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時,春雨淅淅瀝瀝,歸來時,秋風蕭瑟。
訂婚晚宴進行到一半,宣倩柔由化妝師伴着到VIP的包間裡補妝,風清雲的目光在偌大的客廳裡轉了一圈,卻遍尋不着那抹身影。
又走了嗎?
他皺了皺清俊的雙眉,忽地覺得有些煩躁,信步走到側門的花園,倚在一棵桂花樹下,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和火柴。
刺啦一聲,細長灰白的梗子劃過火柴盒外的鉛粉,燃起一小簇幽藍帶紅的火苗,在月夜下顯得頗有些詭異。他以雙手攏着那束火苗,湊到嘴邊的香菸,一點猩紅火光在微疏的指縫間乍現,煙霧嫋嫋而上。
深秋,秋風有些蕭瑟,記得她離開時,在綿綿春雨的春日,再回來時,卻是令人頗感悲涼的深秋。
真是個壞的不能再壞的傢伙,和小時候一樣,使壞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可是宣雨,你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你回來,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微風拂過,天氣又涼了幾分,風清雲修長的指間夾着的那支香菸被風吹着很快就過了一半,他也不抽,只是微微仰頭看着天上那半鐮彎月沉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咯吱一聲細微的聲響忽地傳進他的耳膜,那是踩過枯葉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冷淡地問:“誰?”
“是我。”存在記憶深處的聲線驟然響起,打破這寂靜的月夜。
宣雨從身後的樹木現出身子來,微抿着脣向風清雲走來,脫去了少女的稚嫩的她,臉容嫺靜,脣角的淺笑若有若無,顯得有些飄渺,正一步步地走近。
見是她,風情雲瞪大了雙眼,看她一步步地走來,只覺得心裡一陣怒火升騰而起,讓他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掐死在手裡。
宣雨站定在他跟前,微仰着臉看他:“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可是,你卻和別人訂婚了,還是那個我恨不得將她撕碎的人,你,聽到我心碎的聲音嗎清雲。
風情雲冷哼一聲,扔掉手中的香菸,一把掐着她的下巴擡起,陰沉着聲問:“你回來關我什麼事?”
宣雨一怔,砰的一聲,只聽得左胸那心口位置,那顆千瘡百孔的玻璃心,像是被人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