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就留在這裡。”慕槿歌拒絕,看了眼已經亮了天空,她轉身對文叔說:“文叔,你先回去,吩咐廚房準備點吃的送過來。順便給他帶些日常用品或者換洗的衣物過來。”
頓了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又改口道:“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一趟。”
霍慬琛的東西尤其是貼身的東西向來不喜歡經他人之手。
文叔本有些爲難的神情在聽到慕槿歌這句話悄然舒展。
這會麻藥還沒過,慕槿歌跟文叔抓緊時間回去。
臨走前拜託楚崬蓮留下來照看一會。
再過一會他也要上班了。楚崬蓮自然不會拒絕。
慕槿歌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文叔沒有跟她一塊,留在別墅等廚房弄好吃的再過來。
慕槿歌是記掛着楚崬蓮等會就要上班,倒不好意思耽擱他太長時間,後面也就獨自開車過來了。
來的路上她意外的接到了慕寒生的電話。
對於慕寒生知道自己的號碼,慕槿歌好像並沒有多驚訝。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想要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很容易。
當車拐進和雅地下停車場時,慕寒生簡單的說着。
內容不多,好像不過心血來潮時的詢問。
話題多是家常,倒是說了幾句意識到慕槿歌好像挺忙,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否打擾到人家而詢問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呢?”
對慕寒生,慕槿歌倒沒有多排斥。
慕寒生本就年長,再加之他的穩重與親和,倒挺讓人願意同他親近的。
更何況當初還有他暗中替她擺平了齊家的麻煩,慕槿歌自然也更討厭不起來。
只是這會她開着車,又急着回醫院,倒也沒同他多客氣,“我現在有一點急事……”
“抱歉。”那邊,慕寒生報以歉意,言語也有些恍惚,“那你先忙。”
說着便掛了電話。
慕槿歌停好車,這纔將耳朵的藍牙耳機取下,然後又繞到後座取了東西,對於慕寒生這通電話她並未糾結太多,直接朝霍慬琛的病房走去。
而此時帝都——
慕寒生站在花園內,擡頭看了看天際燦爛的太陽,他的心底像是蒙了塵一樣。
慕言清早醒來,習慣性伸手探去,身邊已經沒了熟悉的溫度。
幾乎是本能的,她立刻睜開了眼睛。
確定房間內沒有慕寒生,她掀開被子就下牀,卻在轉身之際看到花園內站立的身影。
他只是站在那,也不知站了多久,手中拿着手機正在給什麼人打電話。
他是昨夜趕回來的。用了晚餐尋問了她的病情,並沒什麼大礙便去了書房。
直到快凌晨纔回的房間。
他什麼也沒說,甚至一如往昔的關心自己,但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疑,慕言總覺得他這次回來後似乎有心事。
站在窗前,她看着他掛斷電話,擡頭看了天空,而後走了幾步來到那些開得正燦爛的蘭花跟前,蹲下身體去輕撫花瓣。
好像他撫摸的不是蘭花,而是那個人。
這裡是慕家老宅,就算老爺子幾次要求他們回本家,都被他以堅決的態度拒絕。
他說這裡是他的家,養父母對他有養育之恩,他不能認祖歸宗後棄養父母不顧,儘管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老爺子知他重情義,幾次過後倒也沒在勉強。
可慕言清楚,什麼養育之恩,他住這裡無非是因爲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
就算過去這麼多年,就算這些年他對她關懷備至,可她清楚,他們從來有的都只是親情。
手用力的捏緊了睡袍,慕言一雙眸暗沉得可怕。
她看着他那邊留戀的撫摸着蘭花,轉身過去拿過自己的手機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
“立刻給我去查慕董這次去海城見過什麼人?”慕言陰沉的吩咐,她似不願觸睹他思念另外一個女人的模樣,黯然的移開目光,“這事不要讓慕董知道。”
慕言掛了電話,似又忍不住的看了眼花園,而後再次移開。
她將手機放到一旁,轉身進了浴室。
慕言是個情緒控制高手,多年隱忍纔有如今的幸福。
她又怎麼會輕易讓人破壞他們一家幸福的生活。
……
慕槿歌到病房的時候霍慬琛已經醒來。
麻藥剛褪,陣陣刺痛傳來,他未曾言語,不過緊擰的眉頭出賣了他真實的情緒。
有些痛,旁人無法代替也解決不了。
既然解決不了,那有些話就變得多餘。
所以,慕槿歌就不說了。
她過來,換楚崬蓮離開。
進入洗手間將洗漱用品放好,又過去將衣服整理好放進衣櫃裡,這纔過去倒了杯水喝,意識到什麼隨即轉身問他:“要喝水嗎?”
霍慬琛點頭。
慕槿歌又將水杯滿上,端過去,放高牀板,扶着他半坐起,這纔將水杯遞給他。
自己是傷了腳步是手,霍慬琛也不矯情。接過喝了好幾口。
他握着水杯,一雙眸一眨不眨的凝視着面無表情的她。
“老四說,是你籤的手術同意書?”這話是詢問,但語氣卻是肯定。
慕槿歌垂下的眼瞼豁然掀開,心底暗叱——原來男人也八卦。
“當時沒人,醫院必須要簽字才願意手術。”她很是隨意的解釋,彷彿那字簽着也是迫不得已。
燒已經退了,雖然左腿不時傳來刺痛,但絲毫也不影響霍慬琛此刻愉悅的心情。
他醒來已經有一會了,在她來之前老四跟他說了昨晚他被送進手術後的所有事情。
慕槿歌神色如常,目睹他眼底星星點點的光也沒多解釋什麼。
有些事情越解釋越顯心虛,倒不如什麼也不說。
隔了一會,霍慬琛也不乘勝追擊,而是衝她招了招手。
慕槿歌不動,但目睹他隨後將手置於身側,似有意撐起身體時,手腳已經快于思想的來到牀邊。
霍慬琛哪會真的那麼不知輕重。
剛纔老四已經跟他說了情況,他左腿這兩個月裡不宜再折騰了,不然以後想要追老婆怕是都追不上了。
剛纔那一下也不過就是故意嚇唬她,讓她聽話罷了。
見她過來,伸手拉着她一個用力,慕槿歌不察,朝他壓去。
慌亂中勉強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壓倒他受傷的腳。
但擡頭,言語已經變得銳利,“霍慬琛,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左腿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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