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歌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媽一眼,但嘴角弧度卻是加深,那笑不似剛纔機械,倒多了幾分真誠。
張媽似不曾察覺,拿着托盤,離開前不忘叮嚀,“趁熱喝,涼了藥效就沒那麼好了。”
面前藥香撲鼻,倒不似尋常那些藥那般難聞,慕槿歌也就不那麼排斥,不管如何終歸是好心,她端起碗,舉止優雅的喝了小半碗,放下碗這才又看向白慧等人。
茶杯還握在掌心,起先暖手的溫度,握久了倒有些燙手。
白慧將茶杯放下,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像是計算過一樣的標準優雅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或不對之地。
她擡頭,眉眼溫潤,“慬琛對慕小姐很用心了。”這話是感嘆聽着似乎還有些寬慰的味道。
“當初發生那麼些事,我跟慬琛母親是同學好友,當初……我們百里家也有諸多對不住他的地方,還一直擔心慬琛會走不出來,如今他有慕小姐,我也放心了。”
“慬琛他是個睿智的男人,也是個堅強果決的男人,過去的事情他不會一直耿耿於心來折磨自己。適應了也就過去了。”
白慧眸色有些深了,她凝視慕槿歌,並未立刻反駁,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這淺笑着點頭,算是認同了她這話。
事情說完,本就不熟的人,話題自然不多,一番沉默下來,不說尷尬但也談不上氣氛融洽。
白慧陪着百里欽多年商場打拼,無論眼界力還是心思自是要比尋常人銳利了許多。
再次對之前澳大利亞的事情道了謝後,她起身,理了理並未亂的衣服,朝慕槿歌伸手,“今日過來多有打擾,到時也麻煩慕小姐代我同慬琛道一聲。”白慧一番言語,倒真只是過來道謝的。說着她還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道:“本是要去帝皇,但得到的消息是他今日不去公司,這才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打擾到慕小姐。”
白慧說話縝密,不留痕跡。
慕槿歌自是要起身送客,一些場面話,既然心思各異也沒了繼續的必要。
將人送出門,百里香先上車,白慧立於打開的車門旁,姿態優雅,她微笑低語,“有時間讓慬琛帶你來百里莊園,那裡雖未有芙蓉園景色優美,但貴在消磨時間的事物多,以前慬琛很喜歡來玩。”
話落,衝她點點頭轉身上了車。
一路又毫無阻攔的離開,如進入自家別院樣的順暢。
慕槿歌立於門邊站了會,目光收回落在院子裡倒沒了先前那股興致,轉身回了屋,不曾想張媽就站在她的身後一臉欲言又止。
她走過去,端起那剩下半碗未喝完的湯藥,緩緩開口,“張媽,有什麼事嗎?”她問,隨後將那些湯藥喝盡。
“少夫人,三少爺的父母過後,百里先生和百里太太對三少爺多有照拂。”張媽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也懂說話的藝術。
有些話,無需說得太過直白,點到即可。
她這是想要寬慰她,就算沒有百里夢,霍慬琛同百里家的關係也不會淺?
她笑笑接話,“我上去看會書,晚上多準備兩個菜。”
“欸。”張媽連連應是。
這樣是否代表沒事?
慕槿歌這邊是不是有事沒人知道,但一輛移動的勞斯萊斯車上卻是氣氛頗爲凝重。
百里香摘下墨鏡,她略顯急躁的開口,“媽咪,你現在親眼目睹了她有多囂張了吧!”
提及方纔在芙蓉園的事,她難掩怒火,“她就是一隻笑面虎,笑裡藏刀。什麼叫算是青梅竹馬,就算她在不願承認,三哥同姐姐的事也是更改不了的。”
拿喬擺架子。自以爲如今佔據霍太太的位置是誰也不放在眼裡。
“你瞧瞧她剛纔對你的態度,就算三哥也不會在你面前這樣放肆!”百里香如今只要想起方纔慕槿歌的態度,一股怒火哽在喉頭讓她難以下嚥。
白慧雖面色平靜,但心底有怒火滋生也是難免。
正如想想所言,就算是霍慬琛也不會同她如此說話,敬她三分。她一小姑娘與她說話竟綿裡藏針。
“香香,日後你遇見她不要輕舉妄動。”輕蹙秀眉,白慧叮嚀着從小就被寵得厲害,不曾受過一點委屈的寶貝女兒。
這孩子生來就是百里家小公主,又與幾大家族掌事的公子交好,在海城也就陸家那個小丫頭能夠與她相提並論,一個私生女如若不是恰好成來霍三少的妻子,哪裡能入得了她們的眼。
女兒驕傲,自是不甘這麼多年心愛的人卻被這樣一個女人所奪。
之前不曾接觸,但已覺這個女人不簡單。
今日突然造訪芙蓉園,道謝不過是藉口,無非是想要看看那個可以讓霍慬琛丟下夢夢毅然回國的女人到底是何人物?
一番下來,算是不虛此行。
對付她,必須從長計議,切忌輕舉妄動。如若不小心,怕是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媽咪,我不甘心啊!”百里香氣氛的低吼,雙手死死捏着,“三哥怎麼就娶了這樣一個女人?”
白慧面色微凜,不同於以往對她的寵溺縱容,嚴肅警告,“香香,她是第一個可以讓慬琛放着你姐姐不管的女人,如今更是人人皆知的霍太太,不論當初慬琛同她結婚是因爲霍老爺子手中股份還是其他,今日媽咪可以確定慬琛不願離婚並非僅僅只是因爲老爺子的威脅。”
有關霍慬琛不主動提出離婚的真正原因。百里香從百里夢那裡得知後告訴了白慧。起初白慧也覺得她就算有些紫色也聰明,但霍慬琛不是個簡單的男人,一場利益的婚姻不可能困得住他。但今日接觸後,她着實察覺這個女人的不簡單。
百里香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呆呆的看着白慧。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因爲霍爺爺的威脅,難不成三哥還會愛上那個女人不成?
不,不會的!
“香香,你相信媽咪。如若你想要跟慬琛在一起,以後的一切都要聽媽的!”白慧握住百里香的手,言語難得銳利。
百里香雖平時驕縱,但也識大體,知大局。母親這般認真,那必定有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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