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柔往他面前一站,淡定從容,“慕總,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
林躍總裁還是兄長身份?
慕澤楷被問的一怔,薄脣緊抿,目光銳利的看向她。
“如果是以兄長身份,我無話可說;如果是以林躍總裁,那我只能說我的一切初衷都是爲了林躍,如果慕總不滿意,可以開除我。”
每一個字慕瑾柔都咬得格外的重,眉眼間更是大義凌然的氣度,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公司爲了慕家。
“目前林躍發展不錯,短時間內根本用不到救市資金,林躍可以不動用流動資金,爲什麼瑞士銀行那筆錢你也要阻攔?”慕澤楷不會輕易被忽悠,他泠泠的望着面無表情的慕瑾柔,“你還在恨槿歌對嗎?”
嘴角弧度慢慢斂去,慕瑾柔沉着眸色,反問:“我不該恨嗎?”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恨。她害死媽,我只是恨恨她都不行嗎?”她說的很是譏誚,那樣坦白的姿態倒讓慕澤楷無言以對。
慕瑾柔往前一傾,雙手撐在桌面上,對上慕澤楷的目光不閃不避,更是語氣堅定的道:“林躍是我母親的心血,她爲之付出了二十多年,我不管今後怎麼樣,但只要我在一天,那就不會允許任何人損害林躍的利益。”說着,慕瑾柔突然一笑,笑得那般無所謂,“如果哥你要將我趕出林躍的話,我也只能聽從。”
那一副悉聽尊便的漠然態度卻如一根針狠狠的扎進了慕澤楷的心。
從母親去世開始,他們兄妹間就有了隔閡,她不再對自己敞開心扉。再後來他不願對付霍慬琛到把她關在家裡不准她胡來,已經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
如果不是這次父親醒來,他們恐怕都沒法像現在這樣好好的談一談。
這是他妹妹,他不想兄妹間鬧得跟仇人一樣。
“我沒那個意思。”他沉聲解釋。她既然回了林躍他就沒想過要把她趕走,只要她乖乖的,這裡永遠都會是她的家。
更何況她這次回來時經過父親同意,慕澤楷更不可能將她開除。
但,有關槿歌的事情,他也希望兩人能夠達成共識。
父親好不容易願意出去走走,他不願再拿這樣的事情來煩他。
沒那個意思嗎?
慕瑾柔笑笑不答。
“瑾柔,慢慢試着放下心中的仇恨,帶着仇恨只會讓你以後的生活變得不幸。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麼,終將過去了,媽也不會希望看到你一直生活的那麼不快樂。”
提及母親,慕瑾柔落在辦公桌上的手下意識的蜷縮了下,很快又放鬆,“哥,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既然願意回來就沒想過要針對誰。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會將自己的情緒帶到工作中來。該怎麼做我還是會怎麼做。但如果你誤會我也沒辦法。”
那麼模樣,好像她真的沒有針對慕槿歌,一切都是他多想了一樣。
“既然這樣,那我希望可以動用配合我動用瑞士銀行的那筆資金……”見她眉頭緊蹙,慕澤楷又道:“錢不過暫時借給帝皇週轉,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帝皇會一分不少的還給我們。”
瑞士銀行必須三個人簽字,語姨的自然交給了槿歌,父親的則在不久前交給了自己,而母親的……雖然誰都沒有提過,但慕澤楷知道一定交給了瑾柔。
所以,如果瑾柔不答應,就算是他也無法動用那筆資金。
說來說去還是要自己去幫慕槿歌,慕瑾柔嘴角的弧度徹底斂去,她面無表情的開口,“哥,我說過我針對她但也別想我幫她。人不能太過分,是嗎?”
“瑾柔,她是你妹妹!”慕澤楷語重心長的勸說。
妹妹兩個字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卡在了她的喉嚨裡,呼吸一下都刺得生疼。
“不,我這輩子都沒有什麼妹妹。你要認那是你的事,但還請大哥你不要強我所難。帝皇與我無關,慕槿歌也與我無關。你若要幫她,我無話可說。但也不要勉強我。”慕瑾柔壓低了嗓音,目光暗沉無波,“哥,你對她好,但也不要對我太苛刻。”
一句苛刻讓慕澤楷倏然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望着泠泠冷笑的人,突然只覺身體裡所有的力氣瞬間被人抽空了一樣。
如今,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對她來說只能用苛刻兩個字來形容了嗎?
無力的往後靠去,對上她堅定的目光,慕澤楷知道自己現在說再多都沒有。
瑾柔不會拿出自己的印章讓他動用瑞士銀行的那筆錢。
……
慕瑾柔回到自己辦公室,神情陰鷙的彷彿可以滴出水來。
她狠狠的掐緊了雙手,指甲深陷進掌心都不覺得疼。
她站在窗前,盯着下面的車水馬龍,隨後轉身從辦公桌上拿過自己的手機。
“林躍不會出資帝皇,齊氏可以出手了。”
齊氏集團,本與奇峰和一衆高層開會的奇遠之突然接到慕瑾柔的電話,沒有過多的寒暄,那樣直接帶着命令式的話語卻沒讓這位驕傲的大少爺生氣,反倒喜上眉梢,電話都還沒來得及掛就對主位上的奇峰道:“爸,林躍那邊已經搞定了,我們可以出手了。”
奇峰聞言亦是一喜,擡手往會議桌上輕輕一拍,就像是法庭上的法官一錘定音一樣,就連聲線都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啓動所有計劃,我要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帝皇所有未啓動的項目都拿下!”
會議室內的人因爲奇峰這句話,精神一振。
從帝皇出事到現在,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帝皇發展前景可觀,之前就跟齊氏有業務上的衝突,過去搶了不少齊氏的項目,尤其是幾年前奇遠之在宴會上公然羞辱霍太太后,帝皇明裡暗裡的跟他們齊氏作對,但當時礙於各種原因,齊氏一直處於隱忍退讓的地步,但也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如今機會來了,他們自然要好好把握。
……
會議結束,奇遠之跟着奇峰來到他的辦公室——
奇遠之往沙發上一坐,雙腿交疊,指尖輕輕敲擊着膝蓋,喜不自禁,“爸,霍慬琛還沒找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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