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安羽傾這次是下了血本,連慕寒淵專用的精油都拿給上官恆使,期間秦欖爲了達到跟安羽傾一樣的目的,自告奮勇給上官恆當“按摩師”,上官恆在一片清香的溫暖中逐漸喪失理智,覺得自己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如此舒服過了,所以對秦欖反常的殷勤也欣然接受。
當上官恆神清氣爽地從樓上下來時,看到安羽傾等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後感覺十分疑惑,而當室內又莫名升騰起一股低氣壓時他敏銳地朝一個方向看去,然後看到了亞斯低沉陰冷的一張臉。
亞斯似乎還是幾個月前的模樣,只是男人明顯有些削瘦,更讓安羽傾覺得驚恐的是亞斯臉上的笑意盡數消失,以前她就覺得,亞斯本來就是個魔王,不過是藏在了一張天使面孔下,如果掩飾住臉上的笑意,那就真的是來自於地獄的大魔王了。
“大魔王”出現在別墅門口時安羽傾本來很開心,可是因爲他神情過於嚴肅,所以女人立刻沒爭氣地躲在了慕大神身後,但到底還是滿心歡心。要知道他們的故事,自己已經纏綿悱惻徜徉幻想了好多次了,實在讓人慾罷不能!
上官恆愣愣地盯着亞斯半晌,隨後又好像不相信一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後才滿臉悲愴地掃視了慕寒淵等人,他真的是瘋了纔會相信慕寒淵所說的!
亞斯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沙發扶手,脣角的笑意似乎結了一層冰,看到上官恆似乎很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表情,亞斯眸色瞬間沉下來:“上官恆,你腳底抹油的功夫一天天見長啊!竟然能讓我從美國追到法國再回到A市!”最後一句話,已然是帶上了幾分怒氣。
安羽傾自覺此時不應該再看熱鬧了,兩人明顯是鬧了矛盾,如果不好好調節,砸了自己家是小,別有了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誤會。
她剛張了張嘴,就聽到上官恆涼涼接道:“自然,在你手底下存活,怎麼能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
秦欖也看出情況不對勁兒,不動聲色抱着綜綜跑的遠遠的,開什麼玩笑,這一個個的都能炸出一個宇宙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但秦大少爺到底是禁不住亞斯跟上官恆的八卦誘惑,就遠遠坐在客廳旁邊的餐廳那裡,還能看到這裡發生的一起。
慕寒淵當即頗爲鄙視地瞥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面前這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你們想要幹什麼我不攔着,但別在我的地盤鬧事。”
但顯然無論是上官恆還是亞斯都沒有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繼續在那裡寸步不讓地互噎着。
“上官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老老實實挪動你的步子跟我走,第二,我手段強硬地拖你走。”
“哼!”上官恆斜睨着冷哼一聲:“亞斯,你難道真的以爲我怕你不成?”
亞斯聽到這裡緩緩起身,安羽傾明顯看到上官恆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她有些不忍直視地捂住眼睛。
說句實在話,上官恆雖然表面看起來一副精英模樣,誠然骨子裡也是個精英,但跟亞斯一比相差實在太多。亞斯跟慕寒淵很像,雖然有一些不怎麼殷實的家底,但憑藉自己的鐵血手腕硬是走到了今天的地位,而上官恆的的確確是含着金湯勺長大的,所以即便見過的事物跟亞斯一樣多,所領略到的東西絕不會一樣。
安羽傾跟他們兩個朝夕相對一年多,怎麼會不清楚他們的脾性?在亞斯手下,上官恆還真的沒有討到過什麼好處,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早知道他們之間會發展到今天這種程度,當初說什麼也要爲他二人打下堅實的基礎!
覺得亞斯要動手,慕寒淵不由地站起身來:“亞斯,你冷靜一下。”
卻不料亞斯轉頭看向慕寒淵,語出驚人:“我管我的男人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安羽傾被驚得下巴差點兒掉下來,雖然他們現在的確是那種關係,但是······但是亞斯這話聽起來真的有些彆扭······好吧,是有些害羞。
慕寒淵凝眉看着他,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悠然落座,安慰性地拍了拍安羽傾的手背。
正如慕寒淵預料的那樣,亞斯不是要動手,不過是色厲內荏想要嚇唬嚇唬上官恆,正如自己每次教訓安羽傾之前總會板着一張臉,等到女人輕淺一笑,或者再來個抱抱,多大的火氣都該沒了。
但慕寒淵想到了前半段卻忽略了後半段,他忘了每次自己生氣完都是怎麼對安羽傾的。
還不等大神屁股坐穩,忽然看到上官恆的神情顯得十分悲傷,被亞斯緊緊捏住肩膀,他臉上的僞裝才寸寸碎裂,且透露出幾分委屈來,慕寒淵微微閉上眼睛,覺得這種男人跟男人的深情對望到底還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但更爲爆點的還在後面,大神剛睜開眸子,就看到······亞斯俯身在上官恆脣上印了一吻······
大神身體倏然僵住,以至於身旁激動到不行的安羽傾也感覺到了,但她現在無暇顧及大神,滿心滿眼都在樓梯口的那兩道身影上。
亞斯吻了上官恆!亞斯吻了上官恆!
