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想要回我,那我有沒有女朋友有什麼關係?”
“你當然不能爲了陪我傷害她。
顧南城還是邁開長腿走到了她的身前,俯身,手落在她的身側,以這樣的姿勢將她圈在懷裡,在她耳邊道,“你覺得你還在這座城市,我能有女朋友?”
晚安擡頭看他。
顧南城注視她憔悴了許多的臉蛋,喉結滾了滾,把視線避開了,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開腔,舒緩低沉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費了那麼大的勁兒纔跟我分手,也不想再把我扯進你的生活,但你又確實太害怕了,需要個男人陪着你,是不是?就是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卻需要我。”
她剛剛洗了澡,還洗了頭髮,擦乾吹乾了一半,溼漉漉的散在肩頭,這樣的姿勢從她身體裡的香混着髮香一起蠱惑着根根的神經,挑出他身體深處的悸動。
晚安還沒說話,他就已經站直了身軀,遠離了那股打亂他思考節奏的香,淡淡的道,“你知道你能跟我分手是因爲我願意放了你,不用擔心那麼多,這次是我真心肯放了你,所以事後也不會強迫你接受我,不過你也應該清楚,區區兩個月太短,不足以讓我不愛你,你睡不好我會擔心,所以除了陪你我也沒別的選擇。”
他說了這麼多,只是叫她不用心懷愧疚。
她聽着這熟悉的嗓音,說不出的滋味。
最後才低低的道,“我去把小峻的房間收拾一下,有點兒小,不過應該勉強能睡。”
晚安剛想起身就被他按了回去,“不用了。”
她一下沒反應過來,抿脣呆呆的看着他,“你要跟我睡嗎?”
顧南城的手已經重新落回身側插回了褲袋,聞言忽然勾了勾脣畔,那笑意濃稠了些,不聲不響的看着她。
晚安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
他們在一起睡過無數次,她不反感也不排斥,只是他們的如今的關係……
過了半分鐘,她還是從牀上站了起來,“那我再去那一牀被子,再去拿一個枕頭……吧?”
也許是男人的視線過於的直接,她避開了。
長腿突然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
晚安輕微的磕碰了一下,又跌坐回了牀上,擡頭不明白的看着他。
那眼神安靜又灼熱,“維託應該很樂意陪你睡纔是,你拒絕他了嗎?”
男人的身軀,又慢慢的俯下來了,手指摩擦着她的下顎,慢慢的笑着,“爲什麼拒絕一個可能發展成男女關係的男人,卻又勾上一個你絕無可能再接受的男人來陪你睡?”
他的語調裡,有笑,還帶着些微末的嘲意
。
那擱在她身側的手指慢慢的爬上她的細腰,俊顏也靠得愈發的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噴薄的脣息,溫熱的癢,“跟他比起來,你其實還是更喜歡我的……是不是?”
她沒動,只是有幾分的僵硬,無意識的咬着脣。
男人下巴上淺淺的鬍渣有意無意的蹭着她的臉頰,低喃着笑,“既然如此,長夜漫漫,我們做點兒別的?我知道你今天躲在辦公室睡了一天。”
她怔了怔,不過也不算意外,只是忽然想起,“你在停車場……是等我嗎?”
那個時間點,而且只有他一個人,沒帶章秘書和席秘書,陳叔也不在,她甚至好像隱隱記得她撞進他懷裡的時候,他身上有頗重的煙味。
他幾乎溢出了一個鼻音,“嗯。”
被男人的氣息包圍着,熟悉的又好似陌生的,她忽然說了一句,“你的電梯裡也有鬼,是不是也死過人?”
顧南城怔愣了一秒鐘,隨即掐住她的臉頰,俊顏也沉了下去,逼問道,“什麼叫做也?你真的覺得你的公寓,你的臥室裡曾經死過人?你相信在這兒死了的女鬼纏上你了?”
她竟然無意識的用了個也字。
從某種程度上,無意識的表現就是潛意識的反應。
晚安搖搖頭,看着他繃得有幾分嚴肅的臉,小聲的回答,“沒有。”
顧南城盯着她的眼神讓她有幾分不安,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他只是隨口般問道,“你知道你公寓裡的‘女鬼’是怎麼死的嗎?”
她點點頭。
他眸色漸深,還是沒有聲色的繼續問,“怎麼死的?”
女人似乎有些悶悶的,“好像是在公寓還在建的時候,有個工人的女朋友給他戴了綠帽子被甩了……然後非跑來這裡要求和好,然後出了意外……說是當初出事的地點就在這裡。”
“誰跟你說的?”
“大家都是這麼傳的。”
“大家是誰?”
“小區裡的人。”
“死了關你什麼事人家要纏着你。”
她撇撇嘴,有點不滿意他的態度,“那我剛好住這裡,死前不甘心,所以就是怨鬼了。”
“你信了?”
她又搖頭。
男人淡淡的道,“也許你一開始不相信,但是說的人多了,你就會懷疑了,這世上很多人不信鬼神,但是也不會斬釘截鐵的否認它的存在。”
像他奶奶,也許老太太也不信真的存在,但仍是長存敬畏之心
。
並不是學歷越高接受的教育越多就越不相信,相反他們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情無法解釋。
而對晚安而言,說的人多了,就是一種心理暗示。
顧南城說完就起身了。
他走到窗前把被放下的窗簾全都捲起,不讓它垂着飄來飄去的。
“睡吧,你需要休息。”
晚安這下看出來他沒有要跟她一起睡的意思,卻也不好問,只是看着他。
顧南城已經回答她眼睛裡那點不解了,耐着性子重複,“我之前就說了,你睡覺,我在客廳,不用關門,我會在你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待着。”
晚安這下才想起來,他是說過了。
她輕聲問道,“那你要睡客廳嗎?”
他人在她的臥室轉了一圈,隨口回答,“我不睡。”
“不睡?”
“嗯,你可以安心睡,我守着。”
晚安慢慢的回到被子裡,“你明天要上班,怎麼能不睡?”
顧南城看她一眼,淡淡道,“沒關係。”
說着,他已經辦了個本來是放東西的小桌子在她臥室門口的附近,也沒挨着門,但是也不遠,如所說,在一個她睜眼就能看到的角落。
他又問她借了電腦,說看個電影打發時間。
她想勸他,但顧南城並不聽她的,只說他是個健康的成年男人,一個晚上不睡覺沒什麼事,困了會自己眯會兒。
他說這些的時候,也始終都是溫溫淡淡的,彷彿不過是最尋常的陳述,卻又清晰的讓她感覺到,他的決定不會變。
直到男人已經自顧自的把東西搬到,又有條不紊的打開筆記本,不緊不慢的找電影看,屏幕的光映襯在他英俊的五官上,令人安心。
頭髮差不多了幹了,她也就慢慢的躺下閉上眼睛。
如果說在看心理醫生之前還是斷斷續續的,但是看完心理醫生之後的這三天她幾乎每晚都會噩夢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