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鑽戒在太陽的照耀下,光芒璀璨,耀人眼目,刺目得讓人不得不微微闔上眼。
宣雨看着那顆鴿子蛋,微微後退一步,本能的就想要擡腿離去。
“小雨。。。”
她的腿才動了一下,孟爾冬的聲音便緊隨而來,她看了過去,他眼中的懇求和深情讓她的心都慌了起來。
“冬子,別玩了。”感受到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宣雨輕聲說着:“別玩了,快起來。”
“我不是玩。”孟爾冬固執地跪着,手還舉着那枚鑽戒,認真地道:“我是認真的,我不是在玩。”
“早在英國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我的心意,我知道你懂。從前的我或許混點,但我可以認真的說一句,只要你戴上這個戒指,我孟爾冬的後半生,就是你一個的,你叫我去東,我絕不去西,你讓我坐,我絕對不站。”他信誓旦旦地道:“我愛你,只愛你一個,嫁給我吧,我會讓你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宣雨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都帶了些哀求,聲音帶着些哭音,叫道:“冬子。”
孟爾冬看她這樣,心既急又沉,目光卻更爲堅定纏綿,固執地跪着。
一旁看得真切的於皓見此,忽而大喊一聲:“嫁給他,嫁給他!”
所有呆愣的人都反應過來,豔羨的有,感動的有,紛紛附和着於皓叫道:“嫁給他,嫁給他!”
“雨姐,高富帥就在你面前,所謂過了這村就沒這店,趕緊的戴上戒指吧。”旋碧雲將雙手攏成一個喇叭,高聲喊道。
宣雨橫掃衆人一眼,他們的眼神都熱烈,都在支持着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求婚。
她不是不震撼的,從來就沒想過冬子會突然弄這麼一遭,更沒想過兩人真的會有這樣的一天。
要答應嗎?答應嗎?
宣雨的心裡有着無數個聲音在叫着,那一道平衡的天平不斷搖擺着,傾斜在哪,卻搖擺不定。
孟爾冬見此,又看着她說道:“我知道你或許還不愛我,我願意等。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會全心全意的對你,也全心全意的對他。”他的目光在她的肚子流連一番後輕聲道:“他需要一個父親。”
宣雨咬着脣,雙目緊緊地看着孟爾冬,他微笑着,以他一貫的包容的笑容。
周圍紛擾的聲音像是忽而消失,她驟然想起幾年前的一天,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她眼前,像個無賴的纏着,不屈不撓。
她想起他拉着她像個瘋子似的滿街跑,尖叫着,青春飛揚。
她想起她倒在血泊裡,他抱着她衝去醫院,衝着醫生咆哮的樣子,心急如焚。
她想起他將紅鐲套在她手上輕描淡寫而又凝重地道,生命只有一次,沒了就是沒了,要珍惜。
她想起他陪着她度過的陰霾,那點點滴滴,如同電影一樣在眼前飛速閃過。
宣雨的眼睛溼潤了,緩緩點了點頭,顫抖着將手伸到他的面前。
孟爾冬看着她好不容易伸過來的手,心中狂喜,那雙桃花眼唰地大亮,光芒四射,璀璨如鑽。
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枚鑽戒,扔掉盒子,他顫抖着手將戒指套上她的中指,再看向她,不由一笑,猛地起身緊抱着她。
看着兩人擁抱在一起,口哨聲,歡呼聲,尖叫聲,混合在一起,不絕於耳,恍惚是兩人結婚一樣,比起新郎新娘還要矚目。
畢竟,俊男美女,總是來得養眼的,誰不喜歡看些美好的事物呢?
“嗚嗚,我太感動了。”旋碧雲擦拭着眼角,又哭又笑。
於皓瞪了那擁抱的兩人一眼,卻也感到真心的高興,擁着親親老婆說道:“哭花了妝你就可真要嚎哭了。”
“人家高興嘛。”旋碧雲瞪了他一眼,嘟起紅豔豔的嘴脣,引得於皓心中一蕩,摟着她就吻了過去。
孟爾冬興奮得很,擁着懷中的嬌軟的身子,仍然覺得如墜夢中,不斷的在宣雨耳邊喃喃地說道:“我不是在發夢吧?這是真的吧?”
宣雨被他擁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聽着他的話又好笑又心酸,不由伸出手探進他的腰間,狠狠的一掐。
孟爾冬立即放開她,桃花眼無辜地瞪着行兇的某人,指控道:“你爲什麼掐我。”
“痛嗎?”宣雨輕輕地笑問。
“廢話,換你試試。”孟爾冬呲着牙揉着被掐疼的腰間。
“那還是發夢嗎?”宣雨翻了個大白眼,兩手輕揪着裙襬,慢慢地往階梯下走去。
孟爾冬揉着腰的手一怔,看着她寥寥的背影,嘴角一咧,歡呼一聲,大步追上猛地將她抱起。
宣雨尖叫一聲,嚇得狠勁捶他的胸口,怒目瞪着他,卻引來他更歡快的笑聲。
孟爾冬毫不顧忌地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抱着她笑着對圍觀的人說道:“我的未婚妻,宣雨。”
掌聲如雷般響起,攝影師更不忘按下快門,更有記者抓着兩人相視一笑的鏡頭,心滿意足地看着畫面,明日的頭條又有着落了。
宣雨看着孟爾冬的下頜,淺笑微微斂起,目光落在搭在他脖子上的鑽戒,那耀目的光芒讓她覺得有些刺目。
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嗎?這個全心全意,不求回報只顧對自己好的人,真的會是她未來的夫嗎?
宣雨忽而覺得有些不安,將頭埋進他的心口,冬子是好人,他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沒錯,她的選擇是正確的。
孟爾冬只是浸在喜悅當中,根本沒有察覺到不宣雨的不對勁,一心只爲自己抱得美人歸而高興。
他等這一天,等了恍若千年了呀!
這邊,一片喜氣洋洋,歡聲笑語。
而遠在風家大宅,風清雲卻忽然捂着了心臟,那裡一絲尖銳的劇痛傳來,像是有一把鈍刀在裡面狠狠的拉鋸着,讓他冷汗吟吟,疼痛難忍。
他放開正纏着他玩耍的風清彤,單膝跪在地上,濃眉緊皺,心口的疼痛一點點的蔓延開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如此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