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姐,這都幾天了,你怎麼還不收下?”楊素看着一束束的黃色玫瑰花往辦公室裡堆,花香四溢的同時,空間卻越來越少了。
“哎,寧寧姐,到底是誰啊,早上一束,中午一束,可真夠堅持的,都這麼多天了,你也該消消氣了吧?”
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早中各兩束,到了週五,已經有十束花了,可是看寧寧姐的樣子,好似沒有打算原諒對方的跡象。
楊素心中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
黃色的玫瑰花代表歉意,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安苡寧不說話,埋頭畫着圖紙,可是心裡卻亂糟糟的。
那一晚,秦墨送她回去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這讓她的心有些拔涼。
霍少說得對,秦墨對她到底不是憐香惜玉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演變成了今天這樣子。她本該是排斥的,卻不知道何時,她對他竟生出了些期許。
他說,他在車站相送的時候已經表達清楚了,可是他並未親口說出是什麼。別怪她牛角尖,一直到現在,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還真不敢確定。
一句在一起吧,他也麼有說過。
兩人就這樣,不知不覺得到現在這樣子。
“楊素,聯繫快遞員,讓人把花全部退回去。”
楊素看着安苡寧,本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當下只好撥打快遞員的電話,讓他下班之前把花退回去。
剛上辦公室的霍少看見快遞員拖着一束束的黃色玫瑰花往電梯裡運,當下心中瞭然。
心裡暗爽,秦墨,你也有今天。
摸了摸臉上,至今還隱隱的痛着呢,就差點牙齒被蹦出來了。
笑了笑,霍少心情大好的朝着辦公區域走去。
“安設計師。”
忽如其來的聲音讓安苡寧下意識的擡頭,當看到是霍少時,她臉上有些不自然,卻依舊強裝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好尷尬,尷尬的想要躲到縫裡面去。
過去了那麼多天,安苡寧面對霍少,依舊不能坦然。
將安苡寧的反應看在眼裡,霍少心想,臉皮這麼薄,怎麼可能是秦墨那隻腹黑狼的對手?
“霍少,有什麼事嗎?”安苡寧出聲。
“你最近忙的過來嗎?“
安苡寧點點頭,“李主管調了幾位同事幫忙,事情還算順利。”
發佈會結束後,李穎就挑了幾個人過來幫忙,同時也要她帶着她們完成唯愛的項目,這幾日下來,分工明確,確實沒有像以前那樣,什麼都是自己來,工作狀態基本飽和。
“那好,這是私人訂製的信息,麻煩安設計師設計,至於定製本人,你見過的。”
“我見過?”安苡寧疑惑了。
她見過的人多了去,你不說我咋知道?
“是。“霍少點了點頭,笑道:“你們一起看過油畫,不知安設計師還有沒有印象。”
油畫?
安苡寧笑了笑,心裡知道是誰了,沒想到是霍太太。
“既然是認識,我定當盡力,不知道太太近來可安好?”提起霍太太,安苡寧還是高興的。
“前幾天她看了發佈會,很喜歡你的作品,所以找到我給她開方便之門,再不久,她將會出席a城一大型活動,到時候你們可以找機會聊聊。”
“難得霍太太一直關注我,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對於霍太太,安苡寧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只要一提到霍太太這個人,她就覺得開心。
這種感覺還是比較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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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作品第一次被讚揚,是從霍太太哪裡開始,這讓她開始認識到自己也是可以的,一樣可以成爲優秀的設計師。
秦氏總裁辦
即將下班之際,莫尋抱着一堆黃色的玫瑰花走了進來,“秦總,您的花。”
媽媽呀,誰的花啊,這麼多,快要累死他了。
把花兒放下的時候,莫尋也感到不妙了。
這不是他這個星期天天定的花嘛,一束,兩束,十束,全部都被退回來了,莫尋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的秦總。
安小姐不領你的情呢。
話說,莫尋也奇怪,之前兩人好端端的,反倒是這幾日,秦總天天送花,還整日加班。
黃玫瑰話語:歉意。
秦總做錯事了?
到底什麼事情,送了一個星期的花了,安小姐都沒有原諒你呢?
秦墨擡眼,看着一束束的花,黑眸眯了眯,隨後薄脣抿着。
掏出電話,撥打安苡寧的電話,顯示的居然是關機。
拿起外套,秦墨下樓,直接將車開往珠寶集團。
冬季的白日很短,五點半剛過,天色就漸漸地暗了下來。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路上行人匆匆,有趕路的,有情侶你儂我儂的,有花枝招展的。
都說女人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安苡寧獨自驅車,漫無目的的開着,也不知道要開往那裡,心裡有些亂糟糟的,她還在想着秦墨到底什麼意思。
不知名的咖啡店前,安苡寧將車子停下,然後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做了下來。
裡面很安靜,除了舒緩的音樂,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
只是,環境再好,在安靜,她還是覺得壓抑,一杯咖啡沒有喝完,她就離開了。
車子劃入車流中,兩旁的建築一一被甩在後面,可是心情卻怎麼好不起來。
“嘭”的一聲,車子一震,她的車子撞上了前面的一輛車,追尾了。
安苡寧見此,暗叫不妙,急忙解開安全帶,想要下車看看情況,車門未打開,對方的車主氣勢洶洶的下了車,一副不可輕饒的模樣走到了安苡寧的車前,什麼都沒有說就咬牙踹了她的車子,隨後砰砰的敲着她的車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來人一身黑衣,還帶着墨鏡,脖子上掛着骷髏頭項鍊,就連鞋子都是鉚釘的,還有那皮衣,到處都是鉚釘。
看着來人的打扮,讓安苡寧覺得此人並非善類。
下車,她開口道歉,“很抱歉,我馬上聯繫4s店,至於費用我會根據4s店的發票給予賠償。”
那人見安苡寧一開口就談及費用賠償,一看樣子就是好欺負的,而且還是個女的,當下那氣勢就更爲囂張了,不但不領情,反而獅子大開口。
“我的車子是進口的,維修費,保養費,運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並且,我的車子要反回國外原產地才能維修,你以爲拉去4s店就算了?”
