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京中再遇

068 京中再遇

禮親王妃聽了陳嬤嬤刻意恭維的話,樂的眯起眼眸來,揮手令跪在一旁捶腿的小丫鬟退下去,慵懶的依回了美人榻上,道:“怎麼還不來?”

說話間外頭已傳來了動靜,禮親王妃雙眸一亮,那邊果見向雪引着個低眉順眼的嬤嬤進來,想必就是大長公主府的鄒嬤嬤了。

鄒嬤嬤上前跪下規規矩矩的給禮親王妃行了禮,禮親王妃隨和的賜了座,便迫不及待問道:“大長公主怎麼會讓你送個公主府的婢女過來,還說是逸哥兒吩咐的,這是怎麼回事?”

禮親王妃出自勳貴之家,從小看着祖父,叔伯,父親兄弟們收通房納妾過來的,兩個兒子都不動安排好的通房丫頭,這樣的怪事兒禮親王妃都有些確定孩子有問題了,這等事兒,自然是不會讓人往外傳的。

故此鄒嬤嬤並不知道禮親王妃的那點心思,她覺得禮親王妃有些怪異,心中還擔憂禮親王妃會生大長公主的氣,怕禮親王妃覺得大長公主的手伸的太長了,竟然往禮親王府兩位嫡出爺們兒身邊安插人。

鄒嬤嬤是大長公主的心腹,她不能讓禮親王妃這樣誤會主子啊,忙道:“是這樣,當日兩位爺到大長公主府中拜見,是日夜,便和我們府上兩位郡王吃多了酒,兩位郡王想着世子爺和燕廣王殿下出徵辛苦,當夜便私自挑選了兩個細心的丫鬟,特意交代了一番,讓她們好生伺候。燕廣王殿下那裡出了點意外,死了個婢女,倒是世子爺看着那紫雲的婢女服侍的好,便吩咐帶回來。大長公主念着讓紫雲跟着大軍走不成樣子,便特吩咐奴婢跑了這一趟。馬車走的慢些,今日才趕到。”

鄒嬤嬤說的很清楚,人不是大長公主安排的,都是兩位小郡王胡鬧,這才成事兒的。言罷,又恭恭敬敬的上前將紫雲的賣身契給呈上,算是將人徹底交給了禮親王妃。

禮親王妃拿捏着紫雲的賣身契,自然不怕她心還向着大長公主府,是大長公主的人。

禮親王妃頓時笑的見眉不見眼,道:“好,好,鄒嬤嬤這一趟辛苦了,賞。”

陳嬤嬤便塞了個荷包到鄒嬤嬤手中,王妃的態度有些過於熱情,鄒嬤嬤摸不着頭腦,領了賞被帶了下去。禮親王妃便又笑着吩咐陳嬤嬤,道:“將那紫雲領去逸哥兒的修竹院安置下來,今兒天色晚了,本妃便不見她了,明兒你帶她過來給本妃看看。”

陳嬤嬤應了聲,問道:“那王妃看,可要給紫雲一個什麼名分?”

禮親王妃今日心中高興,聞言便笑着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她也算有功,又是大長公主府出來的,若是沒名沒分,做個通房丫鬟倒是掃了公主府的臉面。這樣,便先做個侍妾,安排兩個丫鬟伺候着吧,來日若是伺候的好,再晉名分便是。”

陳嬤嬤笑着應了,禮親王妃卻突然想到了秦御,蹙眉道:“這逸哥兒都收用那紫雲了,御哥兒哪兒怎麼還死了個伺候的丫鬟,陳嬤嬤你去再找那個鄒嬤嬤打探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嬤嬤應聲退下,禮親王妃卻越想越替小兒子擔心。現在大兒子證明沒問題了,小兒子這邊就更要盯緊了。

陳嬤嬤很快便回來了,低聲將打聽來的事兒告知禮親王妃。禮親王妃一聽秦御竟然生生踢死了那個過去伺候的婢女,頓時臉色就變了,擰着眉道:“這孩子出征三年多,怎還是這個性子,半點不憐香惜玉呢。從前還能說是年紀小,沒開竅,可如今他都十八了啊,這……”

