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天被外面的喧譁聲吵亂了思緒,他不耐的拿起搖控器手指輕按。辦公室角落裡的液晶電視唰的打開了,直播着辦公室外的畫面。
夏小念當衆被艾琳指着鼻子諷刺,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員工們目光嘲諷的望着她,嘻笑着。而艾琳志得滿滿的雙手交叉挺着腰身斜眼看着她。
她也有被姐姐嘲諷辱罵過,但每次被諷刺,她內心的蒼涼和悽楚從未麻木過反而更重了。這種壓抑感讓她無力哭泣也無處訴說。
她恨透了自己的懦弱,膽小,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能是個強悍女人。對那些人勇敢的說不。她的身上能散發着一種林厲的氣息,可惜……她只敢想想,只要想到衝動的後果。膽小的她再無勇氣的說不。
“對不起。”她隱忍着,不讓眼淚掉落手不自覺的握緊,她故意忽略掉心裡的那份不甘,委屈和憤怒。
她委屈的樣子艾琳反而看的很痛快心情大好,把手裡的文件扔向她身上,“把這文件重新弄好。”
她沒有來得急接文件落地,紙張散亂在地。
她蹲下身去撿剛手觸上紙張,一隻黑色高跟鞋踩在上面。
艾琳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撇了撇嘴,“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我還沒有見到文件的話,後果自負。”而後,她踏着紙張意氣風發的邁步離去。
夏小念蹲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拾着紙張。
林昊天關閉了電視,有一分鐘的愣神,而後他撥了內線,丟下句,
“艾琳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晚上8點
公司裡的員工都已經下班了,只有夏小念一個人還在工作着,因爲辦公室裡的林昊天一句讓她留下加班。
夏小念看了看窗外,外面下起了雨下的挺急。
擡眼望下去,人們撐紅紅綠綠的傘,沒有傘的人只能快速奔波在雨中。
這時外機電話響了,夏小念接起,
“一杯咖啡,不加糖。”
“好……”
夏小念的好字還沒有說完,就只聽見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
夏小念將咖啡送進去的時候,掃眼看見桌上晚餐也沒有動。
林昊天當自己是機器嗎?都不用吃飯的。
她把咖啡遞了上去,林昊天沒有注意她,沉浸在工作裡。他的側臉孤線分明完美,透着剛硬的氣息,他的眼瞳專注而認真,她不自覺的沉迷了。
林昊天是上帝雕刻的出來的嗎,真的完美的無可挑惕!
“還滿意你所看見的嗎。”
林昊天涼涼的冷聲將她驚醒。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盯着他的側臉犯癡,臉頓時紅的像煮了的蝦子,驚慌失措,“那個……你已經兩餐沒吃了,要不要吃點。”說完,她更慌了。她怎麼說了這麼不該說的話,林昊天一定會羞辱她的。
她低頭緊閉着眼,準備好等着林昊天的冷聲諷刺。
“我不吃涼的。”林昊天眼掃過她低垂着頭頂,淡淡的開口。
“哈?”夏小念瞪大眼驚訝的擡頭,後觸到林昊天冰冷的眼睛。她哆嗦的反應了過來,“我去重新叫一份。”
她撒腿就跑了出去,林昊天看着她慌亂的背影輕皺着眉頭。
外賣過來的時候夏小念的心情莫名的很愉悅。輕快的接過外賣敲林昊天辦公室的門,可是裡面卻沒有迴應。
她怕手裡的外賣涼了,再次敲了敲門,“BOSS,我進來了。”
她推門而入,林昊天坐在椅子上,頭垂着單手撐着額,似是睡着了。她悄悄的走了過去,將外賣放在他桌上。糾結着要不要叫醒他。
他會不會餓了,涼了他肯定又不會吃的。可是他現在睡着了,叫醒他的話……
夏小念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叫醒林昊天那絕對是很恐怖的事,她決定讓林昊天先休息。
她準備出去的時候,林昊天突然一陣悶哼,面色有些扭曲,泛白。
見林昊天痛苦的樣子,她一驚頓不得害怕上前輕搖了搖他。擔憂的問道,“林昊天,你怎麼了!”
林昊天半睜開眼看她,就算是不舒服,他依然臉色冷竣。淡淡的道,“沒事,你出去。”
“可是……”他臉都蒼白了,還說沒事。
她怎麼可能信,“要不要去醫院啊。”
“出去!”林昊天蒼白着臉面無表情的瞪着她。
她忍不住瑟縮的一抖,不敢再說話,擡腳慢慢走了出去。
看着夏小念走出了辦公室,林昊天皺着眉擡頭望了望窗外,低罵,“該死!”
