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劃破黑夜,帶來希望的曙光。
落地窗前,當耀眼的光線穿透明鏡的玻璃照在心上,迷濛的雙眼,慕槿歌僵硬的身體沒有些許的放軟。
她維持着那句“師兄,是我”之後的姿勢,唯有不斷抿緊的脣瓣和緊鎖的眉頭泄露她此刻的心情。
那邊,安辰的聲音還在繼續,她沉默的態度讓他無法窺探她的內心。
但這樣的結果勢必是不會讓她滿意的。
對方顯然早就料到會有人追查號碼,儘管現在所有的號碼都已經實名制了,但這個所謂的實名制並非是本人。
最起碼他查到的這個人背景簡單,根本不像是會跟槿歌有任何交集的人。
“……只有這些。”
最後四個字,難掩歉意。
慕槿歌明白。
從對方膽敢給她發那樣的信息她其實就有了心理準備,只是不死心的想要通過這條線追查一下。
結果其實並不讓她意外。
至於師兄更不用對她說抱歉。
“師兄,你已經盡力了。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感謝了。”
最起碼知道這個號碼的原始使用人。
也不算太壞。
“槿歌,能跟我說說,爲什麼要查這個號碼嗎?”安辰再度問道,並非想要探聽隱私,只是覺得如果她遇上什麼麻煩或許他可以幫上一幫,他有不少同學考上帝都公務員,這樣一個人想要刨出對方的底細也不是什麼難事。
“師兄,沒什麼重要的,就是我朋友之前被這個號碼威脅了下,想讓我幫忙查查,因爲你這邊最快就找你了。”
無可挑剔的理由,安辰總覺得有些怪異,可具體哪裡怪異他又說不出來。
細細凝神,試圖辨別她言語間的不對勁,可也註定無果。
若論藏情緒,有時候她都遠勝自己。
安辰輕嘆,倒也沒再追問,只是最後叮嚀,“如若有需要,隨時聯繫我。”
上天不說厚待她,但也不曾苛責。
她雖沒有在正常家庭長大,但細細算來,親人朋友其實也不少。
老師和師母,幾位師兄,瑤瑤,如今還有瑤瑤他們。算來,她的人生其實也不是一般的富有。
思及,結束電話,她沉眸片刻,方纔將剛纔得知的信息編輯一條短信發了出來,確定對方接收,這才刪除痕跡。
這一日,慕槿歌依舊沒有外出,她留在別墅內,如往日一般,上午陪公子玩耍,下午工作,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午休取消了。
她似乎也忙碌了起來。
晚上,霍慬琛回來得比較早,一同過來的還有郝毅。
霍慬琛在前,郝毅在後,手裡拿着幾分資料。
脫下外套交給傭人,沒有看到往常自己回來必定親自過來迎接的妻子,遂問道:“太太呢?”
“太太,下午一直呆在書房工作。”
一直呆在書房工作嗎?
霍慬琛沒多想。
想到昨天端意麪上去,迫使她結束工作。
當時還以爲事情不急,看來積壓了不少工作。
“讓廚房準備晚餐。”文叔應着,“郝助理也留下來用餐嗎?”
“嗯。”霍慬琛應着,人已經朝樓上走去了。
郝毅抱着資料對着文叔禮貌一笑,“麻煩了。”
文叔笑笑,轉身去廚房吩咐。
其實他今天本是要加班,但惦念昨夜做了噩夢的人,臨下班便有些坐不住,這纔將工作帶回半山別墅。
人不在眼前,如今他是一萬個不放心。
饒是放於眼底,也不見得能讓他安心。
踱步來到書房前,輕敲了兩下,裡面的人倒沒有昨日的廢寢忘食,門響的瞬間已經出聲,“進來。”
霍慬琛推門進去,她還在埋頭工作,似乎並不知道是他回來了,好一會沒聽到聲音方纔掀起眼簾快速一掃,很快垂下,不出幾秒再度擡起,這次一同擡起的還有腦袋。
“回來呢?”神情頗爲驚訝。
畢竟這段時間他回來的次數太少,幾乎都是天黑以後,而現在……
目光越過她看向窗外緋紅的夕陽,霍慬琛單手抄兜的過去,“忙?”
慕槿歌身體往後一靠,活動了下脖子,“嗯,新的一年,林躍有太多計劃,撇開與師兄們的合作,林躍也想要趁這波上升趨勢開拓海外市場。”
只是開拓海外市場不同於國內,其難度可想而知,而且需要周密計劃。
霍慬琛身爲帝皇負責人,妻子三言兩語他便能明白其背後的不易。
而且此事也不宜操之過急。
他上前,俯身在妻子頰邊吻了下,眼角餘光瞥了眼電腦屏幕,多是文件,有網頁打開,但出於隱藏。
他也沒多想,吻過後便起身,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她身上,“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廚房準備。”
慕槿歌搖搖頭,她沒什麼胃口。
“你決定。”可她不說,將決定權交與他。
也是對他的信任。
這人太清楚她的口味,自己就不費神去想了。
霍慬琛探手落在她的肩頭,五指自發的揉捏了起來。
突然的按摩讓慕槿歌覺得僵硬的脖子似舒服了些,隨後感覺他的另一隻手也搭上來,慕槿歌擡手覆上他的手,搖搖頭,“不用了,舒服很多了。”
工作一天,他的疲憊不比自己少。
而且爲了讓她能有更多休息時間,夜晚除了餵奶公子,大多時候都是他起來照顧。
論幸苦,自己遠不及他。
“不礙事。”霍慬琛出聲,想要繼續。
傭人說她在書房呆了一下午,方纔又見她活動脖子,他是過來人,自是清楚其中難受。
但慕槿歌覆上他的手的手不曾鬆開,反倒將其拉下,眉眼冷靜溫淡,眼波清澈瀲灩,“我把這份文件看完就休息,你去廚房給我催催,肚子有些餓了。”
聞言,霍慬琛這才退讓。
在她手心捏了捏,“好,別太幸苦。”
說着,人已經轉身出了書房。
看着半掩的書房門,慕槿歌片刻後才又挪動鼠標,點開的卻是另一封郵件。
裡面是一個人的生平簡歷。
醫生,畢業三年,有妻子,同醫院護士,夫妻二人同爲孤兒,生活於帝都五環外的一間小套房,於幾日前家中遭遇竊賊,手機被盜,懷孕不足三月的妻子更因這突如其來的遭遇而差點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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