禮親王妃揉着額頭,怎麼想都覺得兒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出征三年多,回來不抱着女人胡天胡地就是好的了,這樣實在是不正常。

她正琢磨着,向雪笑着稟道:“王妃,王爺和兩位爺已經進府了,王爺去了西院,兩位爺正要過來給王妃請安。”

禮親王妃聽聞禮親王直接去了妾室那邊倒也沒什麼反應,坐起身來,丫鬟忙伺候她穿上鑲東珠簪花牡丹紋繡鞋,又飛快的給禮親王妃挽好頭髮,扶着她出屋,移步到了花廳。

禮親王妃剛在羅漢牀上坐下,秦逸和秦御便一前一後的進了花廳,上前衝母親見禮。見他們臉上都有些薄紅,分明是在宮中被灌了酒,禮親王妃不待他們見禮便讓坐下。

吩咐陳嬤嬤將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趕緊端上來,禮親王妃詢問了宮中之事,那邊陳嬤嬤使了個眼色,便有丫鬟端着醒酒湯往秦御兄弟處去。

那給秦御端醒酒湯的丫鬟瞧着十四五模樣,生的弱柳扶風,穿着藕荷色繡纏枝藍薔薇的褙子,下套淺紅色鑲紫色瀾邊兒的驚濤裙,束着一條銀紅色腰封,緊緊的將不盈一握的腰肢凸顯了出來,巧移蓮步走到了秦御的面前,恭敬的半垂着眼眸,將手中紅木雕花漆盤託到秦御面前,聲音嬌若鶯啼,道:“二爺請用醒酒湯。”

她這樣略伏低身子,伸出手來呈上托盤,因勒得緊緊而愈發前凸後翹的身段便顯現的更加明顯了,衣袖上滑,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手腕,上頭帶着一雙簡單的描金青玉鐲子,青盈盈點綴,令手腕很是靈動引人注意。

這丫鬟正是禮親王妃爲秦御準備的兩個丫鬟中的凌雪,她已經從陳嬤嬤處得到了暗示,此刻一張小臉已然緋紅一片,聲音都有些顫抖。

秦御卻沒看她,順手端起了托盤上的甜白瓷湯碗,正要灌下那醒酒湯,就聽凌雪道:“二爺,您小心燙。”

秦御沒想到她會突然出聲,聲音還挺急切一般,眼皮擡起終於看了凌雪一眼。

就見凌雪近在咫尺的一張小臉,面若飛霞,眼如秋波,含羞帶怯的瞧着他,托盤邊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露出胸口的前緣來,腰間腰封勒的緊,此刻她又呼吸急促,某個位置便特別明顯的在他眼底晃了起來。

秦御雖然是個不開竅的,可這丫鬟這般作態卻是太明顯了,想到在母妃面前,竟然還有丫鬟敢如此作態,這背地裡還不知是個什麼東西呢,他頓時臉上便起了暴戾之色,手中的湯碗直接便沒半點憐惜整個砸向凌雪。

凌雪離的近,又沒想到秦御會突然發作,再來,即便她知道有防備,秦御要砸人,那也沒不成的。

頓時那湯碗連帶着湯水兜頭兜臉的便澆了凌雪一臉,凌雪的額頭更是被湯碗砸中,冒出血來,還沒反應過來,秦御已一腳踹過去,直將凌雪踹的跌坐在地上,瞬間便離了秦御三丈遠。

凌雪都被踢的懵了過去,呆愕的看着秦御,淚珠順着臉往下流,只可惜這會子她滿頭滿臉都是黑濃的醒酒湯汁,醜相畢露。

“既是燙還端上來,爺看你是存心想燙死爺!”秦御卻冷聲說着,厭惡的將目光從凌雪身上收回,看向目瞪口呆的禮親王妃,道,“這等不知所謂的婢女就該拖下去打死,這樣毛躁如何伺候的好母妃。”

“……”禮親王妃脣角直抽,那醒酒湯都是溫熱的,自然是正正好這才送上來的,不可能燙到秦御,可方纔凌雪爲了討好,偏說了那麼一句。

可這也不是多大的罪過啊,怎麼一言不對,就遭受了這樣的罪。現在秦御用凌雪的話,來問責凌雪,禮親王妃卻也無話可說。

既然能燙到主子,還端上來做什麼!

