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霍慬琛的情人?”突然,女子話鋒一轉,盯着慕槿歌的眼神越發深諳。
饒是慕槿歌做好了被對方凌厲反擊的準備,也有些反應不及。
偷聽旁人講電話,一般人被抓到第一反應應該就是致歉離開,而非如她這般言語犀利充滿敵意。
她剛纔那通電話,旁的沒有什麼,只是無意透露了自己喜歡霍慬琛的事情,是以她推測眼前的女人大概跟霍慬琛有什麼關係,是以纔會對另外一個愛慕霍慬琛的女人產生敵意。
至於爲什麼說情人,實在是她覺得,如若她是霍慬琛的妻子,就不是這麼委婉的諷刺她言語讓她聽着不舒服。而是直接拿出正室的排場對她奚落諷刺一番了。
慕瑾柔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漫不經心的朝她走近一步,“你無須對我有敵意,如若喜歡你也可以爭取,能不能得到那個男人,大家各憑本事。”
專門用來嫉妒那些女人就好了。
慕瑾柔不喜嫉妒。
但凡她喜歡的從來都是主動爭取。
這個世界沒有不勞而獲,更不會有天下掉餡餅,無論什麼……錢還是感情,都是需要爭取的。
所以對於她喜歡霍慬琛,面對一個陌生且對自己還帶着敵意的女人,她也不需隱藏。
喜歡……並不可恥!
慕槿歌有些怔然,難道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喜歡霍慬琛的女人不計其數,如若要計較起來確實太累。”說到這,慕槿歌對上慕瑾柔始終打量自己的眼神,語氣越發溫和,“只是,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否知道,霍三少早在兩年多前就已經結婚。如今他是有妻室之人,如此不避諱的……我想任何一個旁觀者聽了大約也不見得有多會喜歡。”
“畢竟,這個社會都對道德倫理還是比較看重,對於想要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都不會怎麼喜歡。”慕槿歌言語平淡,嘴角挽着清淺的弧度,襯得一雙眸子越發清麗動人。
慕瑾柔沉默下來。
她這話雖未指名道姓,卻是含沙射影。
她方纔公然對自己的父親說有意嫁給霍慬琛,可一時鬆懈忘記他已婚事實,落人口舌,被給予了最大的難堪。
生爲女人,“第三者”這個標籤,不是最大的難堪是什麼?
饒是情緒控制再好,慕瑾柔此刻也有些惱了,“我覺得在諷刺他人之前,先要考量自身身份。如若處境一樣,有時候言語打的並不一定是他人的臉,很可能會是自己的。”
慕瑾柔這是諷刺慕槿歌是霍慬琛“情人”身份一事。
慕瑾柔她不是海城人,她家在帝都。
家世不錯,一次帝都商業酒會意外相識霍慬琛。
那個男人自有一番旁人無法忽略的魅力。
當初不過就是站在那裡,便已是酒會上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吸引了當時幾乎所有女性的目光,這其中也有她。
她向來敢愛敢恨,即是喜歡,自然多番打聽。
得知他的身份,後又得知父親竟有意與帝皇合作,她主動請纓,負責此次項目,藉以海城有同學可以爲自己牽線搭橋,這纔有了這次的海城之行。
在帝都她是慕家大小姐,不說千萬人追捧,但也可以說但凡身邊之人接近自己的都是阿諛奉承,巴結討好。在她面前大多也都是缺乏自信,卑微謙恭的。
如她這般淡然從容,言行舉止竟有幾分能夠牽着自己走的她是第一個。
也是近幾年來唯一一個引起她情緒波動的人。
分明還是個年輕的小丫頭,哪裡來的底氣?
還是說,她跟霍慬琛的關係當真非比尋常,所以才能這般的有恃無恐?
慕槿歌與她對峙,卻不再言語。
有些人也無須多不相關的人多做解釋。
她是情人也好,是陌生人也罷。那都是她跟霍慬琛的關係。
這個女人是喜歡霍慬琛,可如今看來也沒有任何關係不是。
倒是她,進來事情鬧得竟有幾分沉不住氣了。
慕槿歌不再糾纏,淡淡勾脣,衝她莞爾一笑,“既然這裡小姐先來,那我就不打擾了。”
慕瑾柔不想,一場意外與家人電話,卻讓她見識了一位不同尋常的女子。
直覺的,她並不會喜歡這個女子。
……
花園呆不下,慕槿歌只好又回到宴會廳。
經過剛纔那番糾纏,晚宴也正好開始。
老師有意讓她不被人打擾,可她不能一直不過去。
身爲師徒,不來還好,可既然到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有主持人在上面進行着千篇一律的開場白。
慕槿歌無心去聽,只是微垂着首來到張宏身邊,低聲喚了句,“老師。”
張宏本要去換的酒杯生生頓住,指甲微不可見的蜷縮了下,然後空無一物的收回。
有些泄氣的對着身邊的人介紹,“這是我學生——慕槿歌。”
能夠讓張宏在這樣場合介紹的學生,其關係定然不會真的只是學生那麼簡單。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稍作細想自然都明白眼前之人怕就是張宏那被傳得神秘的女徒弟了。
只是,如今見到真人,與張宏攀談的幾人仍舊控制不住的驚訝。
傳言他唯一的女徒弟年輕有爲,卻不曾想會是這般的年輕。
在他們看來,最多也該有個三十了,可眼前的女士……一看不過二十來歲,滿臉的膠原蛋白,跟自家孫女或女兒的年紀相當。
“張老,這就是被你保護得緊的女徒弟?”有人驚訝出聲的同時感嘆,“還真是年輕有爲。”
“是啊!這般年紀跟我孫女差不多。可看看我家丫頭……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玩樂。”
“……”各種誇讚聲在張宏的話落之後絡繹不絕,慕槿歌有心打招呼都不好打斷,待各自說了句後,方纔禮貌的打着招呼。
姿態謙順,有着現在孩子少見的從容大氣。
聽着旁人對慕槿歌的誇讚,張宏自然是高興且得意的。
他一生沒有子女,雖有遺憾,可對於自己收的九個徒弟,個個都是他的孩子,尤其是對這唯一的女徒弟,他更是看得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如今聽人誇他,他這個亦師亦父的人自然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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