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商無極歪靠在大廳裡的沙發上,茶几上則放着他清晨剪下來的花枝。
管姨收拾好餐廳後,從裡面出來見到他那頹廢的樣子,管姨忍不住說他:“大少爺,你不要失敗一次就死氣沉沉的,這樣子你怎麼把大少奶奶娶進門?”
商無極看她一眼,“管姨,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表現得死氣沉沉的?這廳裡就我一個人,我能說什麼,自言自語?你要是看到我自言自語鐵定說我發神經的了。”
管姨失笑,“那大少爺明天還要送花嗎?”
“送,怎麼不送,凌媽媽不喜歡我,那是因爲凌家和文家是世交,交情深,她把文初曉當成第二個女兒疼着,我又和華宸是死對頭,她便不喜歡我了。”
商無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要是站在華宸那邊的人,都不會喜歡他。
管姨再問:“還是剪花園裡的花嗎?”
商無極反過來說她:“不是你提醒我花園裡的花開得正旺嗎?這些花是我媽親自栽種的,她又花了不少心血打理,歷年來都是我們家裡的寶貝,年年花開卻年年凋落倒有點可惜了。我把它們送給凌熙,我媽不會怪我,只會開心,對凌熙來說也更顯得我的真誠。”
別小看這些花呀,真是他們兄妹三人的寶貝呢,以往,誰要是摘了一朵花,他知道了都會大發雷霆。
園丁在侍候這些花時都格外的小心,生怕不小心弄壞了花朵兒挨罰。
他特別珍視的花,肯送給凌熙,足見他把凌熙看得很重。
“就怕大少奶奶不被打動。”
商無極橫了管姨一眼,“管姨,你別打擊我的自信心好不好?”
凌熙現在是真的不會被打動,但管姨是他的管家,在他的心裡,管姨比他父親還有地位,偏偏打擊他自信心的人是管姨。
管姨笑,“我說的是事實,大少爺非禮了大少奶奶,她心裡正惱着你呢,你就算送上金山銀山都未必能讓她一展芳顏,哪肯收下大少爺的花束,這花束對大少爺來說特別的珍貴,但對大少奶奶來說,卻是刺眼的,說不定大少奶奶抄過花束就朝大少爺你當頭猛砸打呢。”
商無極:“……管姨,你吃裡扒外。”
管姨還是笑,“我不過是讓大少爺做好心理準備,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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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無極沉吟片刻,很快便笑道:“管姨,沒事的,你家大少爺我的臉皮超級厚,你們未來的大少奶奶已經幫我取了一個新名字,就叫做商無恥,放心吧,我商無恥,哦,不是,我商無極看中的女人,插翅都難飛。就算凌熙是孫悟空,也飛不出我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實在不行,我直接睡了她。”
管姨扶額,大少爺怎麼一沾到愛情,智商就掉線呀。
被人罵作無恥還能沾沾自喜的,普天之下怕是隻有她家大少爺了。
還說他是如來佛呢,在管姨的眼裡,凌家小姐纔是如來佛,她家大少爺跑不出凌熙的手掌心。
“大少爺不怕被淩小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就直接睡了她吧。”管姨都懶得和這個智商掉線的大少爺說下去,拿起那束花轉身走開,找了個花瓶要把花束插好。
商無極想起自己趁着酒勁向凌熙表白,還強吻了凌熙,事後卻被凌熙暴揍一頓,商無極忍不住抖了抖,他真強要了凌熙的身子,說不定那枚辣椒還真的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呢。
管姨在插花的同時又唸叨:“大少爺真想與淩小姐天長地久的,最好就是用實際行動,用一顆真心去打動淩小姐,哪怕淩小姐現在不喜歡你,水滴石穿嘛,時間長了,她就會接受大少爺的。”
得到了人有何用?得到心才能夫妻恩愛到白頭。
以前的華家大少爺得到的便是文初曉的人,結果如何?
管姨是不贊成商無極強要凌熙的身子。
商無極撇撇嘴,“管姨,我是隨口說說的,我哪捨得對她用強的。”
管姨刺他一句:“大少爺自抽嘴巴的時候,有沒有覺得特別爽?”
商無極:“……我怎麼自抽……”驀然想到自己強吻了凌熙,也算是用強的,還真的是自抽嘴巴呢。
“管姨,你怎麼不叫凌熙做大少奶奶了?”雖說還沒有追到手,不過聽到管姨把凌熙稱爲大少奶奶,他是大少爺,凌熙就是他的妻,他聽得特別順耳。
管姨拿來了小剪刀,修剪一下花瓶裡的花枝,嘴裡迴應着商無極:“我怕大少爺拿不下淩小姐,到時候淩小姐另嫁他人,那我就白叫了。”
商無極猛拍沙發的扶手,霸道地叫着:“我商無極的女人,誰敢搶!”