不過兒子總是好的,禮親王妃覺得凌雪平日也蠻機靈的,今日卻恁不會說話了些,她瞪了凌雪一眼,道:“還愣着幹什麼,真等着挨板子啊?退下!”

凌雪哪裡還敢多言,衝禮親王妃磕了個頭,踉蹌着奔了出去。

禮親王妃想着那鄒嬤嬤說的,秦御踢死了大長公主,再回憶着方纔秦御似根本不想凌雪近身,一腳將人踹出去的一幕,只覺額頭冷汗直冒,一時也沒了多說的興致,便道:“御哥兒出去幾年,你那凌寒院也不曾添人,母妃記得,從前你身邊便少一個大丫鬟,迎夏。”

她言罷,便有個穿淡綠色裙子碧色褙子的丫鬟垂着頭站了出來,禮親王妃本來興致還蠻高,現在也被秦御鬧的沒了精神,只道:“這丫頭母妃瞧着還好,你帶回去補了那一等丫鬟的缺兒吧。”

秦御見那丫鬟低眉順眼的站着,也不擡頭,便淡淡掃了眼,道:“是,謝母妃惦記。”

禮親王妃就擺了擺手,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又出了酒,不必在這裡陪着母妃了,都回去歇着吧。”

兄弟二人站起身來,行了禮,大步出去,迎夏看了眼陳嬤嬤,見陳嬤嬤朝她擺手,便忙快步跟了上去。

秦御和秦逸的院子都在外院,離內院還有些距離,他們走的快,待迎夏抱着包袱,提着燈籠追出王妃的秋爽院,外頭秦御兄弟的身影早就走遠了。

迎夏和凌雪今日被陳嬤嬤暗示前去伺候秦御,本來還挺開心,此刻見凌雪不過一言不對,便吃了掛落,而秦御也明顯沒半點憐香惜玉的心,她咬了咬脣,跺了跺腳,抱着包袱便提裙追了上去。

秦御在小道和秦逸分開,往凌寒院走,後頭迎夏總算是追了上來,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墜在三步後跟着。

秦御根本沒留意她,眼見就到凌寒院門口,迎夏有些着急了起來。

她知道先前秦御身邊的三個大丫鬟就都是王妃賞賜的,那三個人在這凌寒院裡守了三年多了,好不容易等到郡王回來,自然是爭着獻媚的,她這會子進了凌寒院,一準便會被她們三個合起夥來排擠。

今夜若是不趁機抓住機會,讓郡王對她留個印象,等進了凌雪院說不定她就要好些天摸不到郡王的人影。

故此迎夏咬了咬脣,快行幾步緊緊墜在了秦御身後。

秦御正邁步走着,就覺一陣風吹來,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那香味很清雅,也有些熟悉。

他頓時便停住了腳步,猛然轉過身來。後頭迎夏沒料到他會突然停步,差點迎面撞進秦御的懷中,慌慌忙忙的退了兩步,踉蹌着站穩,垂着頭,規規矩矩的又站住了。

秦御盯着迎夏看了兩眼,道:“你身上用的什麼香?”

迎夏和凌雪都是這兩年才提上大丫鬟的,她們進府時,秦御兄弟便已經出征了,對秦御並不熟悉。不過從方纔秦御對凌雪的態度,迎夏便猜到了。這位郡王不喜歡主動狐媚的丫鬟,見自己故意退後果然取悅了郡王。

郡王還主動問起她身上的香來,迎夏心撲通通的亂跳,動作輕盈的福了福身,道:“回二爺的話,奴婢是王妃身邊的四個大丫鬟之一,奴婢四個名字是按春夏秋冬來的,用的香也隨了名字,暖春姐姐……”

“爺問你用的什麼香,你扯那麼多作何!”