安苡寧的心情本就不好,當下看見面前的人一副得理不饒人,反而獅子大開口的模樣,她就心裡來氣。
這年頭,奇葩到處有,沒想到心情不好的時候,倒黴遇上了個坑爹的。
安苡寧咬牙看着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以爲她是傻子,看不懂他的車是什麼貨色?
國產車,而且比她的大衆價格還要低,居然扯淡的說是進口貨,真當別人都想他一樣,傻叉嗎?
“賠錢,誤工費維修費精神損失費。”那人貪婪的出聲,隨即朝着安苡寧伸手。
“如果我不呢?”安苡寧咬牙。
如果按價賠償,她一分都不會少,但是想坑人,她一分都不會給。
那男的覺得好笑的大笑起來,“不賠?你可要弄清楚了,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可怪不得別人。”
他說是沒錯,是她撞上去的。於是,安苡寧氣氛的掏出錢包,盯着他:“你這輛車頂多十萬塊錢,給你兩千算是多的了。”
她知道,兩千塊真的多了,但是她不想跟這種人糾纏太多。
錢還沒有掏出來,那黑衣人卻不樂意了,當下大吼:“你看清楚了,老子這是什麼車,兩千塊,你打發乞丐啊。”
看着他,安苡寧的心口就冒火,簡直欺人太甚,看見她好欺負是吧,那她就不給了,你妹的。
“錢,我一分都不給你。”說着,把錢包收了回去,氣憤道:“你想要錢是吧,那就去警察局要吧,我不奉陪。”
兩千塊錢少?
既然不想私了,那就等警察局處理好了。
男子兇着一張臉,“不賠錢,好啊,信不信我把你的車砸爛。”他恐嚇。
聽言,安苡寧冷笑,隨後掏出手機想撥打110時,手機卻被那人蠻橫的搶了過去,還惡狠狠的把手機扔到地上去了。
嘭的一聲,手機屏幕頓時裂開了花,手機算是報廢了。
“你…”安苡寧氣的發抖,咬着脣盯着她。
這個人怎麼這麼惡略?還麼面目可憎。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這麼倒黴。
“不賠錢,嗯哼。”說着,男子從他的車子抽出一根鋼管惡狠狠的砸着安苡寧的車窗,“哐啷…”前車窗頓時裂開,玻璃碎片落在地上。
這人,這架勢,好像不是普通的碰瓷坑人,反倒像是黑社會,意識到這一點,安苡寧反倒不想報警了。
就算報警,警局也是黃的。
媽的,嫌我好欺負是不?
安苡寧心中怒火燃燒,當下咬牙上前,迅速擡腿,精準無誤的揣了男人的腹部,這一腳,她很用力,只聽見男的悶哼一聲,捂着肚子,紅着雙眼瞪着安苡寧,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沒人告訴你,不要隨便欺負女人,尤其是心情不好的女人的嗎?”
她雖沒錢沒勢,但是,想要欺負她,她也要反抗了再說。
“你…”男子捂着肚子,想要上前,只是,腰都沒伸直就頓住了,隨即嚷嚷道:“撞車了還打人,這社會還有沒有道理了,我要報警。”
安苡寧見此,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諷笑。
“我就是警察。”
淡淡的聲音從人羣中穿越而來,不銳利,卻讓人聽了忍不住安心的感覺。
陸淮安從人羣中走出,一身警服,面色淡淡的。
安苡寧渾身頓住,隨後轉身,在看到陸淮安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三年後再見,安苡寧依然做不到淡然面對。
一身警服的他,正氣浩然,軍人特有的特質顯露無疑,那張陽光而帶着正氣的臉,曾經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
在見,他還是當初的那個模樣,卻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
何建東看了安苡寧幾眼,笑了笑,隨後走到那人的身邊,扔下一句:“私了還是進警局?”
“憑什麼,要進也是她進,又不是我撞車又打人的,憑什麼。”那男的大叫起來。
雙目欲裂的看着面前一身警服的陸淮安,男人咬牙,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認識警局的人。
“憑什麼?”陸淮安笑了,淡淡的扔出,“憑我這一身警服。”
陸淮安的話,讓那黑衣人抓狂,但是事實面前,他不堪又能如何?最後咬牙,艱難的吐出兩字:“私了。”
“好。”陸淮安雙手插着口袋,看着地上被摔壞的手機:“在走之前,你看着辦吧。”
聲音不緊不慢,卻讓人忍不住抓狂,那男的咬牙狠狠地從口袋抽出三千塊錢塞到陸淮安的手上。
國產機,三千塊錢已經很多了。
媽的,警察到哪裡都是黑的,這纔是名正言順坑人,卻讓你不敢說一句話來。
事情處理好了,人也散了,但是還有人拿着手機在拍照,想賺點擊率。
陸淮安朝着衆人投去一個淡淡的眼神,笑了笑,“想繼續留下來拍也可以,咱們先去警局喝喝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興趣。”
觀衆散了,路上依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
世界安靜了,好像外面的一切喧囂都跟她們無關,就這樣兩兩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