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抽完針不久,燒也未完全退下去,人虛弱得不行,這才站起來立刻不穩的就朝地面栽去。
好在霍慬琛及時的扶住。
“帶我去見媽媽。”她揪着他睡袍領子,語氣急促。
“你別急,我們現在就過去。”霍慬琛也不阻攔,將她攔腰抱起,就朝隔壁走去。
兩人突然的進入讓緊張的譚媽總算是鬆了口氣,來不及緩神,已經出聲解釋,“太太被驚醒,然後一直吵着要下去,但剛纔大少和二少他們都在下面,我攔着但好像刺激到了太太。”說着譚媽愧疚看向慕槿歌。
昨夜還對她保證過,今天一早就出事了。
母親的病本就複雜,而且在自己昏睡的時候,霍偉銘和霍偉鈞他們好像過來了。譚媽阻攔母親下去也是出於好心。
畢竟,昨日她交代過母親目前的情況還不宜見過多的陌生人。
“放我下來。”慕槿歌低聲對抱着自己的霍慬琛說道,眸子緊緊鎖住角落裡一臉防備的看着他們的慕語。
她
霍慬琛將她放下,但手卻牢牢的牽着她的手。
沒有言語,只是帶着她一點點的靠近。
那是一種無聲的陪伴。
面對母親情緒不穩,她似乎已經不用獨自去面對。這個男人用着行動告訴自己,她再也無需獨自承擔。
心緒是否因這淡然一牽有所波動?
波動時一定的,多年獨立,如今突然變得有所依靠,再堅強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更何況如今她本頁重感冒加身,多是力不從心。
樓下,趕走霍家其他人,老爺子轉身便也快步的朝樓上走去,看得下面的管家一陣提心吊膽,直呼“慢點,慢點”。
兩人過去的時候,霍慬琛與慕槿歌已經安撫好了慕語。
霍慬琛讓慕槿歌陪着慕語,自己轉身便看到霍震霆站在門外,眼神沒什麼溫度的望過去,言語更是簡單,“我們等會就走。”
這話是告知,不是商量。
霍震霆嫉妒張嘴,但一個字也爲說出,最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這裡,就算是他的後院怕也不見得可以安寧。
很快霍慬琛再次過來的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手中拿着慕槿歌昨日的紅色羽絨服和長褲,讓她換上自己的衣服。
等她換好出來,霍慬琛也已經照料好慕語,等候在外面。
霍震霆站在一側,看着三人,譚媽與管家候在後面,神情都有些無奈,但誰也沒說什麼。
慕槿歌腦袋還有些昏沉,心裡不是很舒服,不怎麼愛說話,但這樣的場景也免不得要問上一句,“我們現在就走?”
她還以爲至少要吃了早飯過後。
霍慬琛點頭,“嗯。剛聯繫了關醫生,我們現在把媽送回和雅。”
母親剛纔情緒波動厲害,雖然這會安靜下來,但怕有影響,儘早送回確實好一些。
可老爺子……
不由看向老爺子,後者杵着柺杖過去,擡手在她頭上摸了摸,言語愧疚,“快走吧。這裡也不安生。”
這話偏無奈。
慕槿歌懂,所以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握住老爺子的手,嘴角弧度溫軟,“爺爺,我跟慬琛過幾天再來看您。”
霍震霆輕拍着她的手微笑,“孩子不用擔心,爺爺好着了。你趕快把自己的病養好纔是要緊的。爺爺還等着抱重孫了。”
慕槿歌微笑不語,對於孩子這件事,從一開始她跟霍慬琛就有着某種默契。
對於孩子,她不願再有第二個自己的出現。
……
兩人將慕語送回和雅,關醫生等人已經等候在那裡。
情況不是太糟糕,也就譚媽阻攔她出去的時候有些情緒激動,後來一直都很安靜,就算回來也是。
尤其是在回來後看到病房門滿滿一房子的蘭花時,慕語的心情可以說是十分的好。
站在外面,慕槿歌轉身看向他,霍慬琛卻只將目光落在了慕語身上,可手卻握住了槿歌的手。
這一切必然都是他一早準備好的。
許多事情,他比自己做得還要好。
比如照顧母親。
兩人跟關醫生說了慕語情況,又問了好一會。慕槿歌精神很不好,註定不能久呆。
再說,他們不是醫生,呆在這裡也沒多大的作用,所以在霍慬琛提議回家時,慕槿歌沒有反對。
從霍家老宅被驚醒,到前往醫院,慕槿歌一直都是強撐着精神的。
現在的她還是個病人,不是一般的虛弱。
上車後人就有些昏沉。
霍慬琛也不吵她,只默默的調高了車內溫度,儘量將車開得平緩。
許是太累,又是掛水又是藥,中間還未有時間休息,才上車不久慕槿歌便睡着了,是後來到了芙蓉園,霍慬琛不忍心叫她,伸手將她抱起這才讓她驚醒了過來。
大約是不舒服,她擰着眉,並未掙脫,只是軟軟的環着他的脖子。
“很不舒服?”霍慬琛瞧着,有些後悔方纔就在和雅,不該聽她的,應該帶她再去檢查一下的。
慕槿歌不喜歡醫院,或許是因爲慕語的關係。
霍慬琛知,所以在自己提議要帶她去檢查一下被拒絕後也沒多加阻攔。
但此刻,目睹她強忍難受,悔意如潮水氾濫。
慕槿歌往他懷裡靠了靠,不說話。
她覺得,自己這一開口,怕是就要將胃裡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方纔一路上她就難受得想吐,但一直強忍着。這會倒有些忍不住了。
待霍慬琛抱着她進屋,她再也忍受不住的拍着他讓他放自己下來,腳才落地,便步伐不穩的朝浴室衝去。
霍慬琛看着,內心一陣恐慌,趕忙追了過去,進去便見妻子抱着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蹲在她身邊,霍慬琛輕拍着她的背,同時聲線略顯焦急的響起,“張媽,端杯溫水過來。”
過完元旦,張媽今日一早就接了三少爺的電話回了芙蓉園,本是在廚房忙碌,聽到聲音,立刻倒了杯水,循着聲音找過去。
“這是怎麼呢?”張媽瞧着吐得完全依靠着三少爺的少奶奶,一雙眉擰成了一條線。
霍慬琛坐在地上,讓妻子靠着自己,一手持續的拍着她的背,一手已經朝張媽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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