迎夏正語氣柔婉的說着,爭取讓郡王對自己留下印象,誰知前頭秦御極爲不耐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迎夏微微抖了下,再不敢亂扯,忙道:“奴婢用的荷香。”

她說着微微擡眸看了眼秦御,卻見秦御也正看着她,目光沉沉的,竟是極爲專注。迎夏雙頰頓時紅了起來,微微咬着脣辨,眸光如水,正想入非非,卻見前頭秦御猛然轉了身,邁步就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話。

“不準再用這香,難聞!”

“……”迎夏本以爲秦御是對自己另眼相看了,正心花怒放,猛然聽他如是說,頓時風中凌亂,如遭雷劈。

前頭秦御已經走出老遠,兔兔從他的袖口鑽出來,站在秦御的肩頭,衝着還呆在小路上的迎夏做了個鬼臉,發出一陣陣急促的吱吱吱吱的嘲笑聲。

秦御一身煩躁衝進了書房,兔兔才從看戲的興奮中回過神來,老實的蹲在了秦御肩頭。

從顧卿晚自軍營離開,如今已有七八日了。前頭兩天,秦御還經常想起她,時刻都在暴躁之中,其後已漸漸習慣了起來。尤其是這兩日大軍進了京,忙着凱旋大禮,獻俘之事,還有進宮皇帝垂詢,各處走動,大軍安營等等事,每日腳不沾地。

秦御已經不再想起顧卿晚了,他本以爲自己已經忘了的,可方纔聞到那婢女身上的荷香,頓時眼前便閃過那夜她跪在身邊,用綿軟的手指給他輕輕推按額角的情景來。

彼時那股味道,那種靜謐恬淡的感覺,好似還在眼前,還能觸碰。

秦御才發現,那女人竟然還在他的心裡,這個認知,令他滿身又充滿了煩躁之意。偏他剛在書房的桌案後坐下,大丫鬟綺晴便忙着端了茶,走了進來。

秦御目光冷冷掃過去,便道:“滾出去!”

綺晴唬了一跳,只覺秦御看過來的目光分外冷厲陰寒,當下再不敢多言一句,轉身便出了書房,關上了門。

秦御默默坐在書案後,閉上了眼眸,偏兔兔是個不省心的,沿着他的胳膊又跳到了他的右手上,抓着他的手指一陣亂搖,秦御睜開眼眸,就見兔兔翻了個身,躺在桌面上,露出白白的肚皮來,蹬了蹬四條短短的手腳。

之前在馬車上,兔兔吃撐着了,總這樣一趟,那女人便會給這小東西揉一揉肚子。秦御便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那個場景。

先頭剛離開那女人時,兔兔就曾經示意過他伺候它,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頓,這幾日都沒犯這個毛病。此刻卻不知它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在這個時候又來撩他!

這小東西越來越通靈,越來越成精,秦御看着兔兔精光閃閃的大眼睛,嚴重懷疑它就是故意的!

一時臉色便黑了,拎起兔兔來,拽着一隻腳對着窗外的芭蕉樹便丟了過去。

嗖——

隨着一道金線,兔兔尖叫着已經消失在了屋中,一道掌風,窗戶便砰的一聲關上了。

秦御冷笑一聲,自行在書房中呆了半響,結果沒了聒噪搗亂的兔兔,他非但沒平靜下來,反倒愈發煩亂起來,不由沉聲道:“玄武。”

屋中人影一閃,案前已跪了一人。

“去鎮國公府看看婁閩寧歸京不曾。”

秦御吩咐過,玄武應了聲是便瞬間沒了人影,也就半盞茶時候,玄武便再度跪在了身前,稟道:“回主子的話,婁世子還不曾歸京。”

