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斯於七歲時見到亞藍,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喜歡玩鬧的小孩子,從小到大家中只有自己一個人,亞斯並不知道亞藍的母親是要取代自己母親在家中女主人的地位,只覺得自己平靜無波的生活總算是出現了一些變數。
而這樣的變數剛開始很美好,最後腰折於第一次因爲亞斯的成績壓住亞藍而被那個女人關於衣櫥之中,亞斯本身不怕黑,也老老實實在裡面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被女人放出來,看着女人一臉挑釁的模樣還有身旁哭得眼睛腫腫的亞藍,亞斯終於明白這個女人並不像自己初次見到的那樣,她是恨不得除去自己的。
小說或者電視劇當中那些受人凌辱的橋段在亞斯這裡是不存在的,他的母親出生名門,他自然理所應當地繼承了母親身上一切優點,無論是過人的容貌又或者是聰明的才智,而心狠手辣,是從父親那裡學來的。
從此以後那個女人再也沒有欺負過亞斯一次,倒是每次動了歪心思都會被亞斯折騰得半死,看着自己的母親在父親面前越來越沒有地位,看着曾經跟自己形影不離的哥哥好像變了一個人,亞藍恍然明白了什麼,是他將一切想的太簡單。
亞藍的母親是被亞斯一點一點逼死的,就好像是被餵了*,等到毒發的那一天,已然是回天乏術。
亞藍只是靜靜看着,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出生在他們這樣的家庭,在親情方面本就寡薄,更何況母親一生謀劃富貴,在情感上並未對他多加照拂。相比較而言,亞藍還是更在意亞斯,可是那個在第一次見面便對自己輕笑,碧綠色眼眸美得令人窒息的哥哥再也不見了。
亞斯只是過不去心裡那一關,他覺得那個女人欺騙了自己,那麼自然,他的兒子也在欺騙自己,他將亞藍留在身邊,給予少年想要的一切,卻再也沒有對他真心實意地笑過,直到安羽傾的出現,亞斯在亞藍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生機,好像自己一直珍藏卻羞於拿出來的東西忽然被別人搶走,又在得知安羽傾是慕寒淵的女人後更加心神不寧。
他想要分開他們,甚至是毀掉安羽傾讓慕寒淵也受到重創,可等到真正見到安羽傾本人,亞斯卻發現她是自己這麼多年來見到的最有意思的女人,大半夜還想要從自己眼皮子地下逃走,看着她在廢牆那邊搬運磚頭,亞斯忽然玩心大起,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想着“幫幫她”,在看到安羽傾好像看見鬼一般的表情後,亞斯空虛了好多年的快樂得到了全所未有的滿足。
之後因爲很多不得以的原因,他幫助了慕寒淵跟安羽傾,也是希望亞藍不要再介入他們的感情之中,亞斯雖然沒有真正喜歡過什麼人,但也看得出慕寒淵對安羽傾用情至深。
而亞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用情至深的不僅慕寒淵一個,還有亞藍。
抱着亞藍冰冷的身體,亞斯心中尤爲的平靜,覺得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他的弟弟還活着,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安羽傾,卻又固執地守着對亞藍的承諾,護這個女人一生。
跟安羽傾的關係發生轉折是在綜綜那裡,剛開始亞斯本着對弟弟的承諾全力相幫安羽傾,後來得知她生育綜綜差點兒將命搭進去時不免要前去慰問一番,卻不想再被那個小傢伙睜着黑黝黝的眼睛握住指尖“咯咯”直笑的時候,心裡頓時柔軟到一塌糊塗,而他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上官恆。
亞斯對上官恆最初的印象,僅僅停留於他的容貌,亞斯向來覺得自己的長相已經算是男女通殺了,卻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一種長相叫做“雌雄難辨”。
被上官恆表白實乃意料之外的事情,即便事後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烏龍後他還是默許了,原因很簡單,上官恆在花園中說出那番話時亞斯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變化,或者是身體的變化。
上官恆因爲這個烏龍倉促逃離,亞斯自然不會輕易放了他,於是從A市一路追到美國,最後上官恆被亞斯逼到了一個地下酒吧,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噙着笑意的亞斯,上官恆狠狠一口喝光杯中所有的烈酒,紅着眼睛問道:“你他媽的到底想做什麼?”
亞斯迴應地雲淡風輕:“自然是來回應你的心意。”
上官恆那一刻連想死的心都有了,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可是那番話不是對你說的啊!”
