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餵你?”不等她開口,霍慬琛又問道。
慕槿歌立刻搖頭。他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她哪裡還敢讓他喂自己。又不是金貴的病一下都不能自己吃飯了。
霍慬琛按下內心,吩咐張媽將吃的端上來。
很快一碗白米粥和幾碟清單上口的小菜一同端了上來。在牀上直接安了個便攜的小桌子,將食物擺放在上面,這纔出去。
霍慬琛坐在牀邊,見她只是看着不動,伸手就要端過粥碗,可被慕槿歌直接握住,她說,“我自己來。”
霍慬琛也不勉強,收回手坐在牀邊看着她吃了着東西的同時問道:“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中午。”慕槿歌頓了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實話。
霍慬琛微不可見的擰了下眉。
所以她是連着午飯也沒吃一直睡到現在?
“昨天……”本還想問什麼,可看着沒什麼食慾的她,話又給嚥了回去。
慕槿歌聽着他說了兩個字又停住,不由擡眸望去。
這才驚覺此刻他望着自己的眸有多深。像是深黑漩渦,稍不留神就能被吸附進去。
匆匆別開眼,有什麼不願被輕易的拆穿。
如果以前,也許她能毫不在意的利用他替自己解決所有的麻煩,就算這樣會讓他看到最醜陋的自己。
可如今對他情根深種,有些醜陋的疤痕就想要隱藏。
霍慬琛不問了,慕槿歌也就不答了。安靜的喝着粥,熬着時間,竟然真讓她喝完了。
小桌子被撤了下去,很快面前多了一蓋子的藥和一杯溫開水。
慕槿歌接過,服下。
虛軟無力的靠着牀頭,目光有些渙散。
霍金車叫來張媽撤走房間內多餘的一切,待恢復平靜後,這纔開口,繼續先前未完的話,“昨天干什麼去呢?”
好好的人不會突然發高燒,而且昨晚做夢她似乎叫了什麼人。
慕槿歌抿着脣,顯然不怎麼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答,霍慬琛也不催,只是眸光深邃的凝視着,似要將她給看穿看透。
那樣的眼神讓她如坐鍼氈,好在昨晚發燒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這會醒來才覺得粘膩,遂藉此開口,“我想洗澡。”
是應該洗澡,昨晚她衣服汗溼幾身,都能聞到那股酸臭味。
“給你二十分鐘。”霍慬琛掀開被子將她攔腰抱起的同時開口。
慕槿歌渾身無力,動也不想動,圈主他的脖子任由將自己抱到浴室,放好熱水。又幫她褪去衣物放進浴缸這才起身。
慕槿歌享受着他的伺候,可對於進來前他所說的十分鐘,頗爲不滿的抿脣。
對於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看着他轉身回房,慕槿歌將自己泡在水裡,腦袋還有些昏沉,這會想想個好點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他說二十分鐘就真的只有二十分鐘。
十分鐘後拿着她的睡衣準時的出現在浴室,撈過浴巾又將她撈起來直接包裹住擦乾淨換上乾淨的睡衣這才又把她抱回房間。
看着換了的牀單和被子,慕槿歌掀起眼簾看了眼頭頂的男人,在他把自己放到牀上時乖巧的縮到了裡面,蓋住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意料中的追問沒有來,耳邊隱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等她掀開被子偷偷望去時,只留下一道欣長的背影。
十分鐘後他出來了,慕槿歌只感覺牀邊一塌,熟悉的氣息就溢進了鼻間,同時還有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
“想好了?”
這是詢問也是逼迫。
臥室久久無聲,他雖逼迫卻也不會逼得太緊,似在給她時間,又好像有種要跟她耗下去的打算。
這樣的沉默慕槿歌受不了。所以她掀開了被子,目光如注的望去,就對上男人好像一直開着自己的眼神。
“每個人都會有那麼幾個這輩子都不會想要遇見可偏偏就是無法控制的會見到的人是不是?”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了反問句。
霍慬琛目光凝定的看着她平靜面容下極力想要隱藏的落寞和難過。
心某瞬間似乎軟了下來。
他從不曾經歷過,所以第一時間有些排斥。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倒黴日,不想看到的人總能夠看到,不想發生的事情卻偏偏會發生……”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身上,慕槿歌咬了咬脣,“不想說的話,總有人會逼着我去說。”
搖曳的燈光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下,室內靜謐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慕槿歌看着他的眼神瞬間像是被暴風雨席捲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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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在怪自己,做了那個逼她說不想說的話的惡人!
撩起被子,半蓋住面頰,只露出一雙眼睛,在他暗沉的注視下緩緩閉上。
她知道,以這個男人的驕傲他不會再逼自己說任何她不想說的話。
霍慬琛是生氣的。
那通電話,他察覺出她情緒的不對勁,更是心知她的逞強,所以連夜加班,撥出時間回來一趟,就是想要確定她安然無恙。
今天他必須飛過去,沒有時間休息,昨夜一日的照顧讓他更是疲憊不堪。
問,無非是想要替她解決。
他說過,既然娶她便是他的妻。
霍太太該享受的義務他不會吝嗇的施予。
可最後換來的卻是她將自己當作惡人!
霍慬琛氣,氣得恨不得想要將她揪起來好好問個清楚。
看當目光觸及那張蒼白的沒有什麼血色的面容,所有的強勢又被不忍給壓了回去。
最後化作一聲沉沉的嘆息,起身打算離開……
腳步未動,眸光微垂,看着她不知道何時伸出被子外抓着自己的手,薄削的脣抿了抿。
“鬆開。”
慕槿歌不說話,只是抓着他的手緊了緊。
霍慬琛用力想要抽出來,可他用力慕槿歌也跟着用力,不惜傷了自己傷了他。倔強的不肯示弱說一句話,卻又脆弱的想要將他留下。
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個倔強而矛盾的女人,可一旦真的同時面對她的矛盾面,霍慬琛也惱火的想要狠狠的揍她一頓屁股。
是的,他想揍她。
不過他不會讓人事後說他欺負病人,所以先欠着。
等她好了,他總會討回來的。
“你這樣抓着,我怎麼睡覺?”
慕槿歌悄無聲息的往另一邊移動,慢慢的空出自己睡過的地方,等有足夠的空間後停下,只是手始終未曾鬆開。
霍慬琛看着她這孩子氣的舉動,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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