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慕寒生還活着。”
昨天就已經猜到,所以初聞齊政凱並不驚訝。
一雙渾濁卻不失精銳的眸略略低沉,隱隱暗光掠過。
“他才醒?”片刻,齊政凱出聲詢問。
奇峰點頭。
原來那日車禍後,慕寒生雖撿回來了一條命,但一直昏迷不醒,這都過去一年多了,所有人都認爲他醒不過來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醒過來了。
慕瑾柔匆忙從海城回來就是因爲接到他醒來的消息而趕回來的。
奇峰恨,什麼時候醒來不好,卻偏偏挑在這個時候。還有那麼嚴重的車禍尋常人哪裡還活得下來,他倒好硬是活下去了。
“既然慕寒生已經醒來了,阿峰有些人就留不得了。”齊政凱意味深長的提醒。
奇峰明白,那日雖是保守而沒有讓人出現在慕寒生面前,可當時有人說話也有人上前,雖說沒有視線對上,但難保不會被查出。
對於慕寒生,他不敢再有任何的僥倖。
“爸,我會處理乾淨的。”
這個世上,唯有死人才會永遠的保守秘密。
“至於慕寒生那裡……”想到什麼,齊政凱思忖片刻,方纔叮嚀,“你暫時不要有任何舉動,暗中盯着就可以了。”
很快,又補充道:“經歷上次車禍事件,慕家早有懷疑,不然慕敬陽不會將他送去軍區療養院。而且也勢必有了準備,這個時候貿然出手只會暴露我們自己。”
“這人雖然醒來了,但一年多時間如今怕也是半個廢人,沒什麼用處。暫時先讓他安逸安逸。等霍慬琛這裡的事情完,再同那位說說……慕寒生可不是什麼軍人,卻進入了那裡……慕敬陽這徇私倒是徇地高調啊。”
奇峰當即聽出了父親的言外之意,不着痕跡的壓下自己心底的那點心思,知道現在不是衝動行事的時候。
“還有遠之那裡……”提及唯一的孫子,齊政凱是頭疼不已。
雖然比以前是懂事了不少,但年輕氣盛,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氣,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宜告訴他。
“爸,我知道該怎麼做。”自己的兒子沒有人比奇峰更瞭解。
對於慕瑾柔那孩子不過是自己的求而不得,要說多有感情他倒不認爲。
當初遠之在這孩子手裡吃了一劑悶虧,按他睚眥必報的性格,願意娶慕瑾柔無非另有所圖。
如果讓他知道這些事,指不定怎麼胡鬧。
“遠之不比小時候,說什麼做什麼也不可懈怠。多留個心眼。那孩子太沖動了。”
“爸,我明白的。”
齊政凱點點頭。
“爸,方誌呈那邊,還需不需要我們……”奇峰本要出去,但想起方誌呈忍不住又問道。
“他沒找來暫時就不要出手。先觀望觀望。再說了那位的人一早也從旁協助了,怕也不需要我們做什麼。這樣倒好,如若真出了事也與我們沒多大關係。”
奇峰認同的點頭。
想到什麼,齊政凱又道:“不過,方誌呈那邊也不能完全不予理會。這人如今找到了我們,如果出了事,難保不會把我們供出來。如果可以,找機會……”齊政凱危險眯眸,對着奇峰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是要永絕後患。
方誌呈的作用也不過是找到資料,如果連這都失敗了,留下他也沒多大用處,反倒給他們增添危險,所以最後如果找機會除去,上面也不會過多的追查。
再說了,一個已死二十多年的人再死一次怕也沒人會在意。
“慕寒生沒死,雖然暫時無法回到林躍。可如今林躍有慕澤楷,那小子倒有乃父之風,如果再讓他們父子聯手,日後想要動林躍那就更困難了。你跟遠之想辦法,讓那丫頭從中做點事。”
那丫頭除非是跟霍慬琛與慕槿歌有關的事情,其他事情根本不聽安排,尤其是在林躍上面,想要讓她現在對林躍動手,怕是有些困難。
見奇峰面露難色,齊政凱微側眼瞼詢問:“怎麼?”
奇峰略微猶豫,最終還是將事情告知父親。
“爸,那丫頭目的明確。就是想要對付霍慬琛與慕槿歌。對慕家其他人倒是一如往昔。尤其現在林躍還是慕澤楷坐鎮,只要一直是慕澤楷坐鎮怕是她都不會有二心。”
這就有些難辦了。
慕家不能有林躍,多年來如果不是林躍背後支撐,慕家何以會有這麼多人支持他們?
不就是看在他們財力雄厚,可以滿足他們衆多的要求。
這一點他們齊家也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慕家沒有了林躍,那那些支持慕家的人難保不會倒戈站在他們這邊,到時再利用慕敬陽爲慕寒生徇私一事,要對付起慕敬陽來說更是如虎添翼了。
所以,林躍比起慕寒生,更加留不得。
只是如果那丫頭不肯幫忙的話,倒也有些麻煩。
老爺子擰眉沉思,忽而眸光一閃,渾濁的瞳眸裡竟是精光一閃,眉色一動,他突然問道:“之前不是外界傳聞慕言的死跟霍慬琛與慕槿歌有關嗎?”
奇峰點頭。
但因爲沒證據,再加上慕家沒有一個人甚至是慕瑾柔沒出來指證,所以一切大家也都只是當作傳言來聽聽,到底屬不屬實並不清楚。
但他們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懷疑。慕瑾柔不惜用自己的下半身幸福爲籌碼也要對付霍慬琛與慕槿歌怕是就算不是兩人直接害死也與他們脫不開干係。
而現在誰都知道林躍是慕槿歌的,慕澤楷不過暫時替她管理,無論林躍發展的多好都跟他們兄妹沒半點關係,只要善加利用這一點還有她母親的仇要煽動慕瑾柔出賣林躍也不是不可能。
“可我們也不肯定是不是霍慬琛與慕槿歌?”奇峰顯然也聽出了父親的弦外之意。
齊政凱暢快一笑,“這不好辦,試試那丫頭不就知道了。”
殺母之仇,可不是想隱藏就隱藏得了的。
而一早趕去軍區療養院探望慕寒生的慕瑾柔卻不知自己最終也不過他人手裡一枚棋子而已。
父親醒來,他自是開心不已。母親去世,讓她對父親更爲依戀。
只要父親今後不再與慕槿歌有所往來,她也可以不計較那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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