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哲瀚跟莫唯一到了醫院就直奔手術室,塗嘉御在手術室‘門’外等着,他是一點都沒有受傷,不過臉‘色’慘白慘白的,情況也並不是很好。
他站在靠手術室‘門’邊的位置,一直低垂着頭,‘陰’鬱的目光讓人有些不忍心去打擾。
這樣的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作出決定答應去幫父親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的這條命是母親給的,爲了母親放棄,也是值得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傅景丞會那樣衝過來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將他推開的時候,傅意遠就已經開了槍。
他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可是老天就是這麼的殘忍,連死的機會都不想給他。
莫唯一是一路小跑着過去的,伏哲瀚緊跟着莫唯一,伏哲瀚知道現在自己現在說什麼莫唯一都聽不進去,所以選擇什麼都不說緊跟着莫唯一。
莫唯一的手腕、手肘、小‘腿’、膝蓋這些地方都被蹭破了,不過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前段時間剛剛淡去的疤痕,現在又有了新的。
伏哲瀚只能夠看着心疼在心裡。
傅景丞受傷,伏哲瀚也是自責的,如果他沒有讓傅景丞去找莫唯一,如果莫唯一沒有要求去找伏哲瀚,那傅景丞會好好地在家裡,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伏哲瀚不是善惡不分的人,他對傅意遠有恨,但是對傅景丞,他所持有的情感一直都是很矛盾的,他不想承認傅景丞這個弟弟,但是對於傅景丞的靠近,他卻也不是那麼的討厭。尤其是在傅景丞說出他們是家人的時候,伏哲瀚的心就開始動搖了。
伏哲瀚很明白,有錯的人是傅意遠,造成伏有藍悲劇人生的人是傅意遠,傅景丞是最無辜的,甚至於連傅景丞都是受害者。
莫泰林並沒有離開,他還是放心不下莫唯一,而莫景明跟黎凡晴是凌晨到的,並不知道莫唯一這邊發生了什麼,整個莫家就只有莫泰林知道,時佔去找藍羨了,這是莫泰林要求的,只有藍羨一直在莫唯一的身邊,莫泰林才能夠安心。
到底是飛機,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很快時佔就帶着藍羨來到了醫院。
莫唯一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面,人看上去透着滿滿的疲憊,莫泰林是有心責備,但是見到莫唯一這樣子,任何責備的話也都已經說不出口了,只是給藍羨使了個顏‘色’,讓藍羨幫莫唯一處理一下傷口。
莫唯一是最怕疼的,清洗傷口的時候,酒‘精’刺‘激’的那一刻纔是最疼的,莫唯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得。
雖說傅景丞是爲了救塗嘉御才受的傷,可是莫唯一心中很自責,她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她覺得,如果不是爲了救她,如果不是因爲傅景丞不放心她一個人去找伏哲瀚,傅景丞一定不會躺在手術室裡面。
藍羨小心的幫莫唯一包紮,就這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出來一個醫生,莫唯一跟塗嘉御都第一時間站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醫生看了看‘門’口這麼多人,問道:“你們有誰是AB型的血?病人現在大出血,醫院血庫裡面的AB型血不足。”
“我是AB型!”在衆人都沉默的時候,伏哲瀚忽然說話了,大家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醫生很明顯是認識伏哲瀚的,“伏先生,請您跟我們的護士先去‘抽’血。”醫生對伏哲瀚是很恭敬。
伏哲瀚嚴肅的點了點頭,在準備轉身的時候,又頓住了,開口問那個醫生:“他情況怎麼樣了?”
伏哲瀚超低氣壓的語氣,讓醫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伏哲瀚是在問什麼,愣了愣纔回答道:“情況不是很好,子彈在靠近心臟的位置,要取出來會很麻煩,只要偏……”
“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你只要告訴我存活的機率有多大。”
“不到百分之二十。”醫生雖然有些爲難,但還是給出了實話。
藍羨正在幫莫唯一處理手腕處的傷,明顯感覺到莫唯一的顫抖了一下,身子兩槍了幾步,藍羨趕緊扶住。
傅景丞的真是情況給了莫唯一不小的打擊,莫唯一皺了皺眉,幾乎是在下秒鐘,她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肚子,藍羨一看情況不對勁,立刻叫了時佔,“時佔,快,送唯一去‘婦’科手術室。”
兩邊的都是緊急的情況,傅景丞大出血,伏哲瀚還是選擇先跟護士去‘抽’血。
塗嘉御看着離他越來越遠的莫唯一,除了擔心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莫泰林快速的跟上時佔。
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如果出事,莫唯一一定會崩潰的。
手術室裡面,傅景丞躺在手術檯上,伏哲瀚換上了無菌服,進了手術室,進行現場輸血,跟傅景丞就並排躺着。
他側過頭看着躺在他身邊的傅景丞,他就在他伸手能夠戳碰到的距離。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相隔這麼近。
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記得小時候,他任‘性’的去找傅意遠的時候,看見過在傅意遠車子裡面坐着的小孩,那個時候,他看着傅意遠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心中只有恨。
尤其是那個小孩子臉上的笑容,那纔是他真正想要摧毀的,他不甘心,憑什麼他們可以一家人在一起那麼開心,而他就得跟母親兩個人。
他很清楚的記得,小時候母親帶着他擠在只有幾平方的房子裡面,房東太太覺得母親是未婚生育,對母親一直就不友善,每次一到收租金的日子就開始催,並且威脅母親,‘交’不出租金就立刻搬走。
那塊區域住着的雖然都是不太富裕的人,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那裡的人思想都比較的保守,對於母親這樣沒有結婚就帶着孩子的‘女’人,遭受的是白眼、嘲‘弄’還有辱罵是家常便飯。
母親明明是很傷心的,可是在他的記憶中,母親從來是不哭,不僅沒有因爲那些人的話而傷心,反而還安慰他,告訴他千萬不要去在意那些人說的話,他們只是被這個社會的不公欺負的滿腹怨氣,沒有地方發泄,纔會隨便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