小時候,林夫人對經常他動輒打罵。有一次更狠,趁着林父和林天航都不在家,把他抽到院子裡,拿着鞭子抽打他,弱小的他無力反抗被打的盡乎奄奄一息。林夫人抽打的累了丟下鞭子轉身走了把他丟棄在院子裡。後來天空下起了暴雨滿是傷痕的他在暴雨中渡了一個下午險些丟了命。
自那一天後他的身上落下病根,每逢下雨天冷的時候,他的身上都會疼痛。不過,這一次格外的疼。
林昊天仰靠在椅背上,閉着眸,臉色一片蒼白。每一次的疼痛都會讓他想起林夫人對他的虐待,每一下抽打都在他心裡刻下了深深烙印。
他曾怨恨着世界,對世界充滿失望直到遇見小時候的夏小雅。她的眼睛是那橷單純和美好,她是那樣的純潔且羞澀輕易的一個微笑就讓他感覺無比的溫暖。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發誓要保護她。
這時辦公室的門響了,林昊天不與理彩。
過了會兒門被打開了,林昊天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敢反抗他,膽子不小!
夏小念手顫顫巍巍的推開辦公室的門,緊閉上眼睛大喊,
“林昊天!生病了就得去醫院看病。”
她在外面焦慮的思考了很久,很想去看看林昊天現在怎麼樣了,只要一想着他會不會暈在裡面,或許死在裡面她就心就一陣失衡。但她卻害怕林昊天那冷然的眼神,那雙眼只要一瞪着她,嚇得她頓時什麼都不敢說出口。
索性她就閉眼不看他,總比他死在裡面好得多。
林昊天看着她緊閉着眼,微紅的臉,明明就怕他怕的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卻還提着勇氣對他大喊大叫。
看着她林昊天嘴角不自覺的泛起抺笑。但在她睜開眼的那瞬間,那抺笑剎時收斂面無表情。
夏小念忐忑的望着林昊天面無表情的臉,心裡直打小突突。
“夏小念,你在對我吼?”
林昊天惻惻的聲音讓她的小肚腿直打顫,險些站不穩,剛有那麼點的小氣勢,頓時消失全無,
“沒……我……我只是覺得你需要人照顧。”
“先倒杯水。”
“好!”見林昊天妥協了,夏小念立馬狗腿的笑了。
一杯溫熱的水放在林昊天的面前,他的面色依就難看。夏小念小小聲問他,“真的不用去醫院?”
林昊天白了眼她,“不用。”而後,端起溫熱的水喝了口。
一杯溫熱的水入腹,他才覺得舒服了些。
“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夏小念認真的睜着大眼問他,
林昊天冷着臉,半響纔回答,“全身痠痛。”
曾經夏媽媽夏爸爸不舒服的時候,她也曾照顧過,所以她有點經驗。
“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再給你倒杯熱水。”
全身痠痛的林昊天沒精神理她,靠躺在椅背上。
突然身上重了些,身上的東西,溫溫的,帶着馨香,很好聞,緊皺的眉頭不自覺鬆展了些,他睜開眼看,原來是夏小念的外套,她溫柔的一笑,“好好休息。”
而他竟然順從的閉上了眼。
他做了個夢,夢裡花朵盛開,香味撲鼻。
她一直看着林昊天面色紅潤了些才放鬆了點心,伸手空調的溫度調到26度,坐在沙發上照看着他,以免他後面又突然疼痛。
靠躺的椅上的林昊天,依然那樣霸氣凜然,但搭在他身上的那件粉白色的外套將他的冷然的氣息減弱了不少。
夏小念輕輕的笑了,她覺得這樣的林昊天很可愛。
他那張總對她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臉,睡着的時候鬆展了,眉頭不再擰着,有種別樣的寧靜溫和。這樣看林昊天也不是那樣讓人恐怖嘛。
也不知道林昊天做什麼好夢他的嘴角突然泛着淺淺的笑意帶起了酒窩,他起來是很幸福。
他的夢裡是不是有着姐姐,只有面對姐姐的時候他纔會笑。如果她出現在他的夢裡,他還會不會笑。
夏小念的心突然有點悶得慌起身走向門外。不久後又回來了手裡拿着畫具。
對於美好的東西她總想把時間多停留在這一刻,所以她選擇了畫畫,可以留住她想留的。
畫紙上一張皮質的椅子,一個披着粉白色的外套的英俊男人靠躺着。他的嘴角帶着溫柔的笑,還有着淺淺的酒窩。
林昊天醒來的時候身上已不再痠痛。他四周環顧了番目光落在沙發上。
沙發上女人蜷縮着腿,輕蹙着眉頭似乎睡的不太舒服。
林昊天看着她冰冷的眼瞳裡隱晦不明。
夏小念如果你的心思單純些,或許我們能做朋友。
林昊天將粉白色外套輕搭在她的身上,她輕蹭了蹭衣領巴了巴嘴像只可樣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