那你爲什麼不碰我。”宣倩柔摟着他赤裸的腰身,臉蛋埋在他的胸膛悶悶的哭問。
那個牙印,到底是誰的,是宣雨的嗎?她咬着牙恨恨地想。
“不是說有事忙嗎?而且,我今晚真的很累。”
“清雲,如果你不愛我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不想從別人的口裡知道。”宣倩柔哭着說道,冰涼的淚水滑落在他的胸膛上。
風清雲心裡的滋味難明,只好說道:“你想多了,是因爲演奏會快到了,壓力太大嗎?睡一覺好不好?我看着你睡。”
宣倩柔搖頭,微微擡起淚眼要求道:“清雲,我害怕,你陪我好不好?什麼也不做,就陪着我好嗎?”
背叛的愧疚油然而生,風清雲幾乎是不忍,抿着脣點頭應下:“好,不做事了,睡覺。”
宣倩柔立即破涕而笑,拉着他躺在牀上,將頭枕在他強壯的臂彎上,一手攬過他的腰,滿足地道:“清雲,我愛你,我很愛你,你知道嗎?”
“嗯,快睡吧,不然明天得長熊貓眼了。”風清雲吻了她的額頭一下,順手關下牀頭的燈。
“嗯。”
黑暗中,宣倩柔許是也累了,又有着讓人愛戀的氣息環繞,很快就睡了過去。
聽着她響起的均勻呼吸聲,風清雲從她的脖子下抽出手臂,又拉下她的手臂,悄悄地下了牀。
站在牀邊,透過天花上的玻璃窗頂露出的微光看着牀上的女子,風清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愛了嗎?難道真的不愛她了嗎?還是從沒愛過?
不管答案是什麼,眼前這個已和他有婚姻之約的女人,到底是他辜負了她。
他悄悄地走下樓去,絲毫沒發覺,那本已熟睡的女子在牀上睜開了雙眼,那雙眼裡迸射出的,是濃烈的惡毒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