秦御聞言,頓時便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起來。昨日獻俘大典他便留意過,婁閩寧不曾出現,今日宮中設宴,婁閩寧亦不在。

鎮國公府的世子,出去幾年,若是回來不可能不參加這樣重要的場合,儘快迴歸權利中心,唯一的可能便是,婁閩寧還滯留在外,不曾回來。

秦御不用想也知道,這時候能絆住婁閩寧腳步的,除了顧卿晚沒別的。這樣看,這麼些天,他們是都在一起的。

呵,一面義正言辭的狠狠打了他的臉,一面卻容着婁閩寧陪伴回京。

他秦御得有多賤,纔會對這麼個心裡放着旁的男人的女人糾纏不休,難以放手。想着,秦御豁然起身,方纔被激起的煩躁之心,瞬間冰冷了下來。

顧卿晚是在翌日傍晚時分進的京城,陳心穎提議讓她和莊悅嫺住進她母親的一處陪嫁小院中,顧卿晚卻拒絕了。

便和莊悅嫺尋了一家客棧暫時落腳了下來,待送走了陳心穎,她和莊悅嫺也累的緊,沒說什麼話,便早早的安歇了。

三日後,客棧中,莊悅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顧卿晚,臉上全是驚愕之色,半響都合不攏嘴。

只見她的面前站着一個束着發,裹着方士巾,穿藏青色圓領對襟直綴的少年郎,他在男子中身形算中等個,卻有些瘦弱。可渾身氣質極爲儒雅從容,一雙英氣的劍眉下是極爲璀璨出衆的狹長的眼眸,挺鼻,厚薄適中的脣,容貌很是清雋出衆。

他膚色微黑,右邊臉頰上有兩道淺淡的傷痕,非但沒有令他出衆的容貌受到影響,反倒給少年添了些男人味。

這少年郎雖然模樣有些過分秀氣,可卻沒有人會將他當成姑娘家,因爲這渾身上下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委實就沒半點女氣。

莊悅嫺即便是親眼看着顧卿晚搗鼓了些青黛胭脂脂粉等物,將自己一步步搗鼓成眼前這樣子的,可她還是有種做夢的感覺。怎麼都想不明白,好好的小姑子怎麼眨眼間就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少年郎!

“晚姐兒,這……你是怎麼辦到的,這太神奇了!”半響,莊悅嫺才驚聲道。

顧卿晚眨了眨眼,抿脣得意一笑,因臉上小女兒的神態,這才使得一張臉總算找到了些許昔日女裝時的影子,她笑着將桌上攤着的一堆脂粉等物收起來,道:“大嫂這下放心我出門走動了吧?我這樣子,又有幾個人還能認出來?”

前世她可是明星的孩子,哪個明星沒一手化妝的神技?不說老媽餘美人,便是沈天王都有一個超大的化妝臺,上面男士用的各種化妝品保養品擺的滿滿當當。

餘美人的化妝間更是奢華的不可想象,顧卿晚從小耳濡目染的薰陶,整日在片場泡着,化妝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信手拈來。

且有時候人的氣質比容貌來的重要,就像秦御,分明長了一張傾國傾城,比女人還妖嬈的面容,可不會有任何人會不長眼的將他認成女人,因爲他的氣質實在半點女人邊兒都不沾。

好些女扮男裝的,就是因爲氣質沒變,舉止動作神情還帶着娘氣兒,故此便不倫不類,一眼就能被識破。

可顧卿晚有演技,她知道女人扮成男人,該如何走路,如何動作,從神態到舉止,全部都變了樣,盡數男性化。這樣,自然就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莊悅嫺聽她如是說,卻還是不放心,道:“你把嫂嫂也化成這樣,嫂嫂陪你出門走動。”

莊悅嫺說話間神情躍躍欲試,顧卿晚卻翻了個白眼,道:“嫂嫂,你裝不來的,昨日嫂嫂不也試了那男裝,也看到了,一眼就能瞧出是女人穿了男人衣裳啊。你看,我自己這樣出門,尚且不會有人注意懷疑,可若帶上嫂嫂,咱們立馬就得露陷。嫂嫂放心,我出門在外行事會謹慎的,再說,這總歸是京城,皇帝雖然很昏庸,但到底天子腳下,治安還是有的。還有,嫂嫂方纔也看到了,我爲了畫這個眉毛,原本的眉可是用刀片差不多都給剃沒了,嫂嫂捨得讓我剔?就不怕萬一長不出來了,大哥回來被嫂嫂的醜樣子嚇跑?”

