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欖往安羽傾身邊靠了靠,小聲抱怨:“令人髮指都還好說,當初給我教數學,變着法羞辱我都算是好的了,關鍵是還要動手!”
“動手?”安羽傾驚歎。
“嗯!”秦欖重重點頭,“當初寒淵的近身擒拿我是全部領略過了,羽傾你該慶幸,寒淵還捨得不得跟你動手,當初給我打的,嘖嘖嘖。”
安羽傾瞧秦欖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大致能想象當時是個怎樣的場景,話說那個時候大神應該還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心性斷然不如現在成熟,秦欖應該是被揍了不少,想到這裡安羽傾立刻問道:“那事後你數學考了多少分?”
秦欖聳了聳肩膀:“期末考試年級第一。”迎着安羽傾敬佩的目光,秦欖擺擺手:“要不是年級第一,恐怕你現在都看不到我了,寒淵非得拿着成績單將我打死。”
安羽傾聽完頓時覺得自己的遭遇還不差,卻瞥見狐狸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忍不住問葉紹清:“你呢?”
“我?”葉紹清斜睨了安羽傾一眼:“你以爲我是你們兩個?說句實在話,當年我的成績可不比寒淵差,自然也不會淪落到補習的程度。”
這話聽着是有些欠扁,但安羽傾卻相信男人有這個本事,之前她就知道,如果不是慕寒淵光芒太甚,恐怕坐上王座的人就是葉紹清了。
才閒談完這些,別墅大門忽然“咔嚓”一聲開了,安羽傾循聲看去,慕大神挺拔清俊的身姿出現在玄關處。
慕寒淵一邊換鞋一邊將視線涼涼地從衆人臉上掃過,不鹹不淡地問道:“今天你們一個個都很閒?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葉紹清跟秦欖誰都沒說話,總不能說是來看熱鬧的吧。
安羽傾看出他們的爲難,立刻上前打圓場,從慕寒淵手中接過衣服,柔聲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慕寒淵將衣服遞給安羽傾時順勢俯身吻了吻她的脣角,淡聲道:“最近該開的會議大多結束了,剩餘一些總結性的我就讓左藍去辦,倒是你,昨晚不是說今天要我給你再補習一陣嗎?怎麼樣,那些基礎概念都背會了嗎?”
安羽傾想到擱置在牀頭猶如板磚厚的一本,嘴角不由得狠狠一抽,那種令人膽寒的學術類書籍,也只有慕大神纔會覺得是基礎!
無視安羽傾有些難看的臉色,慕寒淵直接走向客廳,從葉紹清手中接過一杯熱茶,大神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都在聊什麼?”
秦欖裝作淡定沒事的樣子:“沒聊什麼,就是想綜綜了,所以跟哥過來看看。”
被點到名字的綜綜表示很興奮,當即從秦欖身邊蹭下來,然後直接撲進慕寒淵懷裡,一枚響亮的香吻送上後,綜綜更是聲音脆亮:“爸爸,綜綜知道哦,小叔跟媽媽說你······令人髮指,嗯,他們是這樣說的,小叔還說當初體驗過爸爸的近身擒拿,爸爸,那是什麼?”
慕寒淵本就因爲綜綜一個吻而含笑的臉變得愈加燦爛,都快開出朵花兒來了,卻看得一旁的秦欖冷汗直冒,安羽傾更直接,聽到綜綜說完後半道直接轉了個方向,奔着二樓就去了。
慕寒淵瞥了眼安羽傾腳步不穩的身影,衝秦欖涼涼說道:“我們去書房談談什麼叫做真正的‘令人髮指’?”
秦欖頓時苦下一張臉:“寒淵,我那不是爲了讓羽傾心中產生強烈的對比,從而察覺到你對她的好,然後更加認真地學習嗎?”
