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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跟着回來慕語也是有這層打算的。
來當初生活過的地方或許可以幫助她更快的恢復記憶。
只是來了之後,一系列的事情讓她根本沒來得及顧上。
時間一過,再加上這段時間與他們的相處,有些想法自然也就變了。
過去兩年多的時間裡,阿峰雖對她無微不至,可她的心很空洞,空洞到什麼的都沒有,任何東西也塞不進去。
再加上那個時候自己初醒來,失憶失明的雙重打擊之下,還有虛弱的身體,就是生存的意志都不強,更別說找回記憶什麼的。
而且那個時候她身邊什麼熟悉的人都沒有,只有阿峰一人。
起初也是抗拒的,可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一長,不說其他感情,感激之情總是存在的。
再加上身邊之人總是不斷誇讚他的好,而他對自己也確實無話可說,想找回過去的想法不是沒有,但每次也都只是曇花一現般,並不強烈。
讓她堅定找回自己的過去還是那一次他莫名其妙的怒火以及強迫。
他說他們是夫妻,一起生活兩年多,她可以接受任何要求卻獨獨忍受不了他碰自己。
尤其是親密舉動。
最初醒來忍受不了那畢竟是不熟悉,可兩年時間過去還是不行,這說明什麼?
更何況慕語是失憶而不是智商倒退,再加上她越發感覺阿峰有事情瞞着自己,她第一次那麼強烈的想要記起過去。
尤其是在一次試探照顧自己的傭人過後,她立刻清楚她看似是養尊處優住在猶如城堡一般的房子裡,實則是被幽禁在此次。而且還是以她失憶和失明爲由的光明正大的幽禁。
爲何要限制她的自由?
爲什麼不允許她同外人接觸?
還有,在房子裡沒有電視、沒有網絡甚至就連手機都沒有。
過去不覺得有什麼,那些她反正不怎麼喜歡,可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過去對她來說尋常的事情漸漸的就變得不尋常了。
這纔有了後來的逃走。
而之後她被抓,那個女人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看不到,卻覺得那聲音像是曾聽過。
女人說的每一件事她都不知道,可卻也正是因爲她說的這些話與後來槿歌說的重回,她纔會沒有過多猶豫的就跟他們來到海城。
而相處下來,她已經越發確定她確實就是自己的孩子。而且這段時間她並非什麼都沒想,也沒錯過她偶爾看向自己時複雜的目光。
她跟自己說了很多,可大多都是美好幸福的,那些艱辛與痛苦卻隻字未提,尤其是有關那個女人的。
爲什麼?
沒有提不代表她沒有想。
她知道,這孩子想讓自己記起過去卻又害怕她記起過去。
所以她一直都沒提及,尤其是相處下來,對她心疼漸漸被陌生取代,特別是從管家那裡得知她的一些事情過後。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形下,她甚至偷偷的在心底決定,只要她不想,她可以不一輩子都不記起過去的事情。
只是,她今天這番話……
這是做了決定。
慕槿歌抱着公子,詢問過後卻久久不曾聽到她的回答不由擡眸望去,對上的便是她頗爲複雜的目光。
對視幾秒,慕槿歌便明白了她嚴重的複雜爲何?
淺淺一笑,她抱着公子坐過去,心底有着釋然。
“媽,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只希望您能記着,再苦再痛苦那也是過去,只要今後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麼都好。那些過去也不再算什麼。”
說着,慕槿歌探出一隻手握住慕語的,“媽,不論過去如何,那都是你的一部分,不能因爲我而放棄。我們不強迫的記起,但也不要刻意的去忽視。”
慕語猝然有些紅了眼眶,反手握住她的手,重重點頭。
她其實說的並不感性,可偏偏慕語卻聽得心疼不已。
雖然到現在都還什麼都不記得,但她卻能想象其中必定不好過,不然也不會讓她猶豫至今才下決定,並且還提前同自己說這樣一番話。
“孩子,你不用擔心媽。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什麼都沒你們重要。”
所以,只要你們在,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既然都把過去看淡了,那麼也就不用擔心母親是否記起那些不開心的了。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想了想,慕語決定,“不如就明天吧。”
慕槿歌自然欣然應允。
霍慬琛回來就見妻子眉開眼笑的模樣,俊眉微揚,卻是不動聲色的將外套遞給了第一時間發現他然後過來的管家。
“什麼事這麼開心?”
霍慬琛在妻子身邊站定,擡手在兒子的臉上捏了捏,然後看向慕語,輕聲喚了聲“媽”。
慕語應着,見他回來倒是起身,“你們倆聊,我上去休息會。”
慕槿歌讓人扶着慕語上樓,自己抱着公子沒動,目光落在霍慬琛逗弄着小傢伙的手指上,微微擡頭,“翹班回家?”
雖是詢問,但語氣多少有些意味深長。
霍慬琛繞過沙發在她身邊坐下,手指不知何時被公子抓住往自己嘴裡拽。
小東西抓的倒是緊,拉的力氣也不小,可到底還是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哪裡會是自家老爹的對手。
每每拉近又會被無情的挪開,如此反覆,父子兩某些時候十分的像。
就好比此刻,被自己的爹這樣彷彿逗弄小傢伙也不見火氣,反倒越發執着,堅定的大眼睛似泛着光,誓要將那手指咬到嘴裡。
“我是老闆,何來翹班一說?”這人說的理所當然,慕槿歌也不同他爭辯,很快又聽他道:“今天遇見什麼事情了,這麼開心?”
慕槿歌漫不經心的睨了他一眼,方纔道:“沒什麼,就是打算明天帶媽出去轉轉。”
提及這點,霍慬琛也有些愧疚,伸手攬過妻子,“抱歉,到現在都沒能陪媽四處看看。”
她說這些又不是爲了怪他,再說她也從來沒怪過他。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爲了她跟孩子有個更安穩的未來,她又怎麼捨得去怪。
“之前就算你想帶,媽也未必會答應去。”她輕聲道,“更何況之前她的眼睛還沒好轉。可是現在不同,經過上次的摔跤意外的能感知到了一點光線,雖說不能完全看清,但現在隱約可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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