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秦墨見不到安苡寧,心情極爲不好,但這種情緒又不能對着家人發泄,所以,他這怒火,帶到了公司。
只要高層的人碰觸到了這個雷點,那就是倒了大黴了,以至於秦氏上下的人都知道,老闆心情不好,那就是生活不和諧的原因。
不過,最痛苦的還是莫尋,整日苦逼的臉就沒有好過。
幾天的時間,秦墨瘦了,瘦的很明顯,但老婆不想見他,他表示很受傷,曾幾度半夜爬牆上樓,不想更讓他抓狂的是,安苡寧所住的房間安裝了紅外線,只要入夜關燈之後有外人進入,報警器就會自動開啓。
做男人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憋屈了,但更憋屈的是,見自己的老婆還要跟個特工一樣,跟紅外線槓上。
秦墨不好過,安苡寧卻不一樣了。
三天前,她便回了秦宅,一個人倒是樂的清閒,偶爾跟老爺子聊聊天,下下棋,打打牌,倒是蠻愜意的。
只不過,有點不好的就是,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出現的練藝萱夫婦,讓她感覺很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安苡寧就是對他們兩無感。
這天,晚飯過後,安苡寧在房間整理衣服,又發現衣服少了的時候,她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到衣櫥裡面找,在確定衣服真的少了的時候,她表示很鬱悶。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少的衣服不是別的,正是胸衣,所以她才氣悶。
不過,這一次,她在曬衣服前有拍照,生怕自己又記錯了。
想了想,安苡寧去敲了練藝萱的門。
“舅媽,有什麼事嗎?“練藝萱探出一個腦袋,笑容有些不自然。
“也沒事大事。”安苡寧笑了笑,“我過來只是問問,你有沒有收錯衣服。”
早上涼衣服的時候,她也在,而且兩人的衣服涼在一塊。
秦宅是舊式園林房子改造的,二樓有兩個大陽臺,一個養花喝茶,一個晾衣服。
“啊?”練藝萱有些蒙,隨後道,“舅媽,您等等,衣服我剛收的。”
窗上,掛着衣架的衣服七零八亂的躺在上面,練藝萱一件一件的翻着,並沒有發現有多餘的。
沒有?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可她明明有特意拍照的。
“舅媽,沒有喔。”練藝萱看向安苡寧,“會不會是風吹到樓下去了,等會我去幫您瞧瞧吧。”
“不用了。”安苡寧微笑,“可能是我記錯了,你也別太在意了。”
安苡寧走後,練藝萱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這一次,她不得不多想了。
憑藉秦墨的財力,一件衣服不見了,她老婆就這麼過來問,好似她窮的連衣服都要偷似的,心裡很不舒服。
回了自己的臥室,安苡寧看了手機,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打了電話給榮崢。
榮崢聽了之後,當場噴了。
“小嬸嬸,你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你幫我想想辦法吧,這樣下去我會神經分裂的,也不知道哪個變太專門幹這事兒。”
什麼不偷,偏偏偷內yi內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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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啊,能吃是好事,不過,這大晚上的,還是適量一點爲好,你覺得呢?”
秦宅的夜宵桌上,秦老看着安苡寧吃的幾乎停不下來的跡象,忍不住輕聲的開口,他怕安苡寧吃的太多了,睡不好。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的預產期沒幾天了,這麼吃下去,影響生產。
吃的正歡的安苡寧微微一頓,擡頭看向老爺子,道,“爸,時間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我有分寸的。”好似怕老爺子不相信,她在強調,“我吃完這幾口就不吃了。”
見此,老爺子輕笑出聲,“瞧你說的。”
安苡寧笑了笑,暗暗摸了自己的肚子。
這幾日,她吃的是挺多的。
“那好,我先去休息了。”
老爺子走後,桌上只剩下秦樑和安苡寧兩個人。
跟秦樑沒有什麼話題,安苡寧也沒有說話,繼續埋頭吃着夜宵。
吃着吃着,她感覺有點不對,總覺得有人在看她。
擡頭的時候,卻發現對面的秦樑正在吃埋頭吃東西。
她微微皺眉,難道是她的錯覺。
低頭吃東西的時候,這種感覺又上來了,反覆幾次,依然如此,安苡寧覺得好怪,頓覺得食不知味,匆忙說了一句,你慢吃便上去了。
秦樑看着安苡寧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時候,他還沒有將目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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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總裁辦,沙發上,安苡寧進來的那一刻,秦墨別的什麼都沒有說,便給了安苡寧一個火熱綿長的吻,直到她雙脣紅腫,氣息嬌喘才放開她。
“苡寧...”
