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夭夭看着她裝模作樣聽說完,皺着眉把手抽了出來。
她什麼都不想說。
剛剛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讓她安心的定下終身,可是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插/進來一個破壞氣氛的,哭得跟自己欺負了她一樣,這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傅文城看都沒看蘇婉婷一眼,摟着秦夭夭準備離開。
蘇婉婷不甘心的繼續跟在他們身後。
“我們需要去做個筆錄,你就不要跟來了。”傅文城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對着蘇婉婷指了指不遠處的警車。
“文城!”蘇婉婷巴巴的看着傅文城,可是傅文城卻攬着秦夭夭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滿心不甘的擦了擦眼淚,放高了音量,帶着破釜沉舟的氣勢道:“我的新電影首映,我想請你參加我的首映禮!”
“婉婷,”終於傅文城停下了腳步,回頭去看蘇婉婷,可是臂彎裡依然緊緊箍着秦夭夭,秦夭夭聽見他深嘆了一口氣,又聽他說:“我是個顧念舊情的人,覺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作爲朋友總要偏幫一點。你的事業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但是,僅限於朋友之間的幫助。如果你想再得到什麼,我很抱歉,我給不了你其他的。”
“文城!”蘇婉婷聽完震驚了,她瞪着雙眼很是不可思議,她追上去幾步對着已經轉身的傅文城喊道:“難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了嗎?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一直都愛着你呀!我再也沒法愛上別人了。你就看看我吧!”
蘇婉婷說完現在哪裡哭做一團,不顧四周別人的眼光,她以爲這樣傅文城會動容,從前不就是這樣的嗎?
可是,爲什麼會變了呢?
秦夭夭在旁邊聽得有點煩了,回頭直直的盯着蘇婉婷。
“喂,竹馬小姐,我這麼大個人你看不見麼?當着人家老婆的面表白,你的臉呢?”
旁邊的人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聽到秦夭夭的話,衆人都震驚的看着蘇婉婷。
好歹也是個女明星呢,聽說風評也不錯,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勾引人家老公呢?
“你……都是你……”蘇婉婷注意到旁人的眼神,怨憤的瞪着秦夭夭。
傅文城忽然擋在秦夭夭身前,目光冷漠的看着她,“蘇婉婷,適可而止吧。”
說完,他攬着秦夭夭便離開了這裡。
秦夭夭看着他的側臉,線條利落的輪廓在今晚的月色裡顯得格外好看,想到剛纔在困境種他的舉動,她心裡感到一陣喜悅。
“文城,謝謝你。”
傅文城把她塞進車裡,關門,朝她撲過去。
“那就好好謝謝我吧……”
……
一家清靜的下午茶餐廳裡。
秦夭夭坐在一個女人前面,那個女人託了託眼鏡,看着一臉無害的秦夭夭,似乎等她開口。
但秦夭夭卻認真的吃着下午茶,過了一會,終於那個女人問:“秦小姐不是讓我來陪你喝茶的吧?”
秦夭夭放下茶杯,擡眼看着那女人說道:“我喜歡這家的下午茶,所以我就想着回來,我想念這個地方,因爲從前這裡有我的家。”
“秦小姐不如長話短說吧?”女人靠在靠背椅上,抱着胳膊打斷了她:“雖然在蓉城秦小姐聲名在外,但我記得好像我們並不熟。”
“原來還有人記得啊,”秦夭夭突然悵然說道:“我以爲,我們秦家被遺忘了呢。”
秦夭夭看了看桌上擺設的插花,伸手去勾了勾伸在盆景外有些嬌俏的花枝,女人有些彆扭,她知道自己說話口氣不太友好,但是看到秦夭夭那雙純淨的大眼睛,她有些不忍心。
秦夭夭卻沒有那麼多情緒,她轉頭看着女人,笑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你?”女人面上的不屑蓋過剛纔的憐憫,她輕哼了一聲:“你打算跟我做什麼交易?我需要什麼你知道嗎?就算知道,你能做到?”
女人名叫林清,是林氏集團的財務。
林望當初爲了把秦氏集團搶入囊中,可是把秦家的人從上倒下都抹黑了個遍。
林清身爲林望手下的得力住手,自然被洗腦的很徹底。
秦夭夭靜靜看着她,過了一會才說:“其實我是覺得我能幫上你,才選擇找你的。”
林清面上的嘲笑凝固,她嚴肅的看着秦夭夭,心裡卻是翻山倒海——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一定不還好意,可她找自己又是幹什麼呢?
