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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怎麼是您。”大太太驚詫萬分,看着從佛寺大門陰影中走出來的靖國公:“您怎麼來了。”
旁邊的皓寧也驚的愣在了那裡,叫了一聲:“父親。”
靖國公並沒答她的話,卻衝着皓寧走去,上來“啪”的一下就摑了皓寧一巴掌,怒斥道:“胡鬧!”
這巴掌打的甚重,皓寧一下子跌撲在地上,嘴角沁出一絲血來,雪白的面頰上,登時多出了一個紅紅的掌印。
大太太忙上前攔住:“老爺,您打皓寧做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靖國公氣的手抖,指着皓寧說道:“你問她做的好事。”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來扔在大太太面前的地上。
這時,後面的家丁點了燈籠火把趕了上來,見靖國公在,而且還大發雷霆,也知道有什麼事了,一個個彎着腰靜靜等着,不敢說話。
大太太拾起來那書信,藉着燈籠的光觀瞧,卻見是以皓軒的口吻寫的約涵因私奔的信,唬了一跳,轉頭朝向皓寧,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看的那個又是怎麼回事?”
皓寧被徐媽媽攙了起來,卻緊閉着嘴不說話。
“都是她自己搞出來的鬼,想要陷害自己的哥哥姐姐!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惡毒的心思!你到底怎麼想的!”靖國公恨聲說道,氣不過還要揚手再打。
徐媽媽見大太太愣在那裡,忙攔住道:“老爺暫且息怒,要教訓姑娘也先回府吧,沒的在這街上站着,叫人看見了不成個體統,再說。眼見快要二更了,就是宵禁時間了,再不回去,咱們府上這麼些僕役在這裡聚集,恐怕要驚動金吾衛了。”
靖國公把手放下,狠狠的瞪了皓寧一眼,對僕役說道:“回府去。”
大太太一聲不敢言語,鬱郁的跟着靖國公回到府裡。
皓寧在廳堂中跪着。不管靖國公怎麼罵,她始終一言不發。
大太太哭着死求活攔的,纔沒讓靖國公動了家法。終於把靖國公攔回屋裡頭。大太太親自端了茶:“老爺息怒,皓寧年紀小不懂事……”
“我看她懂事的很,還知道設圈套害人!”靖國公見大太太有心迴護。狠狠的瞪了大太太一眼。
“這事慢慢再問吧,老爺莫氣壞了身子。”大太太見靖國公着實生氣,不敢爲皓寧辯解,只好徐徐勸他。
靖國公接過茶,喝了半口。又重重把茶碗放下,嘆了口氣,對着大太太想說些什麼,終是沒有出口。
大太太趁機問道:“老爺是如何知道這事的。怎地又趕了過去。”
靖國公平了平氣,說道:“幸虧涵因這孩子懂事,今天下午她拿着這封信來找我。……”
這日下午。靖國公書房。
“外甥女怎麼自己來了,沒去找你舅母嗎?”靖國公微微有些吃驚,也有些不悅。這書房是外書房,常有外人進出,涵因一個女眷,應該是先去見老太太、太太,若再有事。讓下人來回稟,他再去內院。方是守禮。
但她卻徑自求見他,還說事情很急,靖國公一想到自己家畢竟對不住他們兄妹,也便應允了。然而涵因接下的話卻讓他驚詫萬分。
只見她掏出一封信交到他手裡。
靖國公看過之後,拍桌大怒:“這個孽障,竟做出這等事來。”
“舅舅莫怒,這封信並非皓軒哥哥所寫。舅舅不如仔細分辨字體。這個字雖然和皓軒哥哥的字極像,但是行文之中筆意卻並不連貫,似有模仿之意。我想這大約是什麼人想跟外甥女開個玩笑吧。”涵因淡淡的說着。
“什麼人這麼可惡!”靖國公皺着眉頭,似有所覺,畢竟能有這個功力模仿二人筆跡的在這府裡也就那麼寥寥數人。
涵因一笑:“舅舅就在信上這個時辰在那裡等着,必然能見到此人,我想她安排了這麼一出好戲,沒有自己不去看的道理。而且全府裡能把大哥哥的字和我的字模仿到這個程度的,也只有她。”
靖國公猜到了八成,皺了眉頭,終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次多虧外甥女心細,保全了我們父子的名聲,我這個舅舅虧欠你。”
“舅舅何必這麼說,養育之恩大過天,涵因和哥哥們只有感激的,就算是賢妃娘娘,也能體諒她的苦衷。”
涵因口氣很真誠,讓靖國公又一陣感嘆:“本來想着讓你嫁進來,也好有個照應,這樣你母親在天有靈,也能放心了,誰知道……”
“涵因知道舅舅有照顧提攜之意,我們兄妹又何嘗沒有孺慕之思,涵因倒有一事想求舅舅。”涵因平靜的笑了笑。
靖國公忙說:“你儘管說,雖然你不住在府裡了,到底還是我的外甥女。”
“皓華姐姐那件事已經過去快兩年了,就算是守節也快出了孝期了,我知道二姐姐本是出家立志不嫁的,但是我想若是這樣,姐姐豈不孤苦一生。姐姐生性高潔,不肯出嫁,是怕人說三道四,也怕在人家難以立足,我想舅舅何不把姐姐嫁給我三哥,一來人品才貌相當,二來我哥哥嫂嫂也不是那種刻薄的人。皓華姐姐的處境,他們也都理解。”涵因說出自己的計劃。
靖國公一愣,不由多看了涵因一眼,在這個當口,她不計較自己的得失,還在爲家裡打算,爲了保持住和這裡的親戚關係,相處這樣的法子,又借這樣的由頭,讓自己不忍拒絕,而皓華的情況,又容不得自己不對這樣的安排動心。