千言萬語,都化作了這輕聲的呢喃,只是,眉目中的念想是那麼的明顯。
對上他深邃的回眸,在看到他消瘦的面容時,安苡寧動了動脣,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老半天,她才生硬的開口,“兒子想你了,我帶他來見見你。”
秦墨嘴角一勾,伸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肚子,“先吃飯吧,寶寶應該也餓了。”
安苡寧微微的不高興,他就只想兒子,不想她?
看着前面精緻的盒飯,安苡寧微微別過臉,那表情寫着,我心情不高,我不高興。
安苡寧的心思完全寫在臉上,秦墨又怎麼看不懂,當下眼中笑意更濃了,“苡寧,先吃午飯吧,吃完了我們到裡邊說悄悄話,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如果不吃飽,我怕你等會沒有力氣。”
半響,見安苡寧還是沒動靜,秦墨覺得好笑又無奈,柔聲道,“老婆,我餵你吧?”
安苡寧擡眸,看着秦墨眼中的笑意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才張口將送到嘴邊的飯吃下去。
也許是睡的不太好,安苡寧的胃口不怎麼好,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沒多久,秦墨握着她的手,雙眸幽深的看着她,“老婆,陪我睡一會,恩?”
安苡寧一怔,以爲他要繼續辦公,因爲吃飯的時候,莫特助拿了好多文件過來。
“你先忙吧,下班了早點回去,我在明湖畔餐廳等你。”
看他疲憊的神情,消瘦的面容,安苡寧心軟了。氣的時候說不要輕易的原諒他,可是看到他瘦了,累了,她反而狠不下心了。
待秦墨反應過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安苡寧的身影。
“莫尋,立即定花,快。”
聽到叫聲的莫尋立即出現在辦公室裡,看着自家老闆陰轉晴的臉色,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他的心情也跟着輕鬆起來。
“秦總,要定玫瑰花還是...?”
“恩?”秦墨看着他,微微凝眉。
“是這樣的。”莫尋立即解釋,“之前您喜歡送太太愛麗絲和鬱金香,一般而言,花香讓人感到心情愉悅,不過太太身體特殊,不建議送鬱金香,因爲鬱金香的花香聞久了會頭暈。”
秦墨點了點頭,“玫瑰花吧。”
“好的。”
莫尋剛走到門口,秦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等等。”
莫尋回頭,“秦總...”您是要換愛麗絲麼?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聽言,莫尋一臉的蒙圈。
老闆心思難測啊。
秦墨卻心情大好,頓時睏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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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宅
練藝萱今日休假,沒地方去的她只好在家裡打掃衛生,她把客廳的衛生打掃乾淨了之後,去了自己的臥室。
整理窗頭櫃的東西時,一個精緻的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秦樑的東西一般都是她整理的,而這個盒子,她卻從未見過,好奇心的趨勢下,她把盒子打開了。
然而,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她卻驚了,甚至,臉色微微的發白。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練藝萱猛地搖頭,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爲什麼,這麼精緻的盒子裡,裝的卻是舅媽的‘nei衣’?
紅的,黑色蕾,絲的,純白色的,三款好好的安置在盒子裡面,而其中兩件,她見過安苡寧涼。
啪嗒一聲,盒子掉在地面上,裡面的‘胸,衣’也隨之散到了地面上,她傻了,急了,慌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舅媽知道了,那麼...
她不敢想...
