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午時分,雖然進入了秋天,但下午的陽光還是‘挺’充足的。
有點刺眼的日光斜斜地照‘射’在這池清澈見底的池水裡,風一吹起,池水細細流動着,把甘宛倒影在裡面的影子撥散了一次又一次。
甘宛眯眼看了一會兒,突然就把自已的雙腳放下水裡,冰涼的池水從腳板底爬上來,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隱蔽站在二樓落地窗簾後面一直盯着她的男人,下頜處‘抽’動了幾下,然後走進屋裡,幾分鐘再走下客廳時,手上已多了一件純‘色’的披肩。
“拿給她。”
他把手裡的披肩遞給陳嫂,語氣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陳嫂嘴‘脣’動了動,最終都沒有把自已想說的話說出來,接過披肩,答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小姐,天涼了,秋老虎傷人,你怎麼也不穿多一件衣服就跑出來玩水了。”
陳嫂邊裝作責備的樣子,邊把手裡的披肩細心地爲她披上去。
甘宛雙手攏攏披肩,腳尖一邊撩着水,一邊說:“知道了,謝謝陳嫂。”
陳嫂又拍拍她的手,嘴‘脣’動了動,最後同樣也沒有說什麼,轉身走進屋裡。
她剛走,客廳那邊跟着傳來一男一‘女’兩把聲音。
“小丸子。”
甘宛循聲眯眼望去,沈俞良與唐商怡一前一後地正越過客廳往自已走過來。
“hi,”甘宛扯出一抹笑,對着那兩個走近的人打了一聲招呼。
“別裝了,”唐商怡走過來,非常不給面子地低嗤了一句:“你這樣子難看死了。”
甘宛嘴巴一沉,轉而望向沈俞良:“良子,我還是美美的對不對?”
沈俞良這次難得地站在唐商怡那邊,對着甘宛下沉的嘴角,搖了搖頭:“不是,難看。”
甘宛靜了一瞬,然後低頭看看水裡的自已,彷彿自言自語般:“真的變難看了嗎?”
水裡的那個‘女’人,披頭散髮,‘脣’‘色’蒼白,真的變得彷彿不是自已了。
她擡起手‘摸’‘摸’自已纔沒幾天就瘦得凹下去的臉頰,然後嘴角緩緩往兩邊扯開,自嘲一笑:“我剛纔就納悶着怎麼裡面的那個‘女’人看着這麼的陌生呢?原來是自已變難看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也不等另外兩人答話,雙腳使勁往水面一踩,把那個難看的‘女’人踩碎,然後才自言自語般地道:“難看就難看吧,反正以後也不會再在乎。”
不是有一句話說:‘女’爲悅已者容的嗎?
她都沒有了那個所謂的悅已者,還在乎容貌幹什麼?
“小丸子!”
甘宛這種近乎自暴自棄的態度看在唐商怡眼裡實在不爽,她並肩坐到她身邊,一手攬過她的肩膀:“你發生了什麼事?幾天沒上班了。我問過李凌,他卻一句都不肯透‘露’。”
甘宛微低着頭,嘴裡含糊着答道:“沒什麼啊,就是身體不太好而已。”
她要怎麼才能說得出口?告訴良子他們知道,原來自已是商懷諍親堂妹這個天大的笑話。
“小丸子,”沈俞良也在另一邊坐下來,細心觀察着她的神‘色’,試探般問道:“是你和boss之間出現問題了?”
果然,他才提到boss兩個字,小丸子原本蒼白的臉‘色’就更加顯白了。
甘宛默了一瞬:“不是。”
他一直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自已,不該這麼缺心眼,在他身邊待了十幾年,傻傻地相信着商懷諍當年只是可憐自已。
纔會釀下如此大的笑話。
沈俞良與唐商怡揹着甘宛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現在想從甘宛嘴巴里問出點什麼不是那麼輕易的事。
但沈俞良畢竟在商場上打滾了多年啊?暫時問不到什麼,但想要逗笑她,他還是有一些計謀的。
更不用說,他‘性’子一直就比較滑頭?
這麼想着,沈俞良便裝作不經意的語氣淡淡說道:“小丸子,很久沒有和你玩紙牌遊戲了啊。要不要現在來一把?“
紙牌遊戲是他們在美國經常玩的一種遊戲。
那時,甘宛還是嫩生生的職場菜鳥一枚,有許多不懂的都會跑去問沈俞良,沈俞良貪玩愛逗‘弄’她,覺得一問一答的沒有意思,就想出了一個紙牌遊戲,誰輸了誰就要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兩人有一段時間,玩得不亦樂乎,戰績打平。
結果有一次,商懷諍看見他們正在玩紙牌遊戲,一時清閒湊了上來,隨便看了一眼,然後淡淡地指點了甘宛幾句,從此,兩人每次玩這遊戲的時候,沈俞良就淪爲只有被虐的份。
回憶起那一天,商懷諍微彎着腰,附在自已耳邊指點技巧的畫面,甘宛陡然就覺得鼻子一酸。
以後,他們還能這麼毫無顧忌地親熱嗎?
“不玩,”甘宛斜睨了一下沈俞良:“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沈俞良立即跳起來,裝作氣憤的樣子大叫:“什麼啊!要不是你有boss指點,會打敗得了我嗎?”
甘宛:“手下敗將。”
沈俞良一窒,這小丸子,究竟是真頹廢了?還是真頹廢了?
說話還是像以前的一樣不留情面啊!
唐商怡樂沖沖地看着沈俞良難得一臉無語的樣子,用肩膀撞了撞甘宛的:“哎,小丸子,怎麼玩的?你教教我嗎?讓我以後也可以用這招對付他。”
說起這個以後,甘宛了一眼他們兩個:“話說你們兩個的‘奸’情都還沒有告訴我啊。”
這下子就連唐商怡也窒住了,她耳背後面飛快地浮起一抹紅暈:“誰和他有‘奸’情啊!?小丸子,你這話,說得忒不負責了。”
甘宛難得還有興致追問了一句:“對誰的不負責任?”
“對我的衆多粉絲,對我以後的男人都不負責任。”
“你以後的男人?”沈俞良慢慢靠近她,俊臉離她只有幾寸的距離:“你以後還會有男人嗎?”
唐商怡胡‘亂’揮着雙手想趕走他:“別靠近我!我以後當然會有男人!”
沈俞良正想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實施例如昨晚這樣那樣的事,不經意回頭一看,甘宛正雙手託着下巴,一臉狹促地看着他們。
手裡的動作停下來,沈俞良直起身子往後退了兩步,清咳了兩聲:“咳…小丸子,你還要窩在家裡頹廢多久?”
沒有好戲看了,甘宛帶點失望地聳聳肩,然後纔看着沈俞良說道:“良子,我有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