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看她,並不勉強。
十多年的感情也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抹殺掉。
她死裡逃生,之前她他要幫忙追查慕語被綁架的事情以至於沒能在第一時間過來探望,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時間,而她的精神也恢復了一些這纔過來。
卻不想會聽到這樣一番對話。
陸皓陽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媽,我有些累了。麻煩你幫我送客。”說着人已經側過身,背對着陸皓陽。
白慧看着,目光到底免不得有些唏噓。想當初他們這羣孩子的感情可是要比那些豪門親兄弟姐妹還要好。這纔多久?不過短短數月竟然鬧到了如此地步。這是她以前從未想過,也不曾去想的事情。
陸皓陽到底還是離開了。
而這邊白慧送走陸皓陽後,也支開了百里香。
她過去牀邊坐下,擡手輕撫着百里夢的頭髮,聲音有些壓抑,“剛纔你說你真的被綁架了是什麼意思?”
百里夢緊閉的雙眸似乎顫了下,她好像睡着了並未聽到白慧的詢問。
“你是個從小就算是說話也極其謹慎的孩子,就怕稍有不慎就鬧出什麼誤會。孩子,告訴媽媽,是不是曾有一場假的綁架?”白慧問的直接,這說明她的心中也早有了論斷,說出來無非是想要推誠佈公。
“你是不是跟陳子墨協議了什麼?你是不是故意讓陳子墨扣着靳瑤瑤,又想在那個時候刻意製造出自己被綁架的假象然後讓我們通知霍慬琛,目的就是想讓霍慬琛從中選擇?”
“一旦霍慬琛選擇了你,他跟慕槿歌之間必定會產生裂縫,就算清楚霍慬琛對你已經再無男女感情,但有幾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男人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看着他在其他女人身邊。你與陳子墨合作,想要藉此拆散他們,對嗎?”
最後兩個字白慧說的極輕的輕柔,但目光卻變得極爲複雜!
“孩子,你糊塗啊!”白慧一聲嘆息,對她卻是第一次帶上了失望。
“陳子墨是什麼人?與他合作就是與虎謀皮,你知道一個不可控制的合作伙伴最後帶來的會是什麼結果嗎?”白慧難掩憂慮的反問,“當初在澳大利亞,我們幫你安排車禍,阻攔慬琛回國,後來陸家宴會上你犧牲手臂再給兩人添加嫌隙,已經足以在他們兩人之間造成裂痕,欲速則不達,你這樣做,只會讓你前面的所有犧牲都會白費!”
“媽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些事情急不得,我們要慢慢來,但求穩不求快。可是現在……”白慧對上她轉身望過來的漆黑瞳眸,再多責備的話卻都哽咽在了喉頭。
“按照你們的安排那要到什麼時候?靳瑤瑤這步棋纔是致命一擊,一旦成功,他們再無可能。”百里夢不甘示弱的望向白慧,據理力爭,“陳子墨是個不容易控制的男人,但只要你抓準了他的弱點,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想香香也已經告訴你了,慬琛與慕槿歌之間,我們要做的從來就不是讓慬琛離開,而是讓慕槿歌主動離開。”
這個男人她比誰都瞭解。一旦認定,便不會主動放手。
所以,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從他身上下手。
一開始,她就盯緊了慕槿歌。
“可是現在呢?你還覺得陳子墨這步棋走對呢?”白慧反問。
百里夢抿脣。靳瑤瑤的出事是意外。而陳子墨對靳瑤瑤的在乎也出乎了她的預料。如若靳瑤瑤安然無恙,這一步棋勘稱完美。
“他去查就是了,靳瑤瑤的死跟我無關。一旦查清楚,以陳子墨的性格也不會同慬琛說什麼。”所以慬琛最後也不會知道靳瑤瑤被囚禁的事情跟她有關。而他跟慕槿歌之間怕也快要走到盡頭。
“你也只能僥倖!”白慧又道:“你算計被綁架,林君蘭緊接着綁走了慕語,之後出事,一切都太過巧合,就算真的與你無關,你覺得一旦陳子墨什麼都查不出,他就不會將矛頭對準你?”
而且剛纔陳子墨對靳瑤瑤的態度,她看得明白,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他拿來抱負霍慬琛的棋子這麼簡單。
百里夢沉默。正是這一點纔會讓她如此忐忑不安。
別人的想法或許她還猜得個七七八八,但陳子墨在商場有個外號叫魔術師。
不是他這人都會魔術或者多愛魔術。而是他在商場的詭詐狡猾,往往誰都不能輕易猜出他的下一步。
正是他多變詭測的做事方法與想法,才讓他被外界封爲——魔術師!
“在陳子墨看來,這個世上只能他欠別人的,不能別人欠他的。如果他真的很在乎靳瑤瑤,那必定會追查到底,只要他查就能確定這件事與我無關。”其實這都是在賭,不過是機率大小而已。
“而且,我倒覺得這步棋走得不錯。”提及這個百里夢,眼底難得浮現一絲興奮,“在我跟她之間,慬琛選擇我,也許會讓慕槿歌生氣憤怒,但也不一定真的能將兩人分開。但現在不同了……”
百里夢詭異的勾了勾脣,“現在慕語與靳瑤瑤都死了,尤其是靳瑤瑤死了,慕槿歌絕對會將這筆仇記在慬琛的身上。那他們兩人就真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再無挽回的可能了。”
所以,靳瑤瑤死了也不見得是件不好的事。
白慧深思,確實如此。
從得知她就是神秘的霍太太后,她們就暗中調查了她,也對她的性格做了分析,不然也不會有後面一系列的計劃。靳瑤瑤這一死,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確實幫了她們大忙。
“希望如此吧。”白慧最終只是這麼說了句。如果是其他人也許她會這麼樂觀的想。但她如今利用的是陳子墨,白慧並不抱那麼大的希望。
……
慕語與靳瑤瑤下葬的那一天,天空再次飄起了毛毛細雨。
慕槿歌將兩人的衣冠冢建在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遵循了她們生前的願望。
那一天,她在墓園靜靜的陪了兩人很久,前來送她們最後的一程的人並不多,她全程不曾一言,就連大傢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墓碑上溫柔微笑的兩人,欣賞卻是撕心裂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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