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一聽到這樣的叫聲,第一個反應就是拉着程靈靈瘋跑。
程靈靈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好友拖着跑了。
“丫頭。”
墨越當然不肯再讓她就這樣逃走。
昨天晚上發現她坐公交車,墨越就猜到他的丫頭在這裡過得不太好,否則她用不着去坐公交車。丫頭也倔,當年逃走的時候,他家裡給她的銀行卡,她都沒有帶走,僅帶了一點現金和幾套換洗的衣服就跑了。
也有可能是她逃得太匆忙,沒來得及準備。
總之她逃走的時候,身上沒有多少的錢。
因爲她沒有帶着銀行卡,就無法通過她的消費來查到她所在之地。
猜到了丫頭在A市過得不是很好,墨越出來尋找她的時候,改變了以往的路線,專往老街道老巷子裡鑽,這些地方的消費不會太高,說不定會有機會遇到她。
沒想到還真的遇到了。
老天爺果然還是偏幫着他的。
“丫頭。”
墨越見海雨桐拉着程靈靈繞路跑,還撞翻了別人掛滿衣服的架子,他聰明地跑到了店門口想堵住雨桐的去路。
程靈靈反應過來,意識到那個叫海雨桐做丫頭的人就是雨桐一直逃避的惡魔未婚夫,又見墨越堵住了店門口,程靈靈順手就扯下了兩件衣服,抄着衣服拉着雨桐朝墨越衝過去,衝到的時候把衣服朝墨越頭上砸去,練過拳腳功夫的她,擡起右腳就朝墨越的腹部踹過去。
墨越被衣服阻擋了視線,他反應是很快,立即揮拍開程靈靈砸過來的衣服,但程靈靈那一腳已經踹過來,他避之不及,腹部吃了一腳,痛得他彎下腰去。
程靈靈用力地將吃痛地彎着腰的他一推,拉着雨桐就跑了出去。
該死的!
那個女人是誰!
那麼狠的腳,踹得他痛死了。
“丫頭!”
墨越忍着腹部的痛,轉身追出店去。
“喂,你們幹嘛的,別跑,喂……”
店老闆追出來,只來得及喊叫兩聲。
程靈靈拉着海雨桐在街道上穿梭,兩個人對這條街道很熟悉,七拐八拐的,很快就把墨越甩得遠遠的,再者墨越被程靈靈踹了一腳,腹部還在痛着,跑動時更加的痛,就算他死命地追趕,距離還是越來越遠。
最終,他追丟了。
“丫頭!”
墨越痛苦地嘶叫着,“丫頭,你別跑呀,求你別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的,我錯了,求求你不要再跑。”吼到最後,墨越無力地軟跪在街頭,引來過往的人圍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見到了丫頭,他發瘋地追去,但被華真拖了一會兒,導致他生生地錯過了與她的重逢。
今天,很幸運又遇到了,可又被她跑了,依舊是有人阻攔,如果不是那個他連面容都沒有看清楚的女人踹他一腳,丫頭跑不掉的。
又一次的錯過,讓墨越痛不欲生。
他跪在街頭上,猛捶着地,圍觀的人看到他那樣狠命捶着地面,都心疼起來。
“丫頭,丫頭,求求你別跑……”
墨越心痛得想哭。
她聽到他的叫喊聲,第一反應就是跑。
曾經,她聽到他叫她丫頭,就會笑靨如花地跑向他。
如今,她聽到他的叫喚聲,卻視他爲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都是他害的。
是他害的,是他的錯!
他悔,他恨,有什麼用呀,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現在的他在她的眼裡,就是個惡魔,五年的歲月都未能讓她放下對他的畏懼。
以前,她和他最親近。
剛到他家裡時,她才三歲,晚上睡覺都是跟着他一起睡,他要寫作業,她就會等着他,直到他寫完作業陪着她一起,她要他摟抱着她,她纔會入睡的。
那樣的事情彷彿還歷歷在目,可他卻把她推得遠遠的,並讓她怕他。
程靈靈和海雨桐跑出了很遠,又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兩個人匆匆地上了計程車,報了租房的地址,等司機開車了,兩個人才鬆一口氣。
海雨桐的臉色蒼白蒼白的,握着程靈靈的手都在顫抖。
程靈靈扭頭看着車後面,確定墨越沒有追來,她拍拍好友的手背,安慰着:“放心,甩掉了他,他沒有追來。”
雨桐也扭頭看過,真的沒有看到墨越,她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下來,蒼白的臉色漸漸回覆正常,但心跳還是加速,她甚至怕自己的心臟會跳出來。
往後靠在車椅背上,雨桐猛喘着氣。
“靈靈,我覺得我在A市真不安全了。”
連續兩次遇到了他。
程靈靈這一次沒有再勸雨桐留下,“看來是不安全了,不過,雨桐,他會不會請人盯着車站,機場呀?他可是華氏的總特助,據說和華總是好朋友,人脈廣,真有可能那樣做的。”
雨桐語塞。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存心把她找到捉回去的話,是一定會盯住A市各個車站,機場的,就算靈靈不勸她留下,她也跑不到哪裡去,只能在A市的範圍內活動。
好在A市夠大,她有心避開他的話,還是能避開的,否則這五年來她也不能相安無事。
就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會被他發現。
“靈靈,你剛纔那一腳,重不?”雨桐記起好友踹了他一腳,有點擔心地問道,“他,會不會受傷的?”
