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爸爸終究是爸爸,希望是希望,他還是捨不得她受委屈。
她跟薄錦墨分手了,那就分手算了。
“你爸爸那麼愛你又怎麼可能希望你爲了他的公司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公司是死的,女兒纔是活生生的!”
盛綰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微笑着道,“你說的沒錯,可是我也不愛你啊。”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清新的茶香繚繞在脣齒之間,然後她把茶杯放了回去,一雙眼始終直視着蕭栩,“如果我愛你愛到不可割捨或者像愛他一樣……繼承人什麼的說不定我就不放在眼裡了,但我不愛,幾年內不會再愛,而且我做慣了大小姐,貪圖習慣富貴與安逸,並不想再走一條註定艱辛的路。”
這頓飯終於還是沒有吃完,蕭栩半響沒有出聲,直到剛上菜的時候盛綰綰拾起筷子準備吃飯,又接到公司的電話,是跟她爸爸私交很好的一個叔叔,也是公司一個股東。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讓她馬上回公司。
她沒辦法,只能先走,雖然她想不出來公司的事情叫她去能起到什麼作用,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快下班了。
展湛在前面開車,盛綰綰坐在後面,拿手機跟晚安聊着語音。
毫無形象的倒在車門上,一邊玩着頭髮一邊嘆息,“女人太漂亮也是辛苦,我已經在一天之內拒絕了兩個男人,還有一個死變態。”
密集程度直逼血光之災。
昨天林皓在生日宴上向她告白,她是沒有直接拒絕的,只是婉轉的說需要考慮,明天給他答案。
於是去學校的路上她就打了個電話過去,拒絕掉了。360搜索文人書屋閱讀本書最新章節
她有一種令人心慌的錯覺,彷彿暗處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着她。
“你臉能不能不要這麼大?”
“希望臉能小點待會兒不要遇見我家前任,我上午才扇他一個巴掌,也是不想看到他。”
“我覺得林皓蠻不錯的,你說的蕭栩……因爲你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連夜開車跨越一個城市,我聽了都覺得小感動呢,有可以嘗試的空間。”
“試什麼試,”盛綰綰閉上眼睛養神,“我分手不到一個禮拜呢,你以爲我跟薄錦墨那個渣渣一樣,今天分手明天就有新歡了嗎,是我號稱十幾年的感情多廉價還是我身邊少不了男人?”
“唔……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戀愛沒有空窗期,的確蠻廉價,蠻不能缺男人的表現,但是我怎麼覺得你跟薄錦墨還沒完呢。”
盛綰綰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你別烏鴉嘴,昨天就是你說林皓會跟我告白,結果他真的跟我告白了,害得我提前離場,纔會被那個變態捉走。”
晚安,“……你打心眼裡希望你跟他就徹底的到此爲止嗎?”
二十分鐘後,盛綰綰站在薄錦墨的辦公室裡,隨手把手裡的包扔上沙發,看着辦公桌後冷峻斯文的俊美男人,腦海裡迴響的就是晚安問的這句話。
在感情的世界裡,希望還是不希望,真的沒有什麼作用。
她還希望薄錦墨能愛上她,乖乖跟她在一起結婚生孩子過幸福美滿的生活呢。
她努力都沒用,希望怎麼會有?
盛綰綰蹙眉,“你要走?”
男人脣畔噙着極淡的一抹弧度,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嗓音低沉而淡然,“不是在約會,怎麼來這兒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過去,手一把按在他正在收拾的文件上,“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孽還是欠你太多,安安心心吃個飯都要被你中途打擾,”
隔着一張辦
公桌的距離,盛綰綰臉上掛上官方的笑容,“我記得我們說好,等你替公司找到合適接你位置的人做好交接工作,才能辭職離開,現在你突然要走……”
薄錦墨掀起眼皮,乾淨低沉的聲線嗓音很淡漠,“只是你說,我沒說過好,就不算說好。”
她看着男人這張不鹹不淡的俊臉,閉了閉眼,咬脣,“如果是因爲我上午對你動手……”
“把你的臉湊過來讓我扇回去麼?”薄脣脣角勾起,眯眸低笑,“我記得讓我消失在視線中也是你,現在是要拿你的臉來求我?”
