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微微挑起眉,“哦,你是來跟我討債的啊?”撇撇嘴,肆無忌憚的嘲笑他,“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你也是夠窮酸了,手拿開,別摸我,半個小時內我把錢轉給你。”
沒情分就要算錢?
媽的,早沒情分了他今天抱着她又舔又親的還少?
但她還是沒提這茬,提了又怎麼樣?她總不能舔回去親回去,也不能學着他的調子要錢,要錢算什麼?她又不是賣的。
男人站在她的跟前,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沒有動,也沒有要將困住她的手拿開的意思,“錢我不要,”波瀾不驚的開腔,“不然你肉償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低眸盯着她,墨色的深眸沒有一絲的波動,“你今天太馬蚤浪了。”
盛綰綰沒吱聲,就這樣看着他,眼波很淡,有着明顯的嘲弄意味。
光線明亮得讓人有安全感。
身在全安城可以算是最喧囂的地方,但這兒的隔音效果也是極好的,一旦關上門,就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任何的吵鬧聲,除了彼此的呼吸。
他耐着性子嚐了幾分鐘,然後模糊黯啞的嗓音貼着她的肌膚響起,“把溼了的衣服脫了,嗯?”
盛綰綰就貼着門板筆直的站着,眼神也是平視前方,涼涼的笑着,“薄錦墨,你想睡我你就直說,彎彎繞繞磨磨唧唧的折騰這麼多事情,又把晚安牽扯進來,我還以爲女人對你都是可有可無的,忘了我家老公除了是薄總,也還是男人了。”
聽她說完,他也不怒,只不過他菲薄的脣已經貼上了她的耳後,嗓音黯啞低沉,性感得一塌糊塗,“可有可無?你也真是太看不起你自己了。”
耳根本來就是個很敏感的地方,而她比別人還要更敏感,這點薄錦墨自然是很清楚,舌尖輕輕的刮過,沉重的身軀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聲音又沉又近,“是太久沒看你了麼,嗯?”
那輕輕的嗓音卻彷彿格外的重,落在敏感的耳尖上。
盛綰綰的神經還是不可避免的痙攣了一下。
玄關下,響起的是女人輕慢嬌媚的笑聲,“當然,我覺得今晚在包廂看見我的男人都有反應,只不過就是太慫了,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唔。”
薄脣重重的覆蓋了下來,狠狠的毫不憐惜的碾壓着。
盛綰綰覺得,十幾年的時間堆積下來,看來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還真的是比她自己以爲的還要多上一點。
他提起她按着她不容置喙的闖入時,一雙深沉墨黑的眸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
掌控欲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大概就開始走向病態了,比如此時她身上姿勢絕對強勢的男人,低頭看她,分明是想從她臉上找到什麼答案。
明明是他想要她,明明今晚也一定會要了她,但此時看她緋紅着臉蹙眉望着自己,薄錦墨盯了好半響。
“你是不是萎了半天不動……啊……”
他低頭去吻她的臉,啞聲問道,“這麼乖,是不是也很想要我?”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除了些許的迷濛,什麼都沒有,看不到愛,看不到恨,看不到沉一淪,也看不到抗拒。
當然,也談不上熱情。
只是手指仍舊攥着他熨帖的襯衫,證明着她生理上的反應,輕懶的笑着,“我怕了你行不行啊,”她的腦袋湊了過來,趴在他的肩膀上,懶洋洋的道,“你想要我就給你,少折騰點沒必要折騰的,嗯?”
薄錦墨坐在客廳裡,剛剛一場激烈的情事下來,他的襯衫沒有脫,但也被抓着蹂躪成褶皺的頹廢,鬆鬆散散的扣子,配上他英俊而斯文冷峻的臉龐,散發着一股禁慾的墮落。
修長的手指間夾燃到了一半的香菸,煙霧繚繞着,然後徐徐的散去。
從浴室裡傳來隱隱綽綽的水聲。
他蹙着眉,面無表情的盯着半明半暗的香菸,她向來小毛病多得很,比如不喜歡在別的地方洗澡,尤其是外面的酒店。
想要就乖乖給他麼。
結束後,她在沙發上趴
了五分鐘喘氣就拿衣服去了浴室。
他含着煙抽了一口,吞吐着煙霧,看着浴室的門被打開,氤氳的熱氣露出來了一點,洗完澡穿好衣服的女人也跟着走了出來。
她換了一身簡單幹淨又不失大牌感的衣服,茶色長髮又綁成年輕的丸子,飽滿的額頭上有些細碎的發,筆直的腿走了出來。
盛綰綰蹲下身,在茶几上摺疊着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她的衣服可以不要,但不喜歡隨便丟棄在這種地方。
一邊折着,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道,“薄總,這衣服要錢嗎?”