這樣的女孩子當真不簡單,靖國公不由後悔,早知道這個女孩子有這樣的心胸,便是遂了皓軒的願,讓她當長媳又有何不可。沉吟半響說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皓華那孩子心思執拗,這些年我何嘗沒有勸過她。她卻抱定了死志。我也拿她沒有法子。”
“如果我要是能勸得動姐姐,舅父可算是答應了?”涵因問道。
靖國公看着涵因,鄭重的點了點頭:“你若能說服她,此事便依你。”
涵因一笑:“現在舅舅能安排我見見皓軒哥哥嗎?”見靖國公面露難色,又說道:“解鈴還需繫鈴人。”
靖國公長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依你便是。”
在大太太趕往慈恩寺的時候,皓軒和涵因卻坐在衝靜居小小的花園裡相對無言。
寧靜的月光涼涼的灑落在小池塘的水面上,泛出點點波光,早春的風夾着涼意將迎春花的花瓣撒落遍地。涵因不由的想起那句“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那人的心也應該與此刻的自己應該是一樣的吧。
對面的人還是那樣溫柔的望着她。彷彿從未改變,他張了張因不思飲食而乾裂的嘴:“終究我還是辜負妹妹了。”
“大哥哥這麼說,妹妹於心何安?”涵因好容易忍住的淚,就被他的一句話輕易的招惹了下來。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現在我才知道讓妹妹你一個女孩子承擔了這麼多。這本來應該是我來……”皓軒痛苦的抱住頭。
“大哥哥別這麼說,盡人事聽天命,若天命如此,我們唯有接受。”涵因笑道,輪迴兩世,這個道理她懂。但她始終不肯甘心。
皓軒慘笑道:“可是我卻沒有爲妹妹做什麼……後來皓華跑來見我,跟我說明,我才明白。你的處境又多難。我自詡學識見識高人一等,如今看來,竟是個笑話……連自己的事都無法做主……”
“已經夠多了,大哥哥已經爲涵因做的夠多了,涵因感激不盡。”說這話的時候。涵因是從心底發出來的真誠,比起上輩子的遭遇。皓軒微薄的努力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涵因用帕子一點點擦着他臉上的淚,感受着那絹絲上漸漸的溼濡,心中沁滿了難以言說的哀傷。皓軒的手擡了擡,想要握住那隻雪白的柔荑,最終還是放下了,任由那輕柔的觸感撫過面頰。
涵因看着他略顯憔悴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仍然如此俊朗,彷彿穿透心底的一抹陽光,溫暖而和煦,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讓她捨不得放手,前世的美好時光和今生的甜蜜記憶交交疊疊,勾勒出她想象中的幸福,那幸福曾經似乎觸手可得,而如今卻遙不可及。
她緩緩的輕輕的擦拭着這張面龐,彷彿是在擦拭自己最心愛的珍寶。
最終,她收回手,又用這隻帕子將自己的淚水拭去,站起身來,扯出一抹笑容:“哥哥這就回去吧,天晚了,馬上要宵禁了。再不回去,舅舅、舅母該着急了。”說罷輕施一禮,轉身走了。
皓軒看着她決絕而去的背景,想要伸手拉住,終究縮回了手,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內院小門之中,始終沒有再回頭。
涵因直到聽到外院門“吱呀”兩聲,開了又合上,纔回過頭來,忍住回去的衝動,低頭進了屋子。
慕雲和祈月擔憂的看着她,連平時嘰嘰喳喳的沁雪都安靜的呆在一邊。
涵因吩咐道:“把火盆子拿過來。”
慕雲和祈月對視一眼,走過去把火盆端了來。
涵因將那塊和着她和皓軒淚水的帕子扔了進去,靜靜的看着那薄如蟬翼的絹絲靜靜的被跳動的火苗吞噬。
自她把那封信函交給靖國公的那一刻起,她和皓軒之間的最後一點點念想便被斬斷了。同時斬斷的,還有她對那種幸福的留戀和執念。
如果說上輩子,她被愛情拋棄,那麼這輩子她便是親手割捨了自己的愛情。心底的那抹光,也隨着絹帕化成灰燼而驀然消失。
ps:
跟皓軒gg 說byebye啦,其實皓軒這個人物是女主對過去時光的留戀,我看到書評區又讀者評論,說爲什麼女主會這麼幼稚,爲什麼明明皓軒個性這麼柔弱,她還要愛他。其實我覺得這並不是幼稚,而是她的心理需求,她越是缺少,就越是渴望。爲什麼女主會愛皓軒呢?
第一,女主的身份很尷尬,名門世家的出身,但是家族並不能給她提供助力,處於一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她自身又有野心,嫁低了又不甘心,皓軒是她實際上能把握的最好選擇,而且女主是個非常有控制慾的人,舅舅家知根知底,比起兩眼一抹黑的其他家,更有利於她掌控局勢。這是女主愛上皓軒的物質基礎。
第二,皓軒和女主的前夫很相似,而女主記憶中最美好的生活,就是在她被前夫拋棄之前的婚姻生活,皓軒承載的是她對往昔那段幸福時光的憧憬,與其說女主愛皓軒,不如說她愛上自己給自己畫的一副美好的未來。故而女主捨不得放手。
女主心裡實際上很清楚,但是她不願意承認
呵呵,女主的這段感情結束,由此做一個小小的總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