程靈靈歪着腦袋看好友,被她修得彎彎的眉揚着,“雨桐,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對不對?還深愛着他對不對?”
海雨桐咬咬下脣,想否認,否認的話卻說不出口。
她還愛他嗎?
在他深深地傷害她之後,她還能再愛他嗎?
海雨桐,我不管爺爺是怎麼跟你爺爺說的,總之,我不會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妻,這輩子我都不會娶你爲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當年,他無情的話,似是在她的耳邊迴盪。
記得他說那句話時,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氣的,是怨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吧。
其實,她是無辜的。
她被接到他家裡時,才三歲,三歲的孩子懂什麼?她也不知道爺爺的臨終託孤是把她託成了他的童養媳。
如果說她有錯的話,就是在成長的歲月裡,她愛上了他。
“我會忘記他的!”海雨桐堅定地說道,“五年不夠,再加五年,哪怕是五十年,我就不相信我放不下他。”
程靈靈靜靜地看着她,想說有些情是刻骨銘心的,一輩子都忘不了,不過她站在雨桐這邊,那些話終是沒有說出口,只說道:“我踹得很大力,他應該很痛的,如果我沒有踹他一腳,我們也擺脫不了他。雨桐,你可以怪我,我不會生氣的。”
“靈靈,我怎麼會怪你呢,你是在幫我。反正,他又死不了。”
程靈靈看她兩眼,攬住她的肩膀,“雨桐,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避開了,就面對吧,總不能一輩子這樣跑來跑去。”
雨桐搖頭,“我怕。”
怕他會把她抓回去,然後再扒光她,把她鎖在他的房裡,任誰幫她求情,他都不放她出去。
五年前那一幕,她現在想起來還是害怕。
被他打過的臉,彷彿還隱隱生痛。
明明是他把她推給別人,又要罵她水性楊花……
“雨桐。”見雨桐的臉色又變得蒼白,程靈靈心疼地緊擁住她,“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別再想,有我在,他傷不了你,就算我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她學的拳腳功夫可不是虛的。
雨桐與好友相依,感謝老天爺安排了這麼好的一個朋友給她。
……
文家。
二樓的一間房裡,安欣欣躺在牀上,無奈地對小姑子說道:“初曉,你跟你哥說,我不是病人,他硬是要求我臥牀休息,我一下牀,他就緊張兮兮的。”
文初曉笑道:“大嫂,我哥是在乎你,你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你好不容易懷上了,我哥能不緊張嗎?”
她伸手去摸摸安欣欣平坦的小腹,眼前似是浮現了那一幕,安欣欣倒在地上,抱着隆起的肚子,臉色慘白,叫着肚子痛,在她的身下,慢慢地滲出鮮血……
“其實我也有點緊張。”安欣欣沒有留意到小姑子的異樣,同樣用一隻手去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裡有着初爲人母的幸福,摸着小腹時整個人都散發着母愛的光輝。
“這好不容易懷上,自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地成長,平平安安地出生。”
“會的,肯定會的!”
文初曉話是對大嫂說,其實是在跟自己說。
面對着待自己如同親妹妹的嫂子,初曉的自責總是會不自然地流露出來。
上輩子的她,最對不起的便是父母兄嫂。
安欣欣點頭,“初曉,我會被你大哥要求着臥牀休息,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有點頭暈,差點跌倒,把你大哥嚇壞了,他纔要求我臥牀休息的。你懷小宇和小詠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文初曉愣了一下,隨即訕笑:“大嫂,我都不記得了。”
她那會兒只知道折騰,想把肚裡的孩子折騰掉,可惜華宸看得牢,兩個孩子命大,她終是未能把孩子折騰掉。
前世的初曉是把對華宸的恨遷到兩個孩子身上,這輩子的初曉則是慶幸華宸看得牢,才讓她擁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