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歌將電話撥給孫中易的母親,問:“阿姨,我是晴歌。他在家嗎?”
“他啊!”孫母嘆氣,“也不知道這兩天怎麼了,要麼不回家,回家就是爛醉如泥。拿酒當飯吃。”
紀晴歌愣住,腦海中很自然地出現孫中易此刻那副醉鬼的模樣。
孫母問:“晴歌啊,你知道原因嗎?之前他還好好的,說要發憤圖強,這纔多久?”
“哦,那我去找找他。”紀晴歌再與孫母寒暄了幾句,掛斷電話。
“別上班了。”紀晴歌對劉怡說。
劉怡睥睨紀晴歌,“憑什麼?”
“我現在要去找中易,你愛跟着就跟,不愛跟着,就繼續坐在這兒等吧。”說着,紀晴歌將電腦匆匆一關,然後拎着包離開。
劉怡的眉頭擰了擰,雖然很不爽紀晴歌的態度,但是爲了找孫中易,劉怡還是跟上去。
紀晴歌分了任務,與劉怡一人找街的左邊和右邊的咖啡廳、飯館,總之能喝酒泡妞的地方都要找。
看着前面成排的酒店,紀晴歌拿出手機,給莊宸墨打個電話過去。
“晴歌?”莊宸墨對紀晴歌這時的來電尤其意外,“怎麼了?”
紀晴歌猶豫了會兒,說:“我在找孫中易,想着,該和你說一聲。”
“哦。”莊宸墨淡淡出聲,“不用顧及我,我相信你。”
紀晴歌放了心,“那晚點聯繫。”
說着,紀晴歌掛斷電話,挨家挨個地找孫中易。
長長一條街道,紀晴歌幾乎找遍了,卻還是沒有孫中易的身影。
可能,他是在賓館裡睡覺也說不定吧!
紀晴歌知道孫中易常去的一家賓館,連房號都會選8888。
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紀晴歌向目的地趕去。
紀晴歌敲了敲8888號房門,等了好久纔有人來開門,而開門的,正是孫中易。
“太好了!你在!”紀晴歌驚呼。
孫中易當即要關門,紀晴歌忙伸了個手進去,“呀!”
門夾住她的手,她疼得臉『色』都白了。
“你白癡嗎?幹嘛要放個手進來!”孫中易爆吼。
他趕緊扶着紀晴歌,到房間裡坐下。
紀晴歌強忍着痛,說:“我們有必要談談。”
孫中易的眸光落在一旁,“還有什麼好談的?”
反正,她不打算和莊宸墨離婚。
孫中易打電話叫前臺拿傷『藥』來,看着紀晴歌手臂上已經腫起來的肉,他心疼地擰眉。
紀晴歌放眼望過去,地上有好多空酒瓶,孫中易身上也有股酒味。
孫中易的俊臉上鬍子拉扎,眼睛無神,頭髮也『亂』糟糟的。
這哪裡是平時那個出門比女生還注意形態的孫中易?
服務員將傷『藥』送來,紀晴歌很畏懼的看着,小聲問孫中易:“抹上之後很痛吧!”
“你放手進來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會痛?”孫中易沒有好的語氣。
紀晴歌努了努嘴,那還不是因爲他要將她拒之門外?
他們好歹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因爲求愛不成就反目,還不至於吧?
孫中易拿着棉籤,抹上一點『藥』,輕輕碰觸着紀晴歌被夾上的肉。
“嘶——”紀晴歌痛得欲將手抽回來,卻被孫中易握得緊。
“忍着。”孫中易語氣粗粗的。
話雖這麼說,紀晴歌明顯看見,孫中易的力氣已經輕得不能再輕了。
可即便是輕,也依然痛。
『藥』和破了皮的肉接觸,麻辣火燒的感覺。
孫中易邊小心翼翼地給紀晴歌上『藥』,邊細心的用嘴吹,想讓紀晴歌不那麼痛。
紀晴歌看着孫中易,她這才發現,原來,孫中易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中易,其實我……”
“好了,你可以走了。”孫中易邊說邊起身要上牀繼續睡覺。
“喂!”紀晴歌拉住孫中易,“你就想這樣過一輩子嗎?你才鬥志沖天的要好好做事,這纔多久,你又犯懶『毛』病了?”
孫中易來氣了,對紀晴歌吼:“我是爲了誰鬥志沖天?又是爲了誰變成現在這樣?”
紀晴歌的眸光閃了閃,氣勢低了下來,“可我已經結婚了。”
“你那叫結婚嗎?”孫中易『逼』視着紀晴歌,“你寧願隨便找個人結婚,也不願意跟我結?”
紀晴歌汗顏,“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喜歡我啊!”
“那是因爲……”孫中易無法將理由說出來。
他只恨太過縱容自己——規定什麼玩一百次就收心,所以,錯過了他真心愛的人。
每次只要這樣想,孫中易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如果我先表白,你嫁的,就是我嗎?”孫中易問,期待着紀晴歌的答案。
紀晴歌愣住,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孫中易。
聽孫中易說“喜歡”後,紀晴歌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卻沒考慮出個答案。
孫中易的眸光暗了下來,“你不敢回答,是因爲,愛上他了?”