“我父親生前有個好友,做心臟各類病症科研,在學術界很有名,前幾年我在外國,都是寄住在那伯伯家。”秦夭夭說得錚錚有詞,其實她也不過跟那伯伯有聯繫,他出差經過時有約她見過幾次面罷了。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林清沉着氣,心裡卻直打鼓。
她丈夫已經被心臟病症折磨得快撐不住了,家裡也花了不少積蓄,卻都換來一句愛莫能助。
如今她在林家的企業裡做財務工作,守住底線拼命工作,爲的還是雙手能幹淨些。
現在,她並不知道秦夭夭是怎麼知道的這個消息,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完全相信秦夭夭。
雖然秦夭夭看起來特別單純無害。
“我就知道你不信,其實我是可以找別人的,但是我覺得,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撐着只靠自己拼命工作,我覺得你特別善良,應該得到幫助。”
秦夭夭的回答讓那林清非常震驚,她現在腦子裡嗡嗡直響。
原來,秦夭夭都已經把她的家庭背景都調查的很清楚了。
她傻傻的看着秦夭夭,聽她繼續說:“所以,你可以直接聯繫伯伯,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你只要報上名字就行。”
秦夭夭從包裡取出一張名片推到那林清面前,林清沒有伸手接,她怔怔的想了一會才問秦夭夭:“可是,你幫了這麼大忙,你……需要我爲你做什麼?”
她從來不信有什麼白來的午餐,凡是得到的幫助,都是需要等價交換的。
這個林清信了,秦夭夭暗暗鬆了一口氣。
爲了掩飾自己情緒,她端起茶喝了一小口,才說:“我信得過你,才找你,我想要林氏集團的賬務。”
眼前的林清突然不敢去拿那張端端正正擺在面前的名片。
她心思在肚子裡繞了幾圈,終於還是收回了手:“對不起,恕我無能爲力。”
這會兒換秦夭夭傻了,但她很快恢復了平靜:“其實如果你不肯我也無所謂,我還能找到其他人,但是最後都只有一個結果,林氏集團破產,以林望那一家子小人的個性,那時候你可能連最最基本的工資都拿不到的。”
“但我也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林清說。
“這怎麼能叫違心?”秦夭夭氣的坐直了身子,她想告訴眼前這個林清林望是個真小人,根本就不足以相信,可是她又覺得對着一個剛見了一面的陌生人說這些太過多餘。
“當時林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是個落魄的小員工,但和我在一起之後,我秦家的產業都被他一一搶到手裡,而我這個真正的秦家大小姐,落得現在的下場,你覺得,是他違心,還是我違心?”
說完了這些話,她終於吐出一口氣,緩緩拿起包,失望的起身要走。
“我伯伯那你還是去聯繫一下吧,我都說了他也答應了,讓老人家巴巴的等着很沒禮貌。”
林清看着秦夭夭離去的背影很久沒反應過來,等到叫服務生的時候,過來的服務生告訴她,秦夭夭已經結賬了。
直到她回到家裡還有些恍惚。
林清的丈夫雖然身處於病痛中,還不忘給她準備了晚餐。
這樣的老公,怎麼忍心讓他離開呢,她想了想,終於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一星期後,秦夭夭接到了一個電話,約她去了咖啡廳,當她再見到那個林清時,已經不再是初次見面時候,滿身戾氣的林清了。
林清示意秦夭夭打開筆記本,然後拿了一個移動硬盤接上電腦,說:“這些是林氏成立到現在的所有財務報表。”
秦夭夭一邊拷貝資料一邊偷偷瞄一眼那林清,終於忍不住問:“伯伯說能治嗎?”
林清笑了笑,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才說:“他說可以,但需要去國外治療,我挺謝謝你的,以後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儘管找我。”
“去國外那是不是就要辭職?”秦夭夭問道,還沒等她回答,又自說自話:“其實辭職了也挺好的。”
林清看着她鼠標一點一點的,眼睛認真的看着屏幕,說:“是啊挺好,裡面有些標記的東西,我想你應該需要。”
“標記的東西?”秦夭夭擡眼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林清突然有些失笑,眼前的秦小姐時而還挺聰明的,但是有時候真的是傻乎乎的,有些招人疼。
她對秦夭夭眨了眨眼,秦夭夭恍然的低頭,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幾頁標記的東西,臉上表情越來越激動,“太好了,有了這個東西,我就能……”
能給父親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