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慬琛眸色驟沉,薄脣抿成了一條線,然後直覺的嗤笑道:“吃醋?你確定不是在講笑話?”
明知的結果,可當聽到他的回答,心像是被蜜蜂蟄了下,很輕可仍舊疼。
眼底複雜的光芒稍縱即逝,慕槿歌看着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換上一貫的僞裝,一臉傲嬌的道:“老七,你不知道你三哥最不喜歡吃酸的嗎?”
這倒是,三哥其實不怎麼挑食,但對酸的食物卻從來不碰。
可三哥對自己的情緒喜好一向把控得很好,一般很少有人能夠知道他特別喜歡或者特別不喜歡什麼。
可三嫂卻知道這一點。
對於慕槿歌,陸皓陽越發覺得順眼。雖然她頭髮好幾天沒洗了,臉上也還有着大大小小數道傷口,也許是心境的變化,陸皓陽覺得現在的她比以前似乎要漂亮很多很多。
霍慬琛也有些意外她會知道自己不喜歡酸的。
他不喜歡酸的,只有母親知道。
“對了,三哥,簡家……你打算怎麼辦?”陸皓陽又突然問道,提到簡家,他嘴角的弧度也收斂了不少。
簡家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已經走到這步田地,最後竟然還能差點害死三嫂。
提及簡家,霍慬琛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目光很複雜,最後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法律自會有懲罰。”
陸皓陽點點頭,然後想到慕槿歌昏迷三天肯定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又解釋道:“你出事的當晚,簡家參與綁架和在逃的簡懷明都被抓了回來。”
“三哥請來了海城的金牌大狀打這官司,而且如今是認證物證俱在,簡家人這輩子怕都不想從裡面出來了。”
“可是,那簡家人倒是奇怪啊,怎麼會想到要綁架三嫂呢?”陸皓陽不解的擰眉,“他們又不知道三嫂是三嫂。”
無心的一句話,讓剛纔因爲他的到來而被打斷的話題再次提及。
慕槿歌別開視線,看向窗外。
有些事情,她不想說。
可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說就可以不說的。
……
慕槿歌醒來的第二天,那一天有些兵荒馬亂。
怎麼兵荒馬亂?
只能說驗證了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第二天一大早,慕槿歌照例做完檢查,換完藥,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
靳瑤瑤一臉“她是千古罪人”的既視感出現在自己面前。
當時她正在吃藥,看到她這副模樣,一時藥也沒什麼心思吃了,放下水杯招手讓她進來,然後很平靜的問道:“說吧,你又做什麼把自己都蠢哭的事情?”
靳瑤瑤攪着手指進來,不敢靠得太近,距離病牀有兩步距離就停了下來,一雙美豔的眼睛楚楚可憐,猶猶豫豫的開口,“就是,就是墨子珩跟我打電話了。”
墨子珩給她打電話不奇怪,這是她一早就猜到了的事情。
畢竟從其他人那裡得不到他想要知道的,他肯定會找跟自己最親密的瑤瑤。
但——
瞧着她這做錯事的可憐模樣,顯然她這裡掉鏈子了。
慕槿歌不說話,只是那麼看着她,讓靳瑤瑤越發覺得委屈,只得訥訥地解釋,“就是你不是出事幾天沒去上班了嗎?你手機又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聯繫不上你很擔心最後沒辦法就給我打電話了。我……”靳瑤瑤偷偷的瞥她一眼,見她面無表情,越發心虛,就連聲音也低了下去,“就把你出事的事一不小心就告訴了她。”
實在是當時聽他那麼焦急,那麼擔心,心一軟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慕槿歌鬆了口氣,還以爲她是把兩年前的事情說了出去。
她出事昏迷了兩天,等醒來請假本就晚了,而且手機也在那天晚上報廢,什麼號碼都沒了,這兩天霍慬琛似乎也有許多事情就沒顧上給她補辦手機卡和買的新手機,她也不敢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請假。打算等稍微好點可以下牀活動就出去買手機然後拿醫院的證明去公司補假條。
可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這事她到時去補假條,他也會知道。
“不過……”
一聽這個不過慕槿歌的心立刻懸了起來,危險的眯眸瞪着她,“你還說了什麼?”
靳瑤瑤瑟縮了下脖子,癟嘴道:“我沒說什麼啊。他就說要來看你,我說不用了就把電話掛了,之後他再打來都沒有接了。”
說完還一臉炫耀的對她挑眉,“我也不是那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最起碼沒告訴他醫院,他跟三少爺不會遇上啊。”
慕槿歌心一咯噔,猛地坐直了身體,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靳瑤瑤眼疾手快地攔住,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啊?你不知道你傷了肋骨,不知道你腳差點報廢,你不要命了,現在下牀!”
“瑤瑤,你現在立刻給我去辦出院手續。”慕槿歌來不及解釋什麼,僵持着要下去,尋常也許靳瑤瑤還不是她的對手,可這會她是個病患,身體還很虛弱。
“不行!”靳瑤瑤想也不想的拒絕,“現在給你辦出院手續,你想讓我被三少追殺嗎?”
醫生都說她最少得住院半個月,這才一個星期不到,她私自給她辦出院手續,這是活膩歪了。
“你就說是我的意思,霍慬琛不會找你麻煩。”
靳瑤瑤還是搖頭,“槿歌,你怎麼突然要出院幹嘛?你是擔心工作嗎?”壓着她的手臂不敢太用力,可又得控制得不讓她傷了自己,靳瑤瑤也是蠻心累的,“你這都礦工五天了,你領導如果要開除你,你現在過去也無濟於事了,還不如好好休養,早日養好身體再去找一個好工作。”
“……”慕槿歌覺得這人幸好不喜歡安慰人,不然絕對會被揍死。
“如果你是擔心墨子珩會找來,那就更不需要了,我可是……”
與此同時,病房門被人推開,墨子珩氣息絮亂的快步朝慕槿歌走來,在靳瑤瑤錯愕的目光下,忽然別開她一把就將慕槿歌攬到懷裡,一聲壓抑而擔憂的“念念”嘶啞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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