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車在郊外一幢三層高的別墅緩緩停下來。。更多最新章節訪問: 。
西邊,夕陽已經下沉了三分一,只餘落日的餘暉還斜斜地照在別墅的後院,把這間曾經是甘宛熟悉的房子投‘射’出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出來。
甘宛坐在車後座,看着車窗外這片巨大的‘陰’影,坐着的雙腳竟也開始跟着手指微微顫抖。
前面的甘超勝熄掉火後就走了下來,來到後面使力敲敲車‘門’:“到了,出來吧。”
甘宛冷冷地睨他一眼,擡手輕抹了一下臉,才慢慢從車子裡走出來。
“我來了,你該告訴我原因了吧。”
“哈…”甘超勝斜着眼看她:“不敢進去嗎?別忘了你曾經在裡面住了幾年。”
甘宛這回連看也沒有再看他,抿着‘脣’徑自擡步往屋裡走去。
因爲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問甘超勝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傻極了。
依甘超勝那爲人,倘若真的知道答案,早就四處宣揚,大聲嚷嚷了。
他從剛纔到現在除了剛見面時說了幾句話,一路在車上,雖然一直用那討厭的目光盯着自已,卻聰明得沒有再說一句話去撩撥自已。
而教他這樣做的,不用想,肯定就是現在坐在屋裡的那個老豺狼了。
面前的甘家,一如甘宛十歲時離開的樣子。
硃紅‘色’的亭檐,淺黃‘色’的外牆,還有那圍在別墅前面的兩個大‘花’圃,一如既往地栽着幾叢蔥鬱的杜鵑‘花’。
甘宛神‘色’清冷地一步步地接近那扇褐‘色’的大‘門’,掌心裡的冷汗漸漸多了起來。
眸光凝結在前面的兩扇緊閉的大‘門’上,她突然就憶起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甘明當着她和那個‘女’人的面毫不留情就關上大‘門’的畫面。
這讓她心裡的不舒服去到了盛點。
胃部也因爲這不舒服一陣一陣地開始痙攣起來,她居然不想再走過去,想直接蹲下來,抱緊自已的肚子。
“還不走,停下來幹什麼?”
身後,是甘超勝那如形隨影的討厭聲音。
甘宛深深呼吸一下,待那充滿冷意的秋風充斥滿自已的肺部後,繼續機械般地移動着自已的兩條‘腿’,往那久別的甘家大‘門’走去。
甘超勝一早就越過了她,走到大‘門’前,兩手一推,大‘門’緩緩在她眼前打開。
天‘色’昏暗,秋風颯颯,吹起她披散在背後的一頭黑髮。
地上的一層杜鵑‘花’的落葉隨着秋風掠過,紛紛被吹了起來,圍着她腳邊不停地打轉纏繞,似乎正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徒勞抓住她的腳‘裸’,告訴她
別進去,不準進去!
甘宛擡手攏順一下被吹‘亂’的頭髮,艱難地移動着自已的腳步,一步步地接近小時候的生活過的家。
“你來了。”
真皮沙發後面是甘明粗低的聲音。
甘宛一步跨過那看似高不可攀的‘門’襤,整個人都踏進來後,胃部的痙攣終於稍稍減退下來,連帶着屬於小時候的恐懼也漸漸地遷向平靜。
十歲那年離開,二十六歲後重返,十幾年離開的時間,除了剛纔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那忍不住從心底裡漫出來的緊張恐懼外,跨過這扇大‘門’後,看着裡面變動的擺設,甘宛腦袋逐漸清明起來。
現在的自已,一個手指就可以輾斷甘家的後路,她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有了這個清晰的認知後,甘宛把心底剩餘的恐懼壓了下來,‘脣’邊終於勾起一抹屬於現在自已的高冷笑容,提着公事包,步履淡定地往甘明走去。
“我到了,有什麼話要告訴我的就說。”
不等甘明出聲,她徑自坐下到一張單人沙發上,隨意地把公事包往旁邊一放,雙手一懷‘胸’,‘女’強人的氣勢表‘露’無遺,與甘明面對面坐着。
“甘宛,”甘明一雙眼睛‘陰’深深地盯着她,不答反問:“你就這麼恨舅舅,非要把我們都趕盡殺絕嗎?”
甘宛挑挑眉頭:“如果我要趕盡殺絕,你甘家……”
她擡眸環掃一眼周圍比十幾年前更加奢華的擺設,‘脣’吐輕語:“早就不復存在了。”
“你別不承認,”甘明嘴邊叨着自已的菸斗:“上次我公司有難,讓你出手幫忙,你不願意。那也算了。誰知你背後竟唆擺商懷諍出手收購我的公司,這樣還不算趕盡殺絕嗎?”
商懷諍出手收購了鼎盛建築?她怎麼不知道?
甘宛微微一怔,對面甘明兩父子兇狠的目光讓她很快回過神來,她勾勾嘴角。
“比起你們以前對我做過的事,現在纔出手對付你們,也算是我仁慈了。”
“*!甘宛!”
甘超勝啪地一下子站起來:“你這是承認了!你這個臭婊子!你算什麼!要不是爬上了商懷諍的‘牀’,你能有今天嗎?得意什麼!?”
甘宛冷冷地回擊過去:“對啊,我爬上了商懷諍的‘牀’就是爲了今天報復你們。有本事,你也找一個靠山爬上她的‘牀’。不過……”
她眸裡帶着不屑上下掃了一眼甘超勝那‘肥’胖的身軀:“不過就怕你貼錢,也未見得有人願意讓你爬上她的‘牀’。”
“你……”甘超勝一個跨步走到甘宛面前:“看我不教訓一下你!”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另一邊坐着的甘明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已的雙‘腿’。
互相對持中的兩人一起將目光移過去。
“爸,”甘超勝停下手上的動作,帶點驚恐的望着甘明:“你怎麼了?”
不會是讓甘宛氣到發傻了吧?
甘宛心裡雖然驚詫甘明現在的變化,臉上卻不動聲‘色’,冷冷地睨着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裡竟突然涌出了一絲緊張慌‘亂’的情緒。
“哈哈……”
甘明仍然在笑着不停,甘超勝此刻也顧不上去教訓甘宛的事,慌忙走到自已老子身邊拍着他的肩膀:“爸,爸…你究竟怎麼了?”
大笑了將近十來分鐘,甘明終於停了下來,他一邊指着甘宛一邊笑着道,
“甘宛,虧你還自豪着爬上了商懷諍的‘牀’。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生父是誰嗎?哈哈…讓我告訴你……”
甘宛原本鎮定下來的雙手又開始了顫抖,耳際傳來一把聲音用力地警告着她:
甘宛,快起來,拿起你的公事包離開這裡!不要聽甘明下面的話!快走!別聽!
甘宛呼吸略微急促起來,‘脣’上的血‘色’也開始一點點地退去,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大,卻擋不住甘明一字一頓清晰惡毒的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