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聞言輕笑一聲,那笑極爲的不屑諷刺,“去跟院長說,有人在醫院大喊大叫,影響病人休息。”
奇峰看都不看齊二爺,直接越過他就朝病房走去,彷彿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齊二爺一張臉更是難看。
這奇峰自掌家以來對他們這一房就一直諸多壓制,在齊氏更是刻意打壓,就怕他們這一房壯大。
可那時到底還顧念他是齊家二爺,人前多少還會留幾分顏面。
可現在——
拿了他們家的錢,竟然還敢讓保安把他們轟出去。
齊二爺伸手就想要拽住奇峰,卻被他身邊的保鏢隔開。
手腕被擒,雖控制了力道,可齊二爺畢竟上了年紀,又是富貴人,哪裡經受得住訓練有素的保鏢的一抓,頓時疼得縮了肩膀,一張臉青一陣紅一陣,別提多難看。
“奇峰,你這個孽障,因爲你齊……”
“二伯!”一聲厲喝,奇峰眉眼驟然一沉,豁然轉身瞪向身後口無遮攔的齊二爺,頓了頓,方纔壓制着心中怒火,平靜道:“二伯,父親還未脫離危險期,醫生說了需要靜養。在二叔看來或許公司的事情比我父親要重要,可在侄兒看來父親的性命更重於一切。”
奇峰一番話,卻是禮儀孝道盡顯,卻是將齊二爺逼入到爲了利已不惜逼死兄長的地步。
齊二爺雖上了年紀,方纔一時也被憤怒矇蔽了理智,可到底不糊塗,當即便明白了奇峰話中深意。
張嘴要駁斥,卻不人拽了下衣袖。
回頭便見兒子朝他無聲的搖了搖頭,並且示意他看看周圍。
雖不至於聚攏過來,但但凡住了病人的病房都被人從內打開,門口或多或少的站着幾個人,目光一致的落在他們這邊。
之前,齊二爺說的都是奇峰的各種不是,佔了各項道理,就算鬧的難看,丟臉的也是大房一家。
可是現在,在如今的人的眼底,什麼事情都大不過性命。
一旦涉及性命很多事情好像都可以排到後面了。
如果這個時候齊二爺還繼續鬧下去,那所有的錯處都在他們這邊。
繼續鬧下去,也只是兩敗俱傷。
齊二爺雖憤怒,可被兒子這麼一提醒總算是緩了過來,抿了抿脣,一張臉憋得通紅,總算是將那些話給嚥了回去。
“阿峰,我父親也不是要刻意與你爲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卻一直瞞着我們,甚至還與大伯合謀騙走了他手裡養老的那些積蓄,也不怪他今日這般生氣。”
一聲毫不掩飾的“騙”字讓奇峰驟然沉了臉色,就連一旁的齊遠之也瞬間冷了一張臉,雙眼一瞪就要上前,卻被奇峰拉住:“大哥,今日我父親還在裡面,我沒什麼心情與你多做辯解。至於你說的那些事情,這幾日齊氏之事不曾插手,你說的那些事情我更是不知曉。騙之一字不知從何而來。”
奇峰一字一句說得極爲清楚,看着齊二爺氣得面色通紅,方又繼續:“二叔,不論有什麼,我們總歸是一家人,撇不開一個齊字。”
淡淡的一聲,讓齊二爺陡然沉默了下來,一張臉僵了僵。
他這是提醒自己,無論他鬧得多兇,他們都是齊家人,如今有人成心對付齊家又怎麼會只對付大哥一家。
這是,整個齊家都被人盯上了。
齊二爺像是被人一盆冷水整個從頭頂澆下。
好一會,他像是纔回過神來,目露不甘的狠狠的瞪了奇峰一眼,斥哼一聲,倒是帶着一干人等轉身離開。
鬧劇就這樣結束,有些人還看得意猶未盡,人都走了還捨不得回病房,只當奇峰一劑眼光過去,這才訕訕然的退回了病房。
齊家如今雖是多事之秋,誰又敢肯定齊家真的會就此覆滅?
如若沒有……
這個時候的落進下石必定會在他日爲自己和家族帶來無可估量的災禍。
哪個大家族不是盤根錯節,崛起與覆滅不過一瞬間之事。
誰又能確定,此刻深陷囹圄的齊家,明日不會重新崛起。
奇峰讓保鏢守在外面自己則進入病房。
齊遠之跟在父親身後,整個人欲言又止。
他想問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不能讓那人出手,那齊家真的就再無可能了。
到時,恐怕就不僅僅只是今日這番場面,只是家族內部爭鬥,帝皇有多少人眼紅,齊家又何嘗不是。
左思右想,齊遠之到底沒忍住,來到奇峰跟前問道:“爸,我們記下來該怎麼辦?如果那人不願出手,難道我們就要這麼繼續坐以待斃下去?”
消極等待的結果絕對不會有多好,他清楚,父親應該比他更清楚。
奇峰看着病牀上的父親,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一雙利眸陰沉毒辣,他冷冷勾脣,“既然上了船,哪裡那麼容易下船。”
……
海城,半山別墅——
霍慬琛從實驗室出來後又去了一趟警局,然後就回了家。
從霍慬琛回來後,慕槿歌就不再管那些事情,專心的留在家裡帶孩子。
靳瑤瑤與水心再次回去了,不過每天都會過來。
霍慬琛回來的時候兩人剛來不久。許是接觸久了,靳瑤瑤面對霍慬琛時不再如過去那般拘謹,自然許多。
但水心似乎還是不怎麼習慣,從霍慬琛回來後她沒次來半山別墅都不自在。
就比如現在,方纔還逗弄着公子的水心見到霍慬琛,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了,人也侷促得很,雖扯着嘴角,但那笑不自然得很。
“三……三少。”
緊張的收回手,水心往靳瑤瑤身邊一坐,雙手緊握的放在腿上。
靳瑤瑤抱着公子,慕槿歌來到他跟前,張了張脣,想問什麼最後卻一個字也沒說。
“陪我去倒杯水來喝。”霍慬琛牽住她的手,對着靳瑤瑤與水心略爲頷首便往廚房走去。
水心望着夫妻相攜的模樣,沉了沉眸。
兩人來到廚房,廚師正在準備晚飯的食材,見到兩人連聲打着招呼,“三少爺,三少奶奶。”
“是需要什麼東西嗎?我……”
“我來倒杯水喝,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出去吧。”
都是機靈的人,慕槿歌這樣一說,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放下手中食物,對着兩人點點頭,轉身出了廚房。
待廚房內只有兩人,慕槿歌拿過被子給霍慬琛道了杯水遞給他。
霍慬琛看了眼妻子遞到跟前的水杯,卻是不接,反倒是附身直接在她脣上親了下,笑道:“不渴了。”
粉嫩的脣輕勾,慕槿歌望着眼前之人柔軟的目光,不經也跟着笑了笑。
他不喝,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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