顧卿晚說着,拿了把鋒利的刀片就在莊悅嫺的眼底唰唰的比劃了起來,莊悅嫺果然被她嚇的往後退,也知道自己是真裝不來顧卿晚這揮灑自如的男子模樣,只得妥協,道:“那你可要小心點,在外,切莫和人爭執,行事謹慎,萬事留神,寧肯多多忍讓,也莫招惹事端。得時刻記得你是女子,不行,不行,這若是被人發現了,你這閨譽就全完了,要不還是算了……”

“大嫂!咱們先前都商量好了,怎麼能此刻打退堂鼓!咱們兩個女人家,就算是尋個地方落腳,大嫂就不怕遭賊惦記?人家知道咱們家裡沒個男人,定要各種是非都尋上門的,就這樣吧,我先去當東西,找牙婆。大嫂好好在客棧看着咱們的行李,我走了!”顧卿晚說着,再不給莊悅嫺說話阻止的機會,提起桌上收拾好的一小包東西便快步出去了。

莊悅嫺追出客房,張口欲喊,見客棧的廊道里好幾個人影,有恐引人注意,更加暴露了顧卿晚,這一猶豫,顧卿晚便沒了影。莊悅嫺只得提心吊膽的進了門,關上了房門,惴惴不安的等待起來。

顧卿晚撩袍下了樓梯,到了廳堂,來回張望了兩眼,便壓着嗓子喊了聲,“小二!”

她前世跟着餘美人學過些配音,變聲的技巧是會些的,此刻出口的聲音,晴朗明潤,已經沒了半點女子的軟糯清甜,是極爲自然的少年郎的聲音。

小二聽到聲音看見顧卿晚略愣了下,這才忙跑了過來,笑着道:“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顧卿晚卻不悅的瞪了小二一眼,道:“沒眼力界的,沒見爺是從裡頭出來的!小爺問你,這附近可有大點的,聲譽好點的當鋪?”

小二聞言卻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又看了顧卿晚兩眼,還是道:“爺贖小的眼拙,您是住在哪兒的客人來着?”

顧卿晚便沒好氣的用手中摺扇敲了他一下,道:“乙字三號和四號房的!”

小二忙露出恍然之色來,接着又蹙眉,道:“可小的記得那裡住着一對姑嫂的……客官您是……”

顧卿晚不耐的道:“那一對姑嫂就是小爺的嫂子和妹妹,小爺一早便將妹妹送去了靜雲女學,以後妹妹住的三號房,小爺便住着了。”

大豐是有女學的,但卻並不多,只京城的女學多一些,靜雲女學便是女學中較爲出名的一座,多是一些外地家中州府未設女學的富足人家,又想爲家中小姐鍍層金,提提身價的,會大老遠的將女兒送來京城女學中一兩年,好學成後回去嫁人。

顧卿晚和莊悅嫺入住客棧時,帶着帷帽,其後出入都不忘帶面紗,小二並不曾見過顧卿晚的面容,聞言便知眼前這位小爺是外地來送妹妹入學的。

一時便恍然道:“是,是,小的記下了,靜雲女學的女學生都是容貌出衆,知書達理,才藝出衆的小姐才進的去,爺府上小姐當真厲害。”他隨口恭維了兩句,這才忙領着顧卿晚出了客棧,指着東面道,“爺您出了門往前,第一個路口往北邊拐,走約莫半盞茶時候,就能看見榮豐當鋪的幌子了,那幌子極大,門面三間兩層,客官您一眼就能瞧見。”