慕寒淵聞言淡淡應了一聲:“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葉紹清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只兀自品茗,並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下一刻卻聽到慕寒淵沉聲說道:“紹清,段城那邊你盯緊一些,最近‘盛世’投在外面的零散股份被緩慢吃進,背後是誰左藍沒有調查出來,但既然不是天光中又不是A市的人,那麼應該是段城無疑。那些股份我全讓左藍放出去了,算是引蛇出洞的籌碼,你儘快調查出段城資金來源的出處。”
葉紹清神情嚴肅了幾分:“嗯,你放心吧,天光中那邊我也盯着呢,我媽還指望我能跟田柚複合,所以天光中一時間也不敢真的開罪我,旁敲側擊起來也方便。”
慕寒淵聞言頷首,隨即轉頭看向秦欖:“洛岸那邊我能佈置的都佈置好了,但想要給他致命打擊,關鍵還是警局那邊,秦欖,讓伯父多費點兒心。”
“這個沒問題!我家老頭子早就看洛岸不順眼了,還惦記着洛老當年讓他吃虧的事情,說着要一併還回去。”瞧慕寒淵凝眉不說話,秦欖悠悠開口:“不打算告訴羽傾嗎?我以爲你不會瞞着她。”
慕寒淵許久不語,最後才沉沉開口:“如果有天她問我,我一定會告訴她。可是像現在這樣每天看到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那麼多有的沒的,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秦欖卻是往沙發上一靠:“哎,反正我是看不透你們這些心有所屬的人,紹清爲了孟千古不惜與家族爲敵,而你是爲了安羽傾不惜與天下爲敵,現在想想,那些古時關於‘紅顏禍水’的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哎哎哎,你們兩個別瞪我啊!我沒別的意思。”
葉紹清冷哼一聲:“那麼你呢?什麼時候打算正式處個對象?我可告訴你,秦伯父不止一次跟我提及給你介紹一個姑娘······”
“你打住!”秦欖立刻一個頭兩個大:“咱們能不說這個事情嗎?這種事情隨緣!隨緣!”
慕寒淵對這件事情倒沒有任何看法,平心而論他還是希望秦欖可以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他不像自己,更不像葉紹清,肩頭有家族壓力,更沒有辦法強力回擊,別到時候才知道後悔。
葉紹清跟秦欖對視一眼,覺得安羽傾之後肯定還有大工作量需要處理,所以頗有眼色地起身打算離開。
而秦欖腳下步子邁得尤爲慢,走兩步咳嗽兩聲,等走到玄關處總算是憋不住了,轉過頭看綜綜,睫毛抖得一顫一顫的,綜綜立刻會意,一臉期望地看着秦欖,轉而走到大神跟前。
大神早就發現他們之間的貓膩,此刻盯着自己面前的小腦袋,含笑問道:“幹什麼綜綜?”
“爸爸,我想跟小叔玩了。”綜綜擡手拽住慕寒淵的衣角,看着實在可憐。
大神本想逗逗他,但還是捨不得,又幹不出這種事情,於是微微擡了擡下巴,淡聲道:“去吧。”
綜綜立刻“咯咯”輕笑,然後抱了抱慕寒淵大腿,轉頭朝秦欖跑去,最後被秦欖一把抱進懷裡。
秦欖開車打算先送葉紹清回醫院,不曾想剛出了別墅大門葉紹清就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告訴秦欖將他放下就好,他臨時有事需要去別的地方。秦欖瞧他神情嚴肅,一時間也沒敢多問,直接帶着綜綜回家了。
葉紹清在路邊等了會兒,無視路過的幾個女生幾乎花癡的驚歎,然後等來自己的司機,坐上車徑直開往A市最好的咖啡廳。
沒曾想田柚竟然會主動聯繫自己,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感情,但到底是自己不顧她的顏面強行解除婚約,她那麼高傲的女人,按理來說兩人應該這輩子都不見面了纔對,所以此刻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葉紹清端詳她許久,忍不住開口:“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情?我不覺得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
田柚一身黑色職業裝,亞麻色的捲髮利落地紮起,妝容精緻,笑容得體。
“你還是老樣子,一點兒委婉的說法都不會。”田柚抿了口咖啡,以此來掩飾眼底的失落。
“沒什麼需要委婉的。”葉紹清默然道。
田柚饒有興致地擡頭看他:“是擔心你的小女朋友生氣,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地跟我劃清界限嗎?”
葉紹清蹙眉,冷然道:“千古沒你說的那麼小氣,只不過我們身份都有點兒特殊,如果在這個時候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對你對我都算不上好事情。”
田柚點頭:“嗯,有道理!”
葉紹清正色:“所以你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葉紹清。”田柚聲音忽然嚴謹起來,猶如公式談判一般:“過段時間我會跟段城訂婚。”看葉紹清只是微微挑眉,一臉“你繼續”的表情,她努力壓下心頭的苦澀:“我知道你跟慕寒淵想要對付我們田家。”
葉紹清嗤笑:“如果不是你們田家想要一口氣吃個大胖子,妄圖顛覆‘盛世’的話,又哪裡值得我們親自動手?”
田柚聞言揚了揚頭,努力維持臉上的高傲:“我知道父親輕信了段城的話,這事情做的實在不像話,我同父親不止一次談過,可是他對利益過於執着,覺得我年輕氣盛,不懂得商場帷幄。”
“所以?”葉紹清語調輕揚。
田柚深吸一口氣:“所以葉總,我可以幫你,求你事後放過我們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