愛?
紀晴歌被孫中易的這個字眼嚇得不輕。
她和莊宸墨總共才認識這麼長時間,哪裡敢肯定這麼深層次的問題?
孫中易頹然垂下雙手,勾脣笑了,“我明白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紀晴歌忙說,“我只是覺得,和宸墨在一起挺開心挺輕鬆的。而且,他對我也很好。”
“宸墨?”孫中易對這樣的稱呼而不爽,他擰眉,道:“他平白無故撿了個老婆,能對你不好嗎?”
“那也不能這麼說啊!”紀晴歌反駁,“你看看我前面那五任,難道是我倒貼上去的啊?”
孫中易暴怒,“難道我比那姓莊的差嗎?”
紀晴歌汗顏,“但總之,我已經和他結婚了,而且,不會離婚。你也別耗着了,找個女孩,踏踏實實地談場戀愛,好好當你的老闆。”
“要你管?”孫中易只覺得煩,“快滾!我不想看見你。”
“中易。”
“或者,你能留下來陪我?和他離婚?否則,你說什麼都是廢話!”孫中易說。
雖然孫中易明知道這種機率很小,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期待了。
紀晴歌癟了癟嘴,她自然無法按孫中易說的做。
她與莊宸墨彼此說好不離婚,從此以後,只要莊宸墨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她絕對不會拿離婚出來提!
“希望你好好的。”紀晴歌說着,一步一步離開。
紀晴歌沒辦法給孫中易承諾,也無法接受孫中易的感情,更加不能去預料一個無法發生的可能『性』。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他能好。
回到家,紀晴歌疲倦地往沙發上一躺,想着孫中易,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纔好。
這時,莊宸墨開門回家,見紀晴歌在沙發上躺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不由問:“沒處理好嗎?”
紀晴歌撅嘴,“那個犟人,也不知道要倔到什麼時候。”
莊宸墨在紀晴歌身邊坐下,輕聲:“慢慢來。”
“他都不去上班了。”紀晴歌語氣裡透着可惜。
她好不容易看到幾天精神奕奕的孫中易,這會兒,又沒了。
“這種事,要讓他自己想通,你替他急也沒辦法。”莊宸墨說,然後,他又笑了,“想想,還真是幸運。”
“怎麼?”紀晴歌不解。
莊宸墨笑道:“雖然可能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味,但如果他早表白,哪還有我什麼事?”
紀晴歌也笑了,“所以,你老婆我可是搶手貨!”
莊宸墨擁住紀晴歌,“不想看見你不開心。”
“嗯?”
“一個人這輩子,或多或少會遇到些愛慕者,而你只能陪伴一個,剩下的,就是別人的事了。”莊宸墨說。
“我知道。”紀晴歌輕言,“但孫中易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想他快點想通。”
“他會的。”莊宸墨的聲音讓紀晴歌安心,“我去做飯。”
紀晴歌跟着起身,“我幫你!”
莊宸墨看向一臉興致勃勃的紀晴歌,他點了點頭。
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入夜,悶熱的天氣讓空氣裡似乎帶了些浮躁。
紀晴歌在專心畫畫,離比賽截稿的日期不遠了,再看看她手裡的畫稿,雖然完成得差不多了,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兒不足。
“怎麼了?大好的年華嘆什麼氣?”坐在紀晴歌對面的莊宸墨笑問。
紀晴歌擡眸,望着莊宸墨,說:“我在想我比賽的畫稿,不知道它哪裡還有問題。”
說着,紀晴歌眸光一亮,“你有時間嗎?不如幫我看看吧?”
莊宸墨起身,到紀晴歌身邊來。
紀晴歌主動將位子挪給莊宸墨,莊宸墨坐下,順勢將紀晴歌抱在懷裡。
“看這個不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莊宸墨說。
“什麼事?”紀晴歌忙問,看莊宸墨這麼認真的樣子,好像是件很大的事呢!
“現在互聯網發展這麼迅速,你爲什麼不畫些小段子發表到網上去呢?”莊宸墨提議。
“發表到網上?”紀晴歌思量着。
“比如微博、微信、qq心情、天涯論壇這些,都可以。然後找些粉絲多的人幫你宣傳,提升知名度。”莊宸墨說。
紀晴歌顯得有些擔心,“那都是名人才那麼做吧?我這樣的,都不被大家知道,誰會買我的賬啊?”
“從網上火起來的,有很多都是事先不出名。關鍵是你放在網上的那些段子要有亮點吸引人注意,慢慢地就會有人喜歡你。”莊宸墨說。
紀晴歌看向莊宸墨,笑道:“那我以後是不是該改名叫你莊軍師了?”
“只要老婆願意,隨時效勞!”莊宸墨笑着說。
紀晴歌一臉的甜蜜,“那我想想吧。宸墨,謝謝你,這麼支持我。”
“支持的是我老婆,又不是別人。”莊宸墨說着,在紀晴歌的臉頰淺啄一口。
莊宸墨的雙手放在紀晴歌的胸前,紀晴歌聞到危險的味道,熱吻在她的頸間流竄,她忙縮緊了肩。
“老婆。”莊宸墨的聲音已經被情語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