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和宣雨過了整整兩天甜蜜的二人世界,平靜再度被打破。
將一杯清茶放在茶几上,宣雨淺笑着對周文斌點了點頭,轉身走進視聽室裡,將空間留給兩人。
周文斌仍然有些震驚,突然間,宣雨小姐怎麼又在風書記這裡了?斜眼看向風清雲眉眼俱是春風得意的樣子,他忽地一曬,兜兜轉轉,愛情原來就那麼回事。
是你的,滿世界的兜個大圈,始終都會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論你耍盡心機,都不會是你的。
看書記身上的愛情故事就體會到了。
“你來,到底是給結果還是想查探我的私生活?”風清雲涼涼地說了一句,撫摸着茶杯的杯身乜他一眼。
周文斌尷尬地咳了一聲,從身邊的公文包拿出一份資料遞了過去,邊說道:“已經查清楚了,古勁確實是谷亞良在國外偷生的那個兒子,只是一直由古勁母親的遠房表姐養着,也隨着那家人姓古。”
風清雲接過來翻開報告,一頁一頁的翻下去,頭也不擡地問:“人呢?”
“古勁有點頭腦,也不知是收到我們調查的風聲還是他爲人本來就夠謹慎,人躲起來了,已經發了人去尋找。”周文斌皺着眉說道,真的想不到,那個憨厚老實的人竟會是在幕後策劃着謀算書記的人。
“證實是他遞的信嗎?還有之前那幾單恐嚇造謠也是?”風清雲合上資料,看向周文斌問道。
周文斌點了點頭,說道:“他應該跟了您有一段時間,我們在他家裡查到許多您出入的照片,還有關於您的個人資料,他甚至看許多心理分析書。”
尋到古勁家的時候,整個房間都貼着風清雲出入的相片,包括他在機場和宣倩柔發生爭執的一幕,而照片牆上,大大的用紅油畫着一個X,還有一個死字,觸目驚心。
“只是,書記,您怎麼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周文斌又不解地問,任自己再怎麼看,也只覺得那只是個木訥到近乎自閉的內向男生。
風清雲脣角微微勾起一絲冷意,看着資料上古勁的藍色證件照,說道:“直覺,還有這次的檢舉信。”
除了直覺,他還曾不經意地看到過古勁眼中一閃而過的厲光,有那樣凌厲目光的人,怎麼會是如此的木訥內向?
再有這次檢舉,重點提到的那個收受賄賂案,讓他想起五年前他還是副市長時的那件工程。
那時他和同是副市長的谷亞良同樣是市長候選人,兩人鬥得你死我活的,在選舉之前,有個政府招標工程,是他和谷亞良共同主理,有家叫長安的公司曾找過他,送來一箱蘋果,等他打開,蘋果下的一層,全是紅通通的百元大鈔。
他自然是厲色地退了回去,對長安自然是剔除合作之外,可到了後來招標的時候,那叫長安的竟然中標了,他震驚之餘暗中調查,原來谷亞良收下了那一箱蘋果。
風清雲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蒐集全谷亞良受賄的資料全部遞了上去,等到省紀委前來調查的時候,谷亞良卻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如何,嚇得拿着一大疊單據跑了,結果在大街上被車撞死了。
調查資料的時候,他還查出谷亞良在當時政策不允許之外,偷生二胎,但這人都死了,而且生二胎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再追究那些也沒有意義,事情就隨着人死而不了了之。
見到古勁的時候,他就覺得臉孔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出事以後,他憑着相關仔細想了想,才得出了一個疑惑,這才着周文斌往那方面去查。
“我記得,谷亞良有個女兒,有去她那找過嗎?”風清雲看着周文斌問道。眼見周文斌臉色微變,有些閃爍,他皺眉問:“怎麼了?”
周文斌訕訕地說了一句:“谷慧瑤在二月的時候就因爲乳癌擴撒而自殺了。”
風清雲一聽,微怔,皺起雙眉:“自殺?”
周文斌點點頭,他大概瞭解古勁的性子了,不過五年,父母和姐姐均死於非命,聽說他的母親也是因爲憂思成疾而撒手人寰的,經歷這些變故,再堅強再樂觀的人都會變得心理扭曲吧?
風清雲抿着脣,古勁大概是覺得是他害死了他一家子,所以纔會三番四次的想要對付他吧?
“先找到人再說。”風清雲想了一會,看向周文斌說道:“別傷了他。”
周文斌點點頭,又道:“證實您清白的文件已經遞了上去,應該這兩天就會恢復您的職權。”
“這麼快?”風清雲聽了又皺起眉,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視聽室。
周文斌一怔,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暗笑,敢情書記很享受這種‘坐牢的日子呢?
也是,有美相伴,人生一大樂事。
觸及風清雲掃過來的警告的目光,周文斌立即斂了笑容,從沙發站起來嚴肅地道:“書記,我先回去了。”
“去吧。”風清雲揮了揮手,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向視聽室裡走去,似乎很不耐煩。
周文斌有些鬱悶,訕訕地走了出門,敢情他是被嫌棄了呢。
風清雲走進視聽室裡,溫馨柔和的鋼琴曲在流轉着,而他心尖上的那個人,則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走了過去,拿起遙控將音樂關了,看着燈光下她恬靜安詳的睡顏,心底一片柔軟,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滑嫩的臉蛋。
驟然想起她和古勁的交集,風清雲的眉宇緊皺,喃喃說道:“也不知道你知道後,會不會失望呢。”
宣雨似是被他吵醒,惺忪地睜開雙眼,咕噥着問:“談完了?”
“嗯。”風清雲笑着親了親她的眉眼,說道:“上樓去睡,這裡冷。”
“抱!”宣雨伸手,嬌蠻地眯着眼。
風清雲微微一笑,將她攔腰一抱,向樓上走去,看她又埋在自己胸口睡了過去,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還是再緩緩吧。
他只願她無憂也無慮,不再受世事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