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會要的領導者從來都不是她或者幕言,也不是慕寒生。
他們要的是一個可以給他們帶來最大利益的領導者。
陳子墨與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站穩腳跟,很不程度源於兩人自身的能力。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那些股東們看清楚,這兩人可以爲公司帶來的客觀利潤。
所以,就算讓幕言分去了一半的股份,除非她能夠讓股東們相信,她能夠帶來的利益一定多餘他們,那麼她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希望擁有林躍。
不然,也不過就是第二大股東罷了。
一個本身就在林躍工作,一個是跟慕槿歌同專業畢業,或許一開始不明白,但經她提醒,所以瞬間也明白了。
“所以,幕言這些討好的行爲並不能爲她最後贏得勝利。”靳瑤瑤有些興奮,聲線不覺高了些,“她送的禮物再貴重,但也不及我們讓公司提高一個百分點的利潤分紅的零頭。”
那些都是人精,自然不會被幕言這點小東小西給收買。
幕言目前這些小舉動也不過是爲自己拉些同情分,最後的結果還是各憑本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幕言可以從她手裡分手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所以,目前看似是幕言佔據上風,但實則不竟然。
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更何況,沒有慕家做後盾,不再是慕太太的她日後辦起事來肯定也不如過去那般順暢。
“但還是多做一些準備的好,這次能搞出股權分割的事情來,指不定明天又有什麼。”
陸青青這話倒沒錯。
幕言遠比她們所瞭解到的還要頑固。
如若是一般人到這種程度了,大多都是心灰意冷,已經絕望放棄了。
可她不僅沒有,反倒極力尋找可以翻盤的機會。
好像越是絕境越能激發她的求生本能。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吃了飯,你們倆好好休息下,一切都等明天的結果出來再說。”靳瑤瑤話音剛落,便傳來門鈴聲。
“應該是送餐。”說着起身去開門。
確實是送餐的。
談話中斷,幾人一起用了餐,靳瑤瑤之後也沒多做停留,隨後回了公司。
慕槿歌一行人則留在酒店休息。
慕寒生得知慕槿歌來了帝都是在他們抵達後一個小時後。
那個孩子,從那次回來後就斷絕了與他所有的聯繫,他也不敢要求她同自己說話。
當年的事,錯在他。她怪自己沒有錯。不願認他這個父親也沒錯。
但,她是他跟小語的女兒。對她,有着期待。
慕寒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避開守在外面的記者趕到酒店的。
看着面前巍峨的高樓,慕寒生卻失去了下去的勇氣。
他只是貼着車窗看着酒店外的人來人往,希翼能夠看到她的身影。
此番出來,他沒有帶其他人,獨自開車出來。
爲的不過就是見上一眼。
然,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卻只見到靳瑤瑤從裡面出來。
望眼欲穿都不足以形容。
他坐在車內,當靳瑤瑤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外都沒能再看到其他人時,希翼轉變爲濃濃的失落。
這個時候孩子應該九個月了吧。
此番前往必定加倍幸苦,明天還要因爲他的事情前往法院,是該好好休息。
心底清楚,但就是無法離開。
一直守到夜幕降臨,慕寒生接到律師的電話這才驅車返回。
……
第二天,開庭在九點。
本不打算出席的慕寒生卻在這一天出現在了法院門外。
帝都娛記早已經等待這撕逼大戲上演最精彩的一天。
更何況,慕寒生從提出起訴離婚開始消失在大衆面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外界得知的消息也是他不會出現在當天的庭審現場。
如今突然出現,自然成爲大家圍追堵截的重點對象。
早有準備,此番前來,慕寒生帶了私人保鏢。
隔開圍堵上來的記者,慕寒生與律師一言不發地進入法院。
因爲慕槿歌身體原因,一行人申請了特殊通道。
慕寒生進去時,就看到四人朝他走來。
最顯眼的便是中間被衆人小心保護着的慕槿歌。
本低聲與律師談論着什麼的慕寒生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復雜的看着走來的慕槿歌一行人。
她並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存在。以至於發現他時,纔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微怔過後便是全然的陌生。
“慕先生。”沒有冷漠的對待,可這樣一聲慕先生遠比不理睬更讓慕寒生覺得痛意難忍。
一個人對你最徹底的不在乎不是不理不睬,而是能夠完全將你當作普通人一樣。
那纔是不在乎的極致。
“你,昨天休息的還好嗎?”慕寒生想說什麼,但最後言語匱乏得他只能對上這樣一句。
慕槿歌頷首,“還行。”
然後,沒有再要繼續交流的意思,打算錯身而過時,慕寒生卻突然叫住了她,“槿歌……”
其他人本是跟着她的步伐,見她停下也都跟着停下。
這次前往法院,慕槿歌只帶了陸青青一個,另外兩個是靳瑤瑤從陳子墨那裡要來的保鏢,說是以防萬一。
鑑於她情況特殊,並且也安排了房間供她休息。
此行,四人正是要前往休息室。
陸青青看着欲言又止的慕寒生,眸色輕轉,再見慕槿歌神情淡然,抿了抿脣,上前,貼着她的耳朵開口道:“我去那邊等你?”
說着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窗口。
慕槿歌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要給他們時間獨處,而慕寒生似乎有什麼想要對她說。
慕槿歌略微踟躕後點頭。
陸青青將保鏢帶到不遠處的窗口,慕寒生也讓律師先過去等自己。
只剩下兩人,慕寒生一雙深諳的眸看着她,“對不起,還讓挺着肚子過來。”
“沒關係。有關林躍本來就複雜,需要我親自出面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慕槿歌漠然開口。
“那你住酒店還適應嗎?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酒店還不錯。而且方便。等事情完了,我就會回海城。”慕槿歌不待他說完,便截斷了他未完的話。
平靜的語氣,毫不猶豫的拒絕,都讓慕寒生自嘲的笑笑。
他想要彌補,卻不知道自己可以爲她做些什麼。
能夠爲她做的,可每一件事好像做的也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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