顧卿晚聞言這才露出了滿意之色,隨手從腰帶中摸出五個銅錢來丟給了小二,邁步出了客棧。

誰知她剛走出兩步,就聽有一陣馬蹄聲噠噠而來,雖然騎的並不急,可路邊行人卻生恐被踐踏到,紛紛退避,顧卿晚被擠着也忙往路邊退了幾步。

本能的回頭望去,就見一行鮮衣怒馬的貴族子弟馭馬而來,那打頭之人穿玄色繡金暗紋的窄袖勁裝,驕陽下妖異邪肆的面容凝着寒氣,竟赫然便是前些時日她剛辭別了的秦御。

這京城是前朝的國都又擴建而來,可真真不小啊,就算沒有現代時的北京大,可那也不是隨便出個門便能碰到熟人的地方。

顧卿晚怎麼都沒想到,出門竟就見到了秦御,一時愕在當場,只以爲自己是看錯了,可眨了眨眼,那騎着馬兒的人卻越來越近了,飛揚妖冶的俊臉,一雙眼光下愈發顯得不同的異色眼瞳,再不會是旁人了!

------題外話------

哎,月票榜上兩天,掉兩天,就好比一桌子山珍海味,聞了味兒,又端走,再聞味兒,咬一口又被端走一樣,沒有比素素更悲催的了。

謝謝18989484040 送了99朵鮮花,嫺悅伴生 送了5顆鑽石、Iffy 送了1顆鑽石、壽司晴 送了4顆鑽石、姚小靜918 送了1顆鑽石、Iffy 送了1顆鑽石、wytt 送了1顆鑽石、嫺悅伴生 送了9朵鮮花、睡覚覚 送了2朵鮮花、15751593036 送了3朵鮮花。麼麼噠。

071 我是童男子004 變了282 命中註定157 被坑的顧卿晚月票600195 賞花宴徹底搞砸了240 顧家的團圓和喜事205 自作自受的郡主102 周家的謀算036 來自秦御的安慰013 兔兔036 來自秦御的安慰146 告知268 雪中敘話146 告知299 會秀恩愛的秦御110 姑娘好面善205 自作自受的郡主036 來自秦御的安慰237 跑路197 真回不去了233 難以平靜的顧卿晚147 甜寵193 不解風情的秦御153 馬車中的擁吻119 秦御的陪伴023 摸個手290 伺候孕婦不容易236 酒樓開張059 純情嬌羞的秦御176 學着體貼的秦御061 物是人非224 有孕305 敬茶138 文藝男附身的秦御258 揭露200 提醒106 準備逃跑215 側妃的條件316220 字288 裝傻的秦御255 可悲的雲瑤郡主247 無望的雲瑤郡主284 同牀共枕065 顧卿晚的容顏138 文藝男附身的秦御192 師妹雲瑤012 嚇死寶寶了首推203 上交私產296 再進王府275 見面017 前狼後虎221 動手腳316064 分道揚鑣046 意外的賄銀161 生意夥伴爲秋心自在含笑中208 變故056 青睞292 釣魚256 可以娶妻了159 狼狽的拜見021 公堂159 狼狽的拜見129 指着你生兒子131 吃醋否282 命中註定225 要做爹爹的秦御251 巧遇180 顧卿晚出手245 必須娶她爲妻297 不嫌棄031 刁鑽305 敬茶082 寶貝卿卿丟了的後果275 見面112 搶親且來試試185 攪亂的心274 出事了082 寶貝卿卿丟了的後果229 觸動029 請罪167 大嫂曰放狗022 要命的知府143 宮宴風波093 秦御出招生兒子多生兒子034 血色之夜252 再度錯過056 青睞137 兩個男人的撕逼217 彩頭061 物是人非023 摸個手088 秦御的苦肉計160 有錢一起賺293 小夫妻打架277 聽話的文晴085 搶回船吻吻吻233 彈劾風波110 姑娘好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