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郊區,應季的花朵爭相盛開,在客廳等靳瑤瑤回來的水心,聽到開門聲立刻站起來,可當看到出現在門外的人時,一張臉瞬間血色全無。
“你來幹什麼?”尖銳的斥問聲,水心一臉恐懼與憎惡。
方誌呈淡淡勾脣,臉上猙獰的疤痕因爲笑容越發顯得陰森駭人。
他進去,關上門的同時輕輕回答:“你說我能來做什麼?”
對上男人嗜血瞳眸,水心狠狠的抓了下手,壓抑着內心的恐懼,看着他一點點朝自己靠近。
方誌呈覷了眼分明害怕卻要強作鎮定的女人,冷厲的勾脣笑笑。
往她面前的沙發上一坐,拍了拍沙發臂,狀似隨意的詢問:“你女兒呢?”
說着還將房子上下打量了一眼。
水心聞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法控制的對他露出憎恨的眼神。
他現在出現在這裡會不知道瑤瑤去了哪裡?
“你快點離開,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的話,最好馬上離開。”
聞言,方誌呈像是聽到了可笑的笑話一般,他一手撐在沙發上一手杵着自己的下顎,饒有興趣地重複她的話:“我們的關係?我們什麼關係?”
看着她因爲憎恨厭惡而逐漸扭曲的臉,方誌呈有着變態的快感。
他一直都很享受自己給獵物帶來的恐懼感。
尤其是目睹他們在自己面前掙扎卻又無能爲力的模樣。
“瑤瑤今天是跟慕槿歌一起,剛纔給我打電話說是慕槿歌送她回來,這會應該快到了,如果你不害怕被慕槿歌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的話,那你儘管留在這裡好了。”
畢竟曾是夫妻,對他水心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這個人必定現在還不願讓慕槿歌知道他們的關係。
從他這個時候選擇來這裡就已經清楚。
果然——
水心的話說完,方誌呈的臉色就變得難看,目光驟然一眯,戾氣迸發。
僅是被這樣看着水心就忍不住的顫抖。
這男人早已經不是當初在鄉下時那個老實巴交的小夥子。
他變得恐怖而殘忍,一點點挑釁都足以令他變得血腥。
就在水心認爲他會發怒的時候,方誌呈卻突然一笑,牽動眼角的疤痕,像是一條噁心的武功寄居在他臉上。
“我要你再幫我做一件事。”突然,方誌呈側眸看了眼暗沉的窗外,眸底不着痕跡的掠過暗光。
水心聞言,心再度擰了擰,“方誌呈,你之前說過,只要我告訴你慕槿歌和霍慬琛所有的行蹤就會放過我的。”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的。
“這是最後一次,只要你幫我做了這件事,我以後都不會再來找你。”
聽着他的承諾,水心卻並不動心。
承諾如今對他來說一文不值。現在的他爲達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她又怎麼指望他會信守承諾。
突然——
一直沉默看着他的水心陡然擡起了頭,轉身看向窗外,一束燈光正緩緩靠近,像是知道是什麼,她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看向方誌呈,語氣焦急:“你快走,瑤瑤回來了,你快走啊!”
不能讓瑤瑤看到他,如果讓瑤瑤看到……
見他坐在沙發上不動,汽車的引擎聲也逐漸變得明朗,水心像是豎起渾身尖刺的刺蝟,過去就要拽他離開。
“你快點走,她們回來了,如果讓他們看到,你什麼都別想我幫你做!”壓低着嗓音,水心用力的去拽沙發上紋絲不動的男人。
“你是答應呢?”方誌呈好整以暇,這個時候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被慕槿歌他們看到了。
水心咬脣,那聲答應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已經傷害過那個孩子一次了,她不能再繼續錯下去。
方誌呈像是看出了她內心的掙扎,反手一把拽住她拉扯自己的手,嘲弄道:“你還真被一聲媽給收買了呢!”
“你真以爲那女孩將你當作母親嗎?如果讓她知道她的親生母親還活着你覺得她還會繼續留在你身邊?如果讓她知道你之前利用她接近慕槿歌他們爲我做事,你覺得她是喜歡你多一點還是恨你多一些?”
一連兩個問題讓水心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說,瑤瑤的母親還活着?”
不可能的!瑤瑤說她父母死於一場車禍,怎麼可能還活着,不可能的!
“當年車禍是我製造的,哪些人死了哪些人還活着,你覺得我會不清楚嗎?”
“而且不管她死沒死,就是讓靳瑤瑤知道你爲我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夠讓她這輩子都不去原諒你。”
他像個惡魔,一點點瓦解身爲一個母親最後的防線。
水心有多在乎靳瑤瑤,就有多害怕失去。
她已經失去過一次,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讓她們看到我無非是另闢蹊徑,你將成爲棄子,對我來說影響不大。但你知道在我這裡是棄子會有什麼下場嗎?”
他眯着眼睛,那麼輕淡的問出“下場”二字,令水心深深的顫了下。
她感覺到了從他言語裡毫不掩飾的殺意。
對他無用的東西他都不會留太久。
這個人沒有心,冷血的毫無感情,他的眼底只有他自己和成功。
誰阻擋他便殺了誰!
這一刻,水心才真正看清他的冷酷無情。
引擎聲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靳瑤瑤輕快的嗓音。
“好了,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水心顫裂的目光落在男人不知何時拿着一把槍的手上,面色蒼白。
“我看到你進去了再走。”
這是慕槿歌的聲音。
水心看着他將槍上膛,食指扣在扳機上,槍口突然一轉精準的對向門口。
水心的腿瞬間一軟,堪堪扶住沙發邊緣纔沒有倒下去,隨即身體筆直的衝向門口,卻被方誌呈一把拽住。
“我答應,我答應……”
“嗒嗒”的腳步聲不斷靠近,水心終究是敗下陣來。
聞言,方誌呈總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傾身在他耳邊低語。
而水心,卻因爲他的話面上漸漸失去血色,最後更是在被他鬆開後癱軟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