慌亂中,練藝萱把‘胸,衣’塞到盒子裡,蓋上蓋子,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的時候,又覺得不安全。
思來想去,她拍了照,隨着室內的垃圾一起扔到宅子外的垃圾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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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裡,榮崢坐在電腦桌前,一手掐着煙,一手握着鼠標在打遊戲,沒有多久,手機便傳來‘滴滴’的聲音,這個聲音,是他特別設置的,所以,榮崢看手機的速度特別快。
劃開屏幕,看着裡面的畫面時,榮崢面色一變,隨後臉色也變得陰沉無比。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偷東西,居然偷自家人來了?
到底是缺他吃,還是缺他穿,什麼不偷,居然偷nei衣nei褲?
親眼看到的榮崢,不淡定了,同時胸腔中燃燒着一團熊熊的烈火。
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小子有問題,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變太,偷小嬸嬸的nei衣nei褲。
真是氣死他了。
當初小嬸嬸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以爲她是見不到九叔,胡思亂想的。當時他還說她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要不是他偷偷安上了隱形的攝像頭,誰會知道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秦宅裡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事兒他不能這樣看着不管。
榮崢撥了電話,聲音陰沉咬牙,“給我查秦樑的班次,十分鐘我要結果。”
榮少手下的人,做事效率很快,不到十分鐘,消息便傳來了。
凌晨兩點,好啊。
夜黑風高,正是抽人的最佳時機。
小子,今晚兩點小爺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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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湖畔餐廳,精緻的包廂內,渲染着柔和的燈色。
安苡寧坐在位置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明湖景色,不自覺得微微揚起嘴角,臉上帶着絲絲的笑意。
這是她第一次約他吃飯,跟赴約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等待,也是甜的。
這家餐廳,他們來的不少。
身在熟悉的環境裡,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小提琴的聲音悠揚婉轉,很適合此時的場景和氣氛。
秦墨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盪漾起來。
“苡寧...”
未見其人,先見一束火紅色的玫瑰花。女人都喜歡鮮花,安苡寧也不例外,特別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更是得她的歡心。
“你來了。”
安苡寧接過花,笑意顏顏的看着他,明媚的笑容,在燈光的映射下,秦墨覺得,秦太太美出了新高度。
“佳人相約,哪有不來的道理?”
秦墨坐到她的旁邊,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撫着她的肚子,“是不是等很久了?”
“我剛到幾分鐘。”安苡寧笑了笑,“先吃東西吧,我餓了。”
“好。”秦先生應的好不溫柔。
看着桌上的菜系,他的笑容漸漸的加深了。
這些菜,有她喜歡的,也有他喜歡的。
鮮花,音樂,燈光,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城市的燈光交錯漸漸的成了主角。
落地窗外,繽紛的色彩,交縱的光線,奢華、絢爛、迷人。
安苡寧起身站到窗邊,眺望着明湖的景色。
“在米蘭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包廂裡面,你曾問我,看到了什麼,那時候我看到了卡拉斯劇院;同樣的,在這個包廂裡面,你還問我,看到了什麼,當時我說我看到了你。”安苡寧笑了笑,回眸看着他,“你知道我現在看到什麼嗎?”
秦墨嘴角勾起,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看着她的雙眼漸漸的柔成了一汪水,“看到了什麼,恩?”
他的目光,落在了迷離絢爛的夜色中,只是,懷中的溫暖,卻讓他的眼睛,看到了更多的色彩。
吻,輕輕的落在她額頭上。
安苡寧眨眨眼,調皮道,“我不告訴你。”
“調皮...”秦墨g膩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安苡寧笑了笑,手中捏着一枚logo,眉眼彎彎的看着他,“老公,三百多米高空說的話,能不能把它變成美麗的現實?”
秦墨接過她手中的logo,那時候的畫面一一的浮現,他勾脣一笑,“老婆,我是商人。”
“所以...”
“好處...”秦墨看着她。
“那,你想要什麼?”
秦墨,我是你老婆。
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流光,秦先生看着前方,薄脣輕扯,“先說點好聽的,恩?”
安苡寧,“比如...”
秦墨親了親她的臉頰,好心提示道,“三個字的。”
第一時間,安苡寧想到了我愛你,只是,這三個字冒出來的時候,她很快就否定了,因爲她覺得這三個詞比較俗。
“想你了?”安苡寧擡眸看着他。
“恩?”秦墨搖了搖頭。
“喜歡你?”