安羽傾激動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只面紅耳赤得繼續觀望,然後頗爲嘆息地看到亞斯竟然緩緩拉開了同上官恆的距離,緊接着一道銀線順着兩人涼薄的脣角徜徉開,安羽傾當即心頭一顫,不會是自己錯過什麼了吧!
剛剛明明沒有看到他們近距離······明明沒有啊!哎!
這麼會功夫慕大神已經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這也算罕見地能夠讓他失神的事情,得虧今天是上官恆跟亞斯,否則自己早就轟出去了。
轉頭卻看到安羽傾看得津津有味,且臉上的神情可謂精彩紛呈,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嘆息,看起來比平時觀賞肥皂劇還來的有興致。大神想到這裡輕輕皺眉,總覺得這是一個不怎麼好的毛病。
“很好看?”慕寒淵盯着安羽傾沉聲問道。
安羽傾十分不捨地將視線從兩人身上拿下來,中途看向大神時又忍不住瞄了一眼,隨後乾乾應道:“不好看,不好看。”
大神顯得有些疑惑:“不好看那我們就出去逛逛,看不出來人家小兩口有話要說嗎?”
安羽傾終究不捨,眼神最後又飄飄忽忽定了上去,大神見狀後立刻驚歎:“原來你覺得很好看啊!”
安羽傾聞言趕緊起身,舔了舔嘴巴:“真的不好看,我們還是出去逛逛吧,逛逛好啊!”
慕寒淵好笑地看着安羽傾一步三回頭,使了使勁兒拉着她往門口走,剛行至門口又轉頭衝秦欖說道:“秦欖,帶上綜綜,我們一起出去。”
安羽傾被大神打斷了興致,此刻才得以抽出空檔看看秦欖,卻發現這貨看得比她要看入迷,還是一臉探究的模樣,連捂着綜綜眼睛的手都有些鬆動,安羽傾剛開始十分鄙視,隨後又覺得很是理解!你想想啊,秦欖跟葉紹清一直被慕寒淵說什麼斷袖情深,後來葉紹清有了孟千古,又跟他“斷袖”不起來了,秦欖口頭不說什麼,但憑藉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這股勁兒,安羽傾深信他內心還是十分沮喪的。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對真正的斷袖,他又怎麼可以錯過?定是要好好研習一下······
想到這裡安羽傾搗了搗慕寒淵,說得十分自然:“寒淵,你說秦欖到現在都沒有找一個女朋友,會不會因爲他也喜歡男人?”
本是一句調侃的話,卻讓慕寒淵警鈴大作。之前你打死他他也不會想到亞斯的性取向會是這樣,更別說上官恆一個本來取向正常的人現在也不正常了,由此可見這東西不僅具有強大的魔力還具有強大的感染力。
尤記得當初他也問過亞斯,爲什麼會選擇上官恆,而亞斯給出的答案是什麼來着?哦,好像是說因爲他從來不喜歡女人,後來被上官恆意外“表白”,只覺得心頭產生了超乎預計的情感,他纔有些明白可能自己喜歡男人。
慕寒淵忽然放開安羽傾的手,大刀闊斧地向秦欖走去,然後不管秦欖的掙脫直接拽着男人就走,然後拖着還在觀望的安羽傾連摔帶闖地出了門。
狠狠關上房門,慕寒淵深深吸氣,覺得外面真比裡面舒服,至少不會那麼窒息。是的,無所不能的慕寒淵會害怕這種場合,是因爲骨子裡面的死板教育。
安羽傾看着慕寒淵如釋重負的側臉偷笑,轉頭間看到一個老人腳步匆忙地趕回到自己的別墅,安羽傾微微蹙眉,恍然想起這個老人是自己跟綜綜之前遇見的那個精神抖擻的老人,他當時看向綜綜的眼神還顯得十分熾熱,真的是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了。
“羽傾,你在看什麼?”慕寒淵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瞅見。
安羽傾立刻轉頭笑着看他:“沒什麼,就是看到了一個挺熟悉的老人。”
“老人?”
“沒什麼啦!就是這裡的鄰居,你又不在乎鄰里關係的哦,大神。”
慕寒淵嘴角輕輕一揚,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