亞斯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重要。”
上官恆嘴巴張了一下,到底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從前他還是覺得慕寒淵一旦無賴起來真是毫無底線,但現在才發現慕寒淵都算是好的,亞斯纔是油鹽不進,唯我獨尊得厲害。
上官恆將身邊的凳子踹過去,指着它對亞斯說道:“過來坐,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坐下喝喝酒,好好談談。”他將“大老爺們”四個字咬得死死的,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表情自己是直的。
魔王瞥了眼凳子,嘴角微微上揚,不用他動手,上官恆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之後上官恆一邊喝酒一邊埋怨亞斯做人不地道,稀稀拉拉扯了一大推,如了亞斯的心意把他自己灌醉了,亞斯看着趴在桌上喃喃自語的上官恆,覺得男人半露而出的側臉實在美味得很,自然的,亞斯帶着上官恆去了自己那裡,將人吃幹抹進,迷濛中聽到上官恆好像在喊安羽傾的名字,亞斯心頭燃起莫名的怒火,之後的動作再不輕柔,直到男人窩在自己懷中意識不明的輕聲哭泣。
亞斯自持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嫉妒過什麼人,安羽傾算是唯一一個,亞藍喜歡她,上官也喜歡她,若是那個女人像其他女人一樣遊走於各個男人之中亞斯還有理由恨她,可偏偏不是,她對慕寒淵的執着,已然達到了他難以想象的程度。
無論上官恆第二天醒來望着滿是狼藉發呆,然後瘋了一樣的謾罵亞斯,男人都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優雅地自行穿戴,這個結局在亞斯看來理所應當,上官恆沒有從廚房拿把菜刀出來直接剁了自己就說明他也不是很生氣,不過是接受不了自己竟然跟一個男人做了。
於是亞斯在穿戴好後轉身看向罵得都快要沒力氣的上官恆,涼涼道:“還這麼有力氣,那一會兒你自己清洗,我還有事,先走了。”
上官恆感覺自己被拋棄了,他好像酒吧裡廉價的女人一樣被一個身份不凡的男人睡了,而更加可笑的是那些女人還能得到一些酬勞,可自己好像抹布一樣被亞斯仍在酒店,直到下午纔有力氣醒來,跌跌撞撞去了浴室。
更讓上官恆覺得難以容忍的是,對於亞斯對他做的一切,自己竟然提不起半點的恨意甚至是噁心感,更是在寂靜中懷念那種感覺,上官恆覺得自己是將臉皮這樣東西一樣丟給亞斯了。
接下來的一週亞斯再也沒有回來過,上官恆真跟抹布一樣將自己扔在酒店等着發黴,所以等到一週過後的第二天清晨,亞斯回來時看到滿桌的殘羹剩飯,而上官恆衣衫不整地歪倒在沙發旁,身旁還擺着幾個空啤酒瓶時,莫名地覺得好笑,自己是將他打擊到了這種程度嗎?
理所應當的,上官恆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又跟亞斯發生了關係,等到他再次醒來時,亞斯都做好了親自給他遞把菜刀的準備,上官恆卻癟了癟嘴,眼眶一紅,蒙着被子哭了······
直到被子下的人發出細微的顫抖亞斯才從震驚狀態中回過神來,確定他是真的哭了。
亞斯拍了拍隆起的那一片,哭笑不得:“好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哭?”
上官恆聞言乾脆扯着嗓子哭,他容易嗎他?怎麼碰到亞斯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亞斯等上官恆哭累了才輕輕扯開被子,驚訝地發現男人一臉灰敗,亞斯忽然有些懊惱,是不是剛纔就應該過去安慰他的?可是亞斯從小到大就沒有安慰過人,更沒有人教他,他只能憑藉感覺躺在上官恆身邊,然後將男人攬入懷中,感覺到上官身體輕顫了一下,亞斯呼出一口氣,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是不是弄疼你了?”亞斯吻了吻上官眼角的淚滴,覺得有些苦澀。
上官恆閉口不語。
“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我是第一次認真對一個人,以前連女人都沒有碰過,要是有不周全的地方我可以學。”
上官恆索性閉上眼睛。
“那······”亞斯修長的手指撫上上官白皙精瘦的胸膛,聲音魅惑動人,“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來好好‘安慰’你。”
上官恆倏然睜開眼睛,想要逃跑明顯來不及了,亞斯將被子高高拋起,頂着一張人畜無害卻俊美無雙的笑顏緩緩俯身,上官看得有些呆滯,直到眼前忽然一黑,下一刻,亞斯的氣息席捲而來。
在意識再次變得模糊之前,上官恆不由得在心中發出一聲輕嘆,還真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