秦墨繼續搖頭。
安苡寧想了想,三個字,不靈活,提議道,“三個字太短了,哪裡表達的清楚?”
推開他,安苡寧坐到了位置上,“音樂這麼好,秦墨,要不你獨舞一段?”
低低的笑聲傳來,秦墨雙眸幽幽的看着她,“苡寧,要是我舞一段,你怎麼謝我?”
安苡寧一頓,隨後瞪着他。
這人,性子就是這麼惡略。
如果,她說,你要怎麼謝,他肯定會得寸進尺。
如果說,我是你老婆,還謝什麼謝,他肯定會說,恩,你是我老婆,我謝你纔是,肉償可好?
所以,她還是不說話好了。
“老婆...”
秦墨湊近,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惹得她渾身一顫。
安苡寧微微把臉移開,故作傷心道,“你是個騙子,還說對我好,原來那些話都是假的,還說你有的都給我,現在我就隨口說說,你都不肯哄我,騙子...”
秦墨:“....”
畫風轉的太快,他有點跟不上。
頓了頓,他道,“這事等你做完月子我們在好好規劃,現在哪能操這個心啊。”
他整個人都是她的了,一個工作室算什麼?
安苡寧的敬業程度,他是知道的。若是開了工作室,他想,他肯定是受冷落的那個,想了想,他不太贊同她獨立出來。
最好,她到秦氏上班,天天能看到。
“謝謝老公。”安苡寧從包包裡面掏出一張地址,笑的燦爛,“老公,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你看看。”
秦墨:“....”
老婆,我們不是約會的嗎。
約會應該做一些約會該做的事情呀!
安苡寧似乎看出了秦先生的想法,用他的話說道,“秦先生,我老公是商人,所以,我請你吃飯可不是白吃的喲。”
秦墨:“....”
於是,秦先生被秦太太反將了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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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凌晨兩點,醫院對面的大樹下,因爲枝繁葉茂,所以,樹底下很昏暗。
摩托車上,榮崢擡起頭,透過頭盔的玻璃,仰望頭頂的天空。
“星星,月亮,雲朵,恩,今晚的夜色真不錯。”
車內的屬下,聽着自家老闆說的話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榮少,頭頂上一片黑漆漆的,你在這樣張着嘴巴,我們不敢保證樹上的鳥會不會把shi拉到你的臉上。
嘩啦,嘩啦,那是樹葉傳來的聲響。
恩,真是夜黑風高,偷偷摸摸沒見人啊。
“去,看看,那小子怎麼還沒有出來,是不是走後門了?”
左等右等,榮崢不耐煩了。
這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那小子還沒有出來。
沒多久,有人眼尖的看到了醫院亮堂堂的大門口,走出一個年輕人,看起來跟老闆提供的資料相符。
“榮少,出來了。”
榮崢坐在摩托車上,把頭盔摘掉,把煙點燃之後才慢條斯理的斜眼看了一眼對面的醫院門口,‘呼’的嘴裡吐出煙霧,伸手從後備箱裡掏出一個袋子扔到車裡。
“把那小子給爺八光了,然後在給他穿上這個。”
死變太,讓你變太,這次爺就讓你成爲變太。
聽着榮崢的話,屬下不由得好奇,翻開袋子一看,是一套紅色的nei衣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榮少,那是你的表弟啊。
八光了在給表少爺穿上這個,人家不會說他是變太嗎?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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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點鐘,秦家的人醒了。因爲秦樑被人打了,還被八光了,恩,不僅八光了,還穿着一套紅色的nei衣nei褲。
秦老駐着柺杖,面色很是難看。
“這事兒一定要查出來是哪個混賬東西乾的,簡直無法無天了。”
好在是晚上,人少,要是大白天,一旦被曝光,秦家的門楣可就不光彩了。
越是想着,秦老越是生氣。
這簡直就是太侮辱人了。
安苡寧看着氣呼呼的秦老,安慰道,“爸,您先別生氣,這事兒交給榮崢處理吧。”
秦老沉默了半響,才轉頭看着榮崢,道,“阿崢,你平時跟秦樑怎麼樣我不管,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跟我們站在同一條線上。”