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過後,百里夢很快回過神來,她神色清冷的踏入電梯,彷彿與她不與相識,平靜的轉過身,便摁下樓層鍵。
慕槿歌再探望母親後,想要去找楚崬蓮瞭解母親的病情,並且詢問待他們從帝都回來後是否合適將母親接到芙蓉園居住等情況。
她一直都知道百里夢住在和雅,霍慬琛每日過來,也會提前告知。她不阻攔他前來,但也未曾大度的表示前往。她雖每日都會前來和雅,但和雅也比較大,也並一不一定碰得到,沒想到到底還是遇見了。
百里夢冷漠的態度讓慕槿歌微眯了下眸,她雙手的置於身前,眉目清冷婉約,也不過是短暫的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便移開了去。
如若不再演戲,倒也落得清靜。
電梯內還有其他人,兩人都算是海城名人,自是有人將兩人認了出來,聚在一起,壓低了嗓音交流着。
聲音很小,也不過勉強可以聽個大概,無非就是圍繞着之前的那些八卦緋聞。
從她跟霍慬琛有糾纏的新聞報道出去後,慕槿歌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議論。
她面色如常,靜等着電梯一層層開合,直到裡面其他人都出了電梯只剩下跟她跟百里夢。
電梯再次合上,輕微的失重讓她仍舊不喜歡的輕猝了下眉峰,很快又舒展。但這舒展不過幾秒的時間,慕槿歌的眉頭便死死的擰在了一起。
“哐當”一聲,來不及反應是怎麼回事,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然後一聲輕吟聲,慕槿歌在短暫停留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應急燈,剛要過去摁下緊急呼叫鈴,一旁的百里夢卻突然出現擋在了她的前面。
慕槿歌深色淡然,她緩緩收回手,目光平靜的看向明顯有話要說的百里夢,並不言語。
百里夢確實有話要說,從在電梯打開的瞬間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有話要說。
只是當時還有其他人在,有些話題不便開始。
如今這裡只有她們二人,電梯又突然出現故障,好像就連老天都幫着讓她說出這樣一番話。
“慕槿歌。”
不再是客套的慕小姐,如今的百里夢似乎再無顧忌,她絲毫不客氣的直呼其名,甚至於就連看着她的眼神也帶着冷銳。
“百里小姐。”慕槿歌淡淡迴應,那是一種修養與禮貌。
她未曾關掉手機應急燈,不算閃亮的燈光倒也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兩人面對面,都足以看清對方的神情。
“慕槿歌,你是否很得意?”
這詢問有些莫名,慕槿歌並不打算回答。
得意什麼?
得意她得到了霍慬琛的心?
不,不!
能夠得到他的心與能夠和他相識一直都是慕槿歌所慶幸的。在她看來,感情從來都不是拿來在其他人跟前炫耀的,所以與得意無關。
“百里小姐這話是問涉及哪一方面?”她淡淡開口,暫時將電梯故障帶來的擔心擱置到一旁,目光若有似無的往她右手處看了一眼,方纔繼續,“如果是百里小姐的右手,我自覺這好像跟我沒多大的關係,畢竟我從來不致力於音樂方面;如果是因爲我丈夫……”
既然她不再繼續演戲,有些話慕槿歌覺得也着實沒必要再藏着掖着。
“那我更覺得沒必要了。”她身形纖細,僅是一個站姿都透着說不出的優雅,神情亦是淡然的好像她接下來說的事情於她來說不過爾爾。
“我與我丈夫本就感情穩定,也無需去得意什麼。”感情事本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又何談得意!
那一聲感情穩定其實已經含蓄,從猜心過後,兩人感情可謂是熱烈至極,尤其是霍慬琛,三年來慕槿歌倒是第一次發覺原來這個男人也會如此的粘人。
可這句話聽在百里夢的耳裡遠比得意還要嚴重。那是炫耀那是自以爲是勝利者的傲慢、挑釁。
“慕槿歌,你無需強調!”她厲聲打斷,開口前她便在心底對自己說,此番談話她勢必要沉得住起,暫時她是處於劣勢,但誰又能說自己會一輩子處於劣勢,有些話只需平靜說完,達到目的便可。
可她太愛那個男人,以至於一點有關他跟其他女人有感情牽扯的話都聽不到,所以有了之後的激動言語。
“這個男人感情向來薄弱,他可以輕易的放棄二十多年的感情,你覺得你這不到三年的感情可以讓他維持多久?”一聲過後,百里夢知自己失態,她迅速收斂心神,甚至於不惜在她面前承認她同霍慬琛感情的終結。
沒關係,她對自己說承認沒關係。這女人聰明狡詐,勢必也發現端倪,她隱瞞也不過自欺欺人,倒不如痛快承認,也許還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這番話本是想讓慕槿歌心生猜忌。一個男人還是霍慬琛那樣的男人,那樣長久的感情都能說放下就放下,她這三年確實不算什麼。
但她卻認爲,感情一事有時候也並非全然可以用時間來衡量。對她用薄情來說霍慬琛也着實無法贊同。
“百里小姐,如果我是你,在經歷了這些後,我斷不會用薄情兩個字來形容他。他或許不算深情,但也決不薄情。如若薄情又豈會幾次三番對你出手相助?”
“也許時光消磨了你們彼此的愛情,但友情尚在,你不能因爲失去了自己想要的那一點,就將他全盤否定。這對他來說並不公平。”慕槿歌深色淡然,言語更是隨和,她亭亭玉立,一雙眸子在微弱燈光下卻是光華流轉,甚是好看。
百里夢猝然沉默,慕槿歌的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忘恩負義!
“百里小姐幼年曾多次救他,我丈夫銘記恩情,所以這麼多年但凡百里家遇到一點問題他都不遺餘力的幫助。之前澳大利亞之行,他也因爲百里小姐不惜失約,百里小姐這樣說他,是否太過不公?”
百里夢眼底難掩詫異,她不曾想慕槿歌竟然可以這般平靜的說出聖誕節慬琛爲了她而失約自己的事情。
她是真不在乎?還是不過在自己面前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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