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海城在持續陰冷其後天,一場暴雨突然而至——
雨勢很大,很急,讓沒有任何準備的海城百姓措手不及。
慕槿歌站在包間窗口,看着底下行人腳步由悠閒轉變爲匆忙,不少人紛紛舉起手中任何可以擋雨的物品作爲雨具,也少不少人短短几十秒的時間便被淋得溼透了發。
甚至她可以從一些匆忙而過的行人口型猜測,定然是咒罵不斷。
天氣預報明明說明天大雨纔會來襲,卻偏偏提前了十幾個小時。
生活有時候就跟天氣一樣,可以預測,卻並不能百分之百的準備。
人不生活在那一刻,誰也不會想到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就像慕槿歌。
鬧出“婚變”新聞後她都不曾想過要給霍慬琛打電話。
就算被推至風口浪尖之上她也不曾想過去請求他的維護。
可在今天,在接到墨子珩的電話後,她終究撥出了這樣一通電話。
先不說莫有天是否真的會出面澄清,就算澄清,也並不能解決這件事。
只要他們的婚變一日未消除,有人就會挖出更多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更何況百密總有一疏,她也不願再拿母親來冒險。
這通電話勢在必行,必須打!
……
就在海城鬧得兵荒馬亂之際,法國巴黎六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內,霍慬琛剛沐浴完出來。只穿了一件隨身攜帶過來的黑色睡袍,腰帶鬆鬆繫着。
郝助理拿着響個不停的電話快步走了過去。
這電話已經是第三次響了。
署名很一本正經,直接是名字。
——慕槿歌,那是小夫人的名字。
小夫人打第一通電話過來的時候,霍慬琛在洗澡,就在不久前他們才從一場酒宴上下來。
霍董喝了不少就,期間更是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有侍應生不小心將酒水撒在了霍慬琛的褲腿上。
面積不大,但對於一向有潔癖的霍慬琛來說,是不願意忍的。
所以中途離席,直接回了酒店的總統套房。
至於那位侍應生,沒時間搭理,也無須他們搭理,自會有人來處理。
小夫人電話來的突然,當時老闆剛剛進去。
有關私人電話,除非得令,郝助理是不能接的。
所以第一時間他來到浴室門外,手指屈起輕巧浴室門。
裡面花灑水落聲明顯,更清晰的是霍慬琛隱隱薄怒的嗓音。
“什麼事?”
“小夫人來電話,需要現在接嗎?”郝助理小心翼翼的詢問。
這幾日國外考察,老闆脾氣由最初的晴朗變得陰鬱,且一日更比一日陰沉,讓隨行人員在處理工作的同時更是提高警惕,萬不敢出現半分差錯。
就怕不小心捋了老虎尾巴,倒是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但其他隨行人員,一旦脫離公事也就暫時解脫。
可郝助理就沒有那麼好命。
作爲霍慬琛的特助,在處理公事的同時還兼顧着私事。
就好比此刻——
小夫人來電,他要第一時間彙報並且詢問老闆的意思。
畢竟這人如今在老闆心中的地位可是不同一般,萬萬要小心對待。
尤記得當時老闆什麼反應?
不,老闆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臥室裡依舊水生蔓延,除了這再無其他。
直到電話被自然切斷,他也沒能等到老闆的安排。
很快,第二通電話過來了。
這次他不敢詢問,而是拿着手機就站在浴室門外,並且將手機鈴聲調到了最大。
這樣的音量,裡面該是聽得到的。
可在短暫水聲之後,伴隨而來的是立體環繞的音樂聲。
一首慷慨激昂的鋼琴曲流瀉而出。
郝助理當即斂了心神,無聲的握着手機往一邊挪去。
第三通電話,第三通電話就是現在——
老闆溼潤着頭髮出來,發端還滴着水,原本拿着準備擦拭頭髮的毛巾也在目睹他遞過來的手機後一把直接扔在了牀上,轉身朝一旁的紅木桌走去,拿過上面的煙盒,抽出一根菸,郝助理立刻上前拿過打火機爲其點燃。
電話鈴聲也在煙被點燃的瞬間再次掛斷了。
郝助理一手還握着手機,目光小心謹慎的觀察着老闆臉色。
有些摸不清,老闆跟小夫人這是怎麼呢?
尤記得那天在張老家吃飯的時候,兩人之間的互動分明就是……
郝助理立刻垂下了打探的目光,只因老闆的話幽幽傳來。
“帝皇首席特助的工作強度如何?”霍慬琛吸了口煙突出眼圈,似難得放鬆的同下屬聊起了日常。
郝助理可不會真的認爲,在忙得天昏地暗的時候,老闆還有心情跟自己了日常。
可有些話知道就好,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所以,郝助理在一笑之後,誠懇回道:“還可以承受。”
“你身爲帝皇首席特助,工作上面可以說無從挑剔,有你從旁協助,我很放心。”
霍慬琛又吸來口煙,燃燒成灰的香菸懸掛在另一端,隱隱欲掉。
郝助理立刻又拿來菸灰缸,看着老闆將菸灰撣到菸灰缸裡,耳邊是老闆對自己工作的認可。
不可否認,某種程度上郝助理是自豪的。
多年相隨其後,霍慬琛的辦事能力,一般人是跟不上的。
他從畢業後就一直跟隨在老闆身邊,雖然捱罵也沒少過,可無論多少的捱罵,單憑他剛纔一句那些已經無足輕重了。
“都說打一份工,拿一份錢,我是不是得給你漲工資呢?”霍慬琛心底是有火氣的,這火氣滋生於緋聞發生日,但他沒有把怒火發泄出來,而是隱忍心中,用工作麻痹神經。
“你這樣用心爲小夫人傳遞訊息,我該給你加多少工資好?”霍慬琛豁然擡眸,眸光森冷,言語平靜可聲線冷銳發寒。
霍慬琛的意思,郝助理當即明瞭。
老闆這是怪自己多是,屢次讓他知曉小夫人來電。
如果老闆有心接電話,又怎會等到讓她一連打了三通。
是他愚鈍,被那麼特殊矇蔽了眼睛。
郝助理吞了言語,立於一旁,再不敢說話了。
手機更是被他擱到一旁,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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