“可是大少爺追不到淩小姐呀。”
商無極俊臉一垮,苦兮兮地說:“管姨,你老實告訴我,你不是凌熙派來的,你怎麼總是打擊我呀。我怎麼就追不到凌熙了?憑着我英俊的外表,厚顏無恥的個性,我還追不到她?”
也太小看他了吧。
管姨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轉過身來看着他,問他:“大少爺還針對華宸嗎?”
商無極一塞。
“大少爺與華宸的關係不改善,那麼大少爺想抱得美人歸,很難。”
商無極:……
管姨不再言語,修剪好花束後,便拿着剪刀走開了。
商無極糾結了一夜。
隔天,依舊早起去花園裡剪下了花枝連同枝頭盛放的花朵,又細心地親自包紮,只是經他親手包紮的花束,始終不及花店裡的好看。
管姨冷眼旁觀,倒是不再打擊商無極的自信心。
在商無極打算繼續用鮮花拉開追求凌熙的序幕時,凌熙卻在文家等着文初曉一家四口過來。
文初晨昨天晚上回到了孃家,帶着來的還有她的女兒。
文初晨嫁人早,女兒已經七歲,上小學二年級。
上學期間,她卻帶着女兒過來,再者又沒有丈夫陪同,文媽媽想到近兩年來大女婿極少再陪着大女兒回孃家,總是擔心大女兒的婚姻出了問題。
以前是憂心文初曉,現在文初曉和華宸好得蜜裡調油的,她又要憂心文初晨。
由於文初晨連續開了六七個小時的車,文媽媽縱有諸多話想問大女兒,心疼女兒的累,她也沒有馬上問,而是讓女兒和外孫女好好地休息。
文初曉一家四口是在上午九點多到的。
“初曉。”
等候多時的凌熙先從屋裡迎出來。
見初曉抱着兒子下車,她笑着上前,拍拍手掌對華宇說道:“小宇,凌阿姨抱。”
華宇朝她伸出雙手,凌熙滿意地抱過了小傢伙,覺得小宇似是沉了點,一邊摸摸小宇的頭一邊對初曉說:“快十天不見,小宇貌似長大了些。”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的。”初曉也覺得兒子長大了些,抱着都會手臂泛酸,不過自己的兒子,她就盼着兒子快點長大呢,嘴裡自是不會嫌兒子長了點肉。
華宸抱着女兒下車,看以凌熙的時候,他眸子閃爍幾下,之後若無其事地和凌熙打聲招呼。
文正濤從屋裡出來,笑着招呼一家四口進屋。
安欣欣在屋門口等着,不過很快她就捂着嘴跑開,文正濤顧不得招待妹妹了,跟在老婆後面,心疼地說:“老婆,又要吐了嗎?”
安欣欣的妊娠反應特別強烈,吃什麼吐什麼,不吃又餓,吃了又吐,從確定她懷孕了到現在,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文正濤初初的欣喜若狂早就沒有,現在就是心疼老婆要承受這種嘔吐之苦。
也是老婆有孕了,文正濤才知道當媽媽很不容易。
先不說以後的分娩之痛,僅說現在的懷孕之苦,他在旁邊看着就覺得揪心。
由己及人,再想到文初曉當年的孕苦,文正濤忽然間就能理解妹妹的怨恨了。
文初曉當年懷的是雙胞胎,比單胎的孕媽媽更累,到了孕晚期,她的腳腫得厲害,肚子又大,幾乎走不了路,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臥牀休息。
而逼着她承受懷孕之苦的人正是華宸。
“媽,大嫂吐得很嚴重?我看大嫂都瘦了一圈。”文初曉也心疼嫂子,她出門度假歸來,倒是不知道安欣欣的妊娠反應那般強烈。
文媽媽憂心鬱郁,“是很嚴重,吃什麼都吐,比你當初還要強烈。”
初曉陷入了深思,上輩子的安欣欣懷孕時,妊娠反應並不強烈,可以說整個孕期中都沒有怎麼吐過,怎麼這輩子的反應如此激烈?
難道因爲她的重生,連這些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這麼說,安欣欣的孩子一定能保住,平安出生?
初曉就盼着嫂子能夠平安生產,她是很關心安欣欣,爲了避免上輩子的悲劇重現,她都是送補品過來,自己不太敢和安欣欣接觸得太密太近。
文媽媽斂起了憂心,妊娠反應是讓孕婦很難受,熬過了三個月,慢慢就會好的了。
她親切地招呼着華宸坐下,又對初曉說道:“你姐昨晚到的,現在還在樓上。”
姐妹倆兩年未見,文初曉心急着見姐姐,沒有耐心在樓下等,便帶着一雙兒女上樓去。
華宸倒是不好跟着,見凌熙也想上樓,他忽然開口,“凌熙,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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