“不用。”
“哦。”
盛綰綰把衣服整理好放進裝她身上這身衣服的紙袋子裡,然後才站了起來,低頭看着沙發上的冷漠又頹迷性感的男人,“我走了。”
薄脣夾着煙,他擡頭看她。
她手指拎着帶子,“你想要我給了,男人跟女人之間講究你來我往,希望薄總吃完了不會不認,嗯?”
他盯着她,沒吭聲。
她笑了笑,擡腳便要走,還沒走出三步,手腕被反扣住。
盛綰綰低頭看他,挑了挑眉,簡單的問道,“還有事?”
“再陪我會兒。”
“這麼晚不回家,爸爸會擔心的。”
男人將脣間的煙取下,嗓音像是被煙霧薰啞了,淡淡的道,“那再來一次。”
她乾淨利落的拒絕,“不了,我要回家。”
他低頭,薄脣印在她的手背上,“下次。”
“再說。”
說罷,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中抽走,半轉過身體朝着門口走去。
薄錦墨這次沒有強留,將燃得差不多的煙送到脣邊,隔着青白的煙霧看着那道高挑而顯得氣息冷豔的背影。
餓了太久,一次吃不飽,所以格外的欲罷不能,他淡淡的想。
盛綰綰給展湛打了個電話,然後搭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上車,“晚安怎麼樣了?”
展湛看出她眉眼中的疲倦,低聲回答,“慕小姐在醫院守着慕老。”
“嗯。”她闔上眸,淡淡的道,“回家。”
慕氏的形勢暫時穩下來了,雖然情況還是不怎麼樂觀,不過需要的資金週轉也在洽談中。
只要沒有人惡意阻攔,以慕家往日的名望和實力,貸款不算是很困難的事情。
到後來快結束的時候,盛綰綰才知道,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勝券在握,他對慕家出手,又半途而廢,好像真的就是爲了跟她睡那麼一次,她給了,他也就不管了,任由慕家自生自滅。
他在盛世這麼多年,手裡握着多少證據,足夠他一個一個拔掉他們,像是貓捉耗子,不甚在意的玩着遊戲。
那一晚過後的第三天,展湛沒有來接她。
那是字三年前他重傷住院之後,他第一次沒有出現。
她打了個電話過去,他語氣遲疑,罕見的遮掩,這種關頭,她自然多少能猜到一點,直接逼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沉默了半分鐘,才道,“大小姐,我師父被警察帶走了。”
她也沒意外,只是冷靜的道,“我爸身體不好,你過來接我,我跟你一起去警局。”
展湛半響沒說話。
“怎麼了?”
“師父讓我送她女兒出國,但她昨晚就不見了,師父託我找她。”
展湛師父的女兒她也認識,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因爲是晚來得女,所以展湛師父對這個女兒尤其的寶貝。
盛綰綰摁着眉心,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你師父呢?”
展湛低聲道,“大小姐。”
“說。”
他喉間似乎有些艱澀,“我師父說,薄錦墨手裡的東西夠他下半輩子在監獄渡過,沒什麼好掙扎的,但是,他爲盛家賣命這麼多年,他希望……大小姐能看在這個份上,保安安平安。”
安安,就是展安,也是展湛師父的女兒。
彷彿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她的心臟上。
她失笑般反問,“我?”
她有什麼能力?她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有什麼本事能保別人平安。
這麼沉重的擔子,爲什麼要壓在她的身上。
展湛低聲道,有隱匿的無奈,“可能是師父覺得……他放過慕小姐了。”
放過晚安,晚安本來就是無辜的,她跟整個慕家都跟他們之間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爸知道了?”
“董事長已經派人去警局處理那邊的事情,也派人去找了,”展湛頓了頓,才帶着歉意低聲道,“我是師父撿回來的,這兩天我要親自去找安安,所以不能再貼身保護您,已經安排好接替我的人暫時代替我的職位。”
“我知道了。”
盛綰綰掛了電話,把自己扔進了柔軟的沙發裡的。
夏天已經到了,外面的陽光很空氣都乾淨得透明,窗外的樹葉青翠欲滴,現在還是上午,溫度也不高,還有些涼風,很舒服。
她抱着抱枕坐了一會兒,還是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薄錦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