盛綰綰擡起眸,對上男人鏡片下笑意漂浮的黑眸,轉而也笑,“我也覺得很奇怪,我看大家們都想讓你走,現在你突然說走就要走,他們又着急說你不能,非賴着是我這個盛大小姐因私廢公,把執行總裁逼得只能離職……”
用那個叔叔的原話來說,現在公司有好幾個項目在他手裡正在進行,他就這麼走了,就等於把所有的案子都抽走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掌握着什麼秘密或者其他對公司不利的東西。
都說薄錦墨根本沒打算要走,都是她跟他分手了不知道是欺負了他的女人還是侮辱了他的人格把他逼走了。
又巴拉巴拉的分析了現在他抽身走人會給公司帶來的多大的損失,是她造成的後果,她必須補救。
要不是爸爸態度對薄錦墨時常矛盾,想把公司交給他又好像時常很不信任他,公司其他股東又始終覺得他狼子野心有朝一日會危及他們的利益。
就她個人而言,誰當這個執行總裁,她並不care的好伐?
薄錦墨眼底蓄着笑,卻是漫着一層淡漠,他輕描淡寫的開口,“可能是,你把笙兒逼去美國了,而盛大小姐卻輕輕鬆鬆的花着我辛辛苦苦賺的錢買包買衣服買各種東西還不忘請男人一起吃飯,快活的很,我覺得這個執行總裁做得太委屈。”
這個時間點,恰是夕陽正要落下的最後時分,餘暉灑下,爲男人俊美的容顏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
盛綰綰擡手指着自己,“我……花你的錢?”
男人垂着眸,手上仍是在收拾東西,語調不緊不慢,“你爸爸基本不管公司事情,不是我辛苦操勞哪裡來的那麼多盈利,你們家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你拿什麼揮霍,嗯?”
盛綰綰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就是爲了報復我讓陸笙兒去美國了?留不住自己的女人,你怪我?”
男人脣角勾起,低眸望着她,“是,又如何?”
他微微垂首,英俊的面容上淡淡的笑意近乎無害,只是眯着眼眸道,“我不過如你們所願辭職離開,你就扣一頂報復的帽子給我,是不是要我做個聽話的提線木偶,纔對得起你們全公司上上下下?”
修長的手指夾着一張打印着整齊黑字的辭職信,脣畔噙着笑,“是要辛苦一下你找的代替我的下家了,畢竟我這人,素來不愛爲他人做嫁衣。”
盛綰綰一把將那張紙從他的手中奪了過來。
無框的眼鏡掩住男人眸底的黑暗,淡漠的瞳眸看着她將一張紙撕得粉碎,飄揚的碎片如雪花般飄落,最後散落在地上。
“你說蕭栩麼?你很清楚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替不了你的位置,陸笙兒走了你沒有走,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想走,”
盛綰綰擡首望着他,“說吧,你想怎麼樣,叫陸笙兒回來麼?好說,我能讓她去美國,自然有辦法逼她回國。”
站姿挺拔的男人攤攤手,淡淡的笑,“可是你逼她回來,她也會認爲是我乾的,覺得我阻礙了她的夢想……那樣她會更責怪我,我不是得不償失?”
盛綰綰蹙眉,看得清楚他的面容卻無法揣測他的心思,“你到底想怎麼樣?”
薄錦墨掂量起整理出來的文件,被西褲包裹着的長腿從黑色皮椅和書桌之中邁了出來,走了幾步,停在離她不過半步地方,溫熱的脣息落在她的耳朵上,漾着笑意的嗓音低低的,“等你想清楚我想怎麼樣之後,再來求我。”
其實交接工作他已經做了,給了在任的副總裁,是年過四十將近五十的元老級員工,他不可能真的甩手走人,那必定是職業生涯的污點。
他想怎麼樣,盛綰綰是想不清楚的。
但是接下來的日子,公司的損失,她雖然看不到,但總有人不辭辛苦的告訴她。
雖然她真的不認爲,薄錦墨的決定——是被她左右亦或是能被她左右的,但顯然大家都是這麼認爲的。
可笑,她能力有限,股東大會那麼多人,這根本不是她操心得了的事情。
陸笙兒給他弄回來他不要,她的臉湊上去給他扇他也不要,